那個陰冷潮溼的地牢中所發生的事情,方恪一無所知。那個沒有來得及斬草除根的人,開始隱入黑暗之中,靠着仇恨的力量茁壯成長,伺機而動。
美麗的星辰海中,方恪單手提劍,虛浮飄蕩着。他發現原來那些球體不單單隻有發光的,還有一些就如同失去生機一般,不會跳動也沒有光芒。像普通石頭一般夾雜在那些如同星辰的中間。方恪摸了摸這些黯淡無光的石頭。突然靈光一閃,挑了一個人頭大小的試着往儲物袋裝去。
成功了。方恪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他有一種預感,這石頭是個好東西。於是方恪開始四處搜刮,突然方恪想了想,將目光轉向那散發出美麗光芒的石頭。試一試應該沒問題吧。方恪用劍尖觸上那石頭,還未觸碰到,劍尖就如同融化一般,變成鐵水滴落。方恪不由暗自慶幸,幸好他沒有魯莽的直接用手。
“汝竟然進入了上星海。”太阿的聲音突然響起,方恪一驚,伸向另一塊石頭的手一頓。
“上星海?什麼地方?”方恪問。
“汝不知?”聽着太阿平淡無波的音調,方恪眼前好似出現太阿那雙黯淡的沒有一絲光芒的眼睛。
方恪皺眉,聽太阿這個意思,像是他應該知道上星海?但是他是真的從未聽聞這麼一個名字。血脈星海,上星海。方恪想了想斟酌着將他們打探的關於妖府這個組織,還有對於十一層妖府,血脈星海的消息說了出來。
話畢,太阿沉默許久,幾乎在方恪以爲太阿又‘走’了時纔開口。
“不過三千年…,竟已無人知曉上星海。汝口中的妖府,不過是鳩佔鵲巢。妖府,本是妖族五十大族共同建造。集齊三千妖族之血脈,煉成星辰海,以佑妖族之傳承。而妖府,只做傳承之地,任何勢力不得染指,無需取得進入資格,只要是妖族子民皆可進入。而上星海,位於血脈星海之上,擁有五十大族血脈者方可進入,是榮耀之地。”太阿緩緩道來。
“你的意思是,這個妖府本來是屬於所有妖族的,現在卻被自稱爲妖府的組織所把握着。但是,我明明是人族,怎麼可能有妖族五十大族的血脈?而且我進入妖府用的還是絲蘭的血。”方恪疑惑道。
“汝上丹田之物,乃是妖族之血。吾雖知是妖族之血,卻未想過會是五十大族的血。”
太阿此話一出,方恪呆了一呆。妖族之血?他是說過那紅色液體鮮紅如血,卻未想過真的是血。而且還是妖族之血。
“那這些星辰又是什麼?”
……
方恪望着這無邊無際的美麗星海,突然覺得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這些美麗的星辰形成的過程卻是殘忍無比。可以維持上萬年的傳承,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獻祭,以活人獻祭,換得族人的傳承。
上古時期,妖族的五十大族聯合起來,發起了妖府的建造。每一族都想讓自己族的傳承延續下去。他們發現了星辰石,這種奇特的石頭有一種奇特的特性。只需要將星辰石用熾熱的火焰熔解,大量的星辰石熔解成爲熾熱的岩漿,擁有優秀血脈的天賦異能的妖族甘願以己身投入岩漿,化作血脈星辰。便可以將他們的天賦異能傳承下去。擁有同樣血液的後代,激發出優秀的天賦異能的機率就會更高。於是每一族都選出有着不同優秀的天賦異能的族人。進行獻祭。
而獻祭過程,更爲慘烈。這些獻祭者進入岩漿前還要服用一種特殊藥物,確保血脈的完整。而這種藥物會讓他們在岩漿中維持一定的生存時間。這段時間,獻祭者就要承受被烈火焚燒之苦。
上古時期,環境惡劣。修士們生存更是艱難,所以這些獻祭者們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族人得到更好的生存條件。他們甘願沐浴在火海中慢慢被燒死。
方恪望着無邊無際的星辰海,這每一個血脈星辰都可能是一名妖族,或者幾名妖族用生命獻祭得來的。這樣的獻祭……沒有辦法做出評判。方恪只能說,那個年代過於瘋狂。他無法理解。
在歷史的洪流中不少的血脈已經斷絕了。一旦一千年內沒有相應的血脈擁有者與血脈星辰呼應,那麼血脈星辰便會漸漸暗淡下去,生機流失,直到有擁有血脈的傳承者出現,纔會恢復生機。而那些完全暗淡的血脈星辰,方恪收入儲物袋中的那些。就已經算是‘死’了,在不能擔當起傳承的重任了。
隨即方恪對現在那些所謂的妖衛產生了厭惡的情緒。他們把持了妖府的入口將屬於整個青花大陸的妖府佔爲己有,以此獲利,拉攏人才,壯大勢力。
但是方恪也知道,那些人這樣做也無可厚非。起碼沒有做絕到,只有妖府中人才能進入妖府,當然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一定會引起巨大的反彈。
“那這些已經沒有用的星辰石還有什麼價值嗎?”方恪開口問道。
“星辰石只有這一個用處。”
話音一落,太阿端坐在長劍之上,就見眼前以方恪之眼爲憑藉的影蜃中。出現方恪從儲物袋中拿出的大量星辰石放入星辰海中,星辰石緩緩飄蕩開的景象。
【但是,星辰石熔解後可以形成極度的高溫環境,對於煉丹師來說是煉丹房中的不可多得作爲引火石的好材料。】太阿的這下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若是說了出來,怕是這所有的星辰石都會被洗劫一空。如果方恪儲物袋夠大的話。莫名的太阿有了這種想法。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照射在太阿身上。太阿怔怔的看着白光,不可思議的伸出手似要將白光捧在手心一般。黯淡無光的雙眼中,竟然默默的落下淚來,無聲無息的從臉龐滑落。
“商陸。”太阿喃喃出聲。
“不是說只有擁有血脈的人才能與血脈星辰相呼應嗎?”方恪訝異的聲音響起。遙遙而來的光束打在方恪身上。呼應的血脈星辰卻因爲過於遙遠而看不到蹤影。這是怎麼了?他不但進入上星海還引起了星辰的呼應?
方恪疑惑的飄開,那光束也隨之移動。方恪忽左忽右,光束也忽左忽右。
不過隔了一會兒那光芒卻如同它來時的突然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方恪疑惑不已。這也不像傳承的光芒啊。難道是認錯人了?血脈星辰也會認錯血脈傳承者嗎?方恪下意識摸了摸額頭。或者又是那上丹田中的血液在作祟?正疑惑間,太阿的聲音再次響起。
“方恪,吾有兩部劍訣,汝可擇其一。”
方恪身周場景一變,又是那片詭異的花海。又來了,每次都這樣。
太阿就在方恪身前,手上拿着兩份玉簡。方恪伸手接過,乖乖,太阿的手沒有一點溫度,果然是劍靈嗎?隨即一呆,那玉簡一到他手上便化作點點靈光沒入體內。方恪立在當場,瞬間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錚!劍鳴聲充斥於腦海中。一把玄色長劍脫鞘而出。
第一式,方恪咬着牙,看着那劍招。這不就是那日在他識海肆虐的那把小劍所用的劍招?他死也不會忘記這劍招,因爲那日他已經親身體驗了千萬遍!
這樣凌厲的,讓人窒息一般的劍勢。
隨即場景一變,眼前出現一片汪洋大海。水波徐徐。靜謐無比。方恪幾乎沉浸在這種舒暢的感覺之中時,他便從這種奇妙的境界中退了出來而那玉簡也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方恪疑惑的看向太阿。
“此玉簡併不是靈識刻制而是吾虛化之物。此地,包括吾,皆是虛化。”太阿解釋道。
方恪盯着太阿看了半響,突然覺得太阿和往日所見稍微有那麼一些不同了。雖然依舊有些一板一眼,淡漠。但是……方恪微微眯起眼。確實有那麼一些變化。卻又說不出來變化在什麼地方。隨即挑了挑眉,剛纔似乎他還在思考那道光束,太阿卻對此閉口不提,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是他想多了嗎?
太阿額頭上詭異的血色紋路仿若有光芒在緩緩流轉一般。那雙黯然的眸子看向方恪“汝有疑惑?”
“什麼是虛化?”方恪移開眼,問道。
“吾之本體,困於遺府之中。千年以來不見天日。與汝之聯繫建立在烙印之上。通過烙印,吾方聯繫上汝。此地不過是吾之識海而已。”太阿解釋道。
識海?太阿的識海嗎?方恪不由驚訝的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象。這樣奇特的識海。方恪看着漫無邊際的詭異花朵。太阿的識海竟然是這樣嗎?
想了想,方恪將第一份玉簡舉起問道“這是太阿劍訣?”
“是,吾以爲,如今看來最適合汝之劍訣,就是太阿。”太阿很是篤定的道。
“那這份呢?”方恪舉起另外一份玉簡問道。
“吾亦不知。”太阿緩緩搖了搖頭,道。
感謝公子傾城和696329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