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人腦子一熱就變成了一個蠢貨,聰明人看不起蠢貨,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正是因爲有這些蠢貨才變得更加的美好。如果沒有人明知道參戰極有可能再也無法返回家鄉,回到親人的身邊且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肩膀擔負起保衛國家的重任,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些爲了保衛國家英勇犧牲的士兵們傻嗎?他們的確很傻,但是他們值得人們去尊敬。
薩維還小,他不懂這個道理,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站出來的話他的哥哥、杜林和其他人可能會被留下來,然後就是一場槍戰。有可能有人會死去,他不希望看見任何一個自己所仰慕的人受傷犧牲,他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衝鋒隊隊長這個名稱帶給他的沉重負擔。他可以選擇裝聾作啞,因爲杜林交給他的任務他很好的完成了,阻擊追兵不是他的任務,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在一股他講不清楚的力量的支配下,他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就拿出了用於防身的手槍,擊斃了那個追上的護衛。
看着杜林一夥人的離開,他沒有難過,只感覺到自己這麼做值得了。他不知道這麼做會給杜林,會給其他人留下怎樣的印象,他只知道,這就是他該付出的時刻。
薩維沒有考慮過被這些人活捉,因爲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捱過那些可怕的刑罰,所以他一直在積極的反擊。如果不能打死那三名警衛,那就讓自己被他們打死好了。
就在他做出決定並且打算開始主動進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發現了三個晃動的東西。動態視覺方面人類其實並不比動物差多少,或者說所有物種本能的對移動的東西更加敏感。他看見了杜林,看見了都佛,看見了那個叫做舒伯特的傢伙。杜林一夥人躲在過道的視覺死角後面,他舉起了雙手,又指了指另外一邊,薩維心領神會的在沙發後舉起了雙手,“別開槍,我的同伴丟下我跑了,我繼續抵抗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我投降!”
另外一邊傳來了惱羞成怒的聲音,“你先把手槍丟出來,然後慢慢站起來,該死的小鬼!”
被一個小鬼一把手槍壓制住讓這三個護衛臉色有些難看,當薩維把手槍丟掉並且慢慢的站起來時,有一名護衛舉起槍就想要射擊,但是一隻手及時的制止了他,“別開槍,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現在這個小鬼不能死。”,他瞥了一眼地上腦袋開花死的透透的同事,嘆了一口氣。
不用說,到現在下面都沒有人上來,這就說明了下面已經發生了變故。那羣人已經逃走了,如果再把這個小鬼給殺了,那麼很有可能線索就斷掉了。這個小鬼和那羣劫匪是一起的,小孩子比成人更加難以抗拒各種刑罰措施,只要能夠儘快的掰開他的嘴,爲大家爭取到時間,說不定還能把丟掉的東西挽救回來。
只要東西追回了,銀行高層最多象徵性的處罰他們一下就算了事。但是如果東西追不回,作爲銀行的護衛,職責是保護銀行安全的工作人員,他們必須承擔主要的責任。他們承擔不起,這是帝國中央銀行,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巨大怪獸的意志,所以這個小鬼就格外的重要。
三名護衛似乎已經放棄了去追擊另外一夥人,他們舉着槍對準了薩維,靠近了他,就在其中一人繞到沙發後面準備將薩維制服的時候,驚愕的望着走道轉角處站着的三個人。他立刻想要伏下身去,卻被薩維從腰後掏出了一柄細窄的匕首刺進了腰側。與此同時,杜林等三人也衝了出來,沒有什麼懸念的在一照面之下擊斃了另外兩人。
當他走到沙發邊上朝着薩維伸手的時候,薩維靦腆的笑了笑,然後從容的撿起了自己的手槍,對着地上一臉哀求的警衛扣動了扳機。
“把他們的武器收拾一下,我們立刻走!”,此時押運車已經離開有一會了,遠處的街道上也響起了警報聲,閃爍的紅藍燈格外的刺眼。現在他們只能徒步離開。不過好在這裡是市中心,也是人羣密集的地方,徒步離開反而比駕車離開更加的安全。薩維把步槍都撿了起來,用桌布包裹起來之後背在了背上,杜林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其他問題之後立刻帶着大家從後門撤退。
剛出銀行的後門,就看見了門衛拎着槍從巷子裡走回來,他望着杜林一行人愣了一下就失去力氣酥軟的靠着牆壁緩緩躺在了地上。身上幾個血窟窿正在往外咕嘟咕嘟的冒着血,他用力的按着傷口卻無法阻止血液的溢出,只能無力的喘着氣,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我們分頭走,薩維你找個地方把這些槍保管好,然後去老地方匯合。”,杜林拍了拍薩維的肩膀,小傢伙用力點了點頭,立刻撒腿衝向巷口,用力一躍的同時夠着牆頭,翻牆離去。藉着杜林看向了都佛,“注意安全,儘量不要驚動警察,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能夠把你救出來。”
都佛笑着叼上一根菸,給了杜林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學着薩維的模樣也翻牆離去。外面的街道上已經響起了密集的警車報警器的聲音,還有普朗多那隻老狗熟悉的聲音,杜林冷笑着哼哼了兩聲,瞥了舒伯特一眼,朝着巷子的出口望去。此時已經有警車停在了巷口,杜林居然沒有離開,反而走回到銀行車庫裡。 щшш▪тTk án▪℃O
舒伯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他知道跟着杜林肯定沒有錯。以他的身手他似乎並沒有能力可以翻越牆壁逃出去。
“我記得進去的時候在平臺上有一個下水井蓋?”,杜林一邊朝裡走,一邊問道。
舒伯特連忙點頭,“的確是這樣,那個地方直接通往排污口……”,他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從排污口離開?”
排污口直接連同城市地下排污系統,地下排污系統在戰爭期間受到了嚴重的損毀,戰後重新修建的時候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擴建和改造,讓本來並不怎麼複雜的下水道體系變得複雜起來。就算有施工圖紙,恐怕都很難在短時間裡找到出路。同時下水道中也居住着一些流浪漢與乞丐,四季如春的下水道除了味道有點讓人難以忍受之外,對於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來說的確是最好的庇護所。
走到了銀行後門的臺階上,杜林從工具櫃裡拿出了兩個撬棒,一個給了舒伯特,一個自己留着。在他的示意下沒有費多少功夫就將井蓋起開。銀行內部的排污系統非常的健全,還有照明設備。剛進入排污管道時就能夠聽見巨大的轟鳴聲並且伴隨着微微的震動,這是銀行特有的排污粉碎系統,每隔三分鐘就會自動咬合一次,杜絕了那些企圖從下水道入侵銀行的劫匪,同時也粉碎了所有可能阻塞排污的大型垃圾。
“知道機房在哪嗎?”,杜林看了一眼丁字形的通道,舒伯特有些遲疑的指了指朝着銀行內部行進的方向,“這裡應該可以通向地下金庫的機房,但是我們沒有機房的鑰……”,他適時的閉上了嘴巴,因爲他看見了杜林掌心閃爍着金光的鑰匙。
另外一邊,普朗多臉色陰沉的透過擴音器喊着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什麼放下武器舉高雙手從大門走出來,這些窮兇極惡的劫匪連帝國中央銀行都敢打劫,還會聽話乖乖的放下武器選擇投降?那他們爲什麼還要冒着被全帝國通緝的巨大風險來打劫帝國中央銀行?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還是覺得普通的生活缺少激情?
喊了幾句之後,普朗多就把擴音器丟給了自己身邊的助手,他招來了幾名“得力”手下,“你們幾個,換上防彈衣拿上盾牌,進去看看情況,我懷疑劫匪已經轉移了。”,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是爲了急於將麻煩轉移。如果匪徒還在銀行中,自然普朗多要爲所有的結果負責,這也是他最不希望看見的。但是如果匪徒在他到來之前就已經撤離,那麼銀行大劫案就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最多,被人罵幾句,說他追查不力,不會把銀行遭劫的黑鍋丟在自己的頭上。
幾名年輕的警員你看我,我看你,以沉默應對。不是他們不服從普朗多的命令,而是這種明顯可能是去送死的任務,他們就算不做警察,也不願意進去。
普朗多惡狠狠的目光在幾人臉上挨個停留了片刻,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幫我穿防彈衣,我親自進去!”,每一個成功人士都不僅只有光鮮亮麗的一面,同樣也需要承擔責任和承受危險,甚至比普通人所承擔的多得多!
警員們爲普朗多換上了防彈衣,被他點名的幾個年輕警察也紅着臉上換了防彈衣,他一個局長都敢進去,他們這些年輕的警員如果不跟着,恐怕只能夠選擇換工作了,因爲那些嘲笑就足以讓他們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