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入夏,特羅領的化肥價格再次大幅降低,冰蓮便明白了什麼,無奈決定從特羅領購買催化劑,也正是十幾天前與埃文談判磋商的內容之一。結果付了賬,人家只送來一個紙條,上書一個單詞:鐵。
這種行徑如何不讓人着惱。冰蓮咬牙切齒,焦明卻是沒心沒肺地,彷彿聽了笑話一樣哈哈大笑,然後被猛掐作爲懲戒。
“你還笑?知道爲了這一個單詞,我們鱷魚領付出多大代價嗎?”
“彆氣彆氣。”焦明捉住對方作亂的小手,“等我們技術水平起來,讓特羅領連本帶利一起吐出來。”
“說得輕巧,但敵我雙方的研究能力相差懸殊。”
“你放心。現在這些不過是老工匠們在‘吃老本’而已。真正的研究,不論是魔法也好,科學也罷,都需要從小進行嚴格的理科教育,那些漸漸昏聵的老傢伙很快就會力不從心了。”
“又是需要漫長時間的遠期計劃?但是特羅領的基礎教育也不差呢,前年在你的子爵領舉行那場學生運動會可是讓我印象深刻。”
“嗯。”焦明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看來待合股工廠運行起來,我也要將鱷魚領的教育事業重新抓起來才行。記得我還是掛名校長來着,幾年過去,換人了吧?”
冰蓮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神情由對特羅領的氣憤,轉移爲撒嬌的氣氛,眯起眼睛鼓起雙腮問道:“你是要搶我的位置嘍?”
“我猜也是。”焦明撇撇嘴。按照鱷魚領的傳統,少領主也是新一代的老師身份,那麼進一步提升爲校長也理所當然了。
“校長的位置就送給你算了,不過你得安排我一個教育部長……”
“好你這傢伙。這時候也非要爭個‘上面’的位置?”
半個葷喵笑話出口,冰蓮左右開弓,彷彿螃蟹般掐個不停。焦明先是扭動躲閃,卻由於雙臂挽住,閃避效果有限,只好笑着討饒。
“崗位這東西就是個虛名,全憑老婆大人吩咐便是。”
“這還差不多。”
“不過你這一手讓我想起了家鄉的歷史名人:常凱申,而說起這貨的這個名字,還有一段相當搞笑的黑歷史。要不要聽?”
“爲什麼不呢。”冰蓮經過這一番笑鬧,已經徹底將催化劑受戲耍那檔子事忘在腦後,微笑着依偎在焦明臂彎中。
“話說這位的原姓蔣……”以此爲開場白,焦明開始簡單講述人物生平。而二人也開始轉悠第三圈。
“這就完了?”
“當然不是,。”
“可是人都死了。”
“正因爲人死了,精彩的部分纔開始。”接下來,焦明將常凱申這個混號的由來講出,以及與之類似的‘毛崑崙’事件。
“似乎……一點也不好笑。”冰蓮搖搖頭,“若我死後,名字被這樣轉手翻譯兩輪,就變成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會從墳墓裡爬出來的。”
笑話似乎變成冷笑話,焦明抓抓頭髮,隱約察覺問題所在。“這可能是你代入的角色不對。想象一下你的學生時代,那些牛氣哄哄高高在上的高環魔法師,也不過是爲了某些指標或作業,而焦頭爛額的可憐人,怎麼樣?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呵呵,稍稍理解了一點吧。”冰蓮翻個白眼。
“你這樣敷衍,好沒誠意。”
“是你的笑點太奇怪。”冰蓮沒好氣的抱怨,接着獻上一吻。“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焦明摸摸臉頰,“算你過關。”
二人接下來的話題便不再是玩笑,而是逐一對發現的問題進行討論。有一部分是可以現場提醒施工隊伍並進行整改的,有些卻是圖紙本身就有問題。就比如運輸各種物料的空間傳送法陣。
焦明直接將原版設計圖傳送入手,結合現場實際,最終得出一個並不安全的結論。
“你是指高溫高壓的問題嗎?”
“不止於此,還有抗干擾的問題。萬一生產過程中,有預料之外的氣系魔法波動,顯然就是一次泄露事故。”
冰蓮略作沉吟,開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家鄉化工廠的露天管道顯然更不安全。”
“這不一樣。刻意破壞誰都沒辦法,不去討論。這些空間傳送法陣太隱蔽,空間通道的佈置也隨意而爲毫無規律,很可能因爲氣系魔法師不經意的舉動產生問題。”
“廠區禁魔如何?”冰蓮給出建議。這裡所禁止的,當然是與工業生產無關的魔法。
焦明考慮片刻卻是搖頭道:“還是那句話,沒法嚴格執行的規定,一定要慎重頒佈,這是在揮霍公信力。而關於這個問題,我更傾向於在關鍵位置做出明確的標識。”
“似乎更簡單了呢。”
“暫行補丁而已,畢竟整體大改圖紙已經來不及了。”話是這樣說,但焦明心中並不滿意。“空間通道糾纏如蛛網,這方面問題在紅山王國拉電網的時候便出現過,這次卻又忘記。對於我這種笨蛋,果然還是得親臨現場才能發現毛病。”
冰蓮柔聲勸慰道:“這也怪不得你,此次的新化肥廠第一次採用幾套設備嵌套循環的辦法,還有尾氣處理等等,這纔出現麻煩”
以往焦明的子爵領也好,鱷魚領也罷,各種工廠都是一條線或幾條線並行,結構簡單,並無這方面問題。而這一次是重點工程,設計者冰蓮顯然是想將所有構想都拿出來顯擺給焦明,誰料反而出了岔子。可惜焦明的榆木腦袋並未想到這一層,只簡單迴應道:“我們吸取教訓,下不爲例就好。”
接下來三日,新化肥廠的各種生產設備次第安裝,伴隨而來的,便是與日俱增的生產線調試工作。冰蓮帶着一衆低環火系魔法師加班加點,越來越忙碌,不僅再無旁聽思想政治課的時間,晚上的造人運動也在第四天取消。
具體則是晚飯後接到緊急通知,試車的生產線突發狀況,冰蓮留下一句‘等等就回’並按住想跟上來的焦明,帶着夏風離開。話是這樣說,但當焦明從各種文件、教案和圖紙中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午夜。焦明咂咂嘴,思慮一番,直奔新化肥廠。
他想着的是找人回來,可惜結果很悲催,小夫妻一起加班到天亮。
次日中午,新化肥廠辦公樓某小隔間內,和衣而睡的焦明和冰蓮醒來,相視苦笑然後商量其今後的日程安排。
首先冰蓮無奈承認問題比預想中的還要多,抱歉晚上不能盡妻子的義務。焦明聽得差點被口水嗆死,又是暗爽不已。
冰蓮接着又說不想錯過思想政治課。而這其實是委婉的說法,事實上只是兩節課,課堂上的某些跡象已經表明,焦明這種不喜歡體罰的好好先生是鎮不住那羣野慣了的少男少女的。
焦明想了想,提議暫停課程,將孩子們的精力引導到社會調查上。冰蓮聞言,卻是雙眼一亮。
“記得你前幾天詢問奴隸販子的事情?”
“對哦!”焦明想了想,恍然拍手。這幾天太忙,竟然將爛手指那檔子事忘了。
“不如帶着小傢伙們一起去薩丁城。畢竟是以整個鱷魚領爲目標的社會調查,那裡是僅次於長藤鎮的第二人口中心。”
焦明斟酌片刻,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好建議不假,但那羣少年上百人,行動力又很強,我自己可管不過來,萬一出什麼亂子。”
“去找春雨如何?”
“可她的手腳還沒長好,能行嗎?而且這也不大好吧。”焦明幾天前還看見春雨和其他人一起觀摩小詩的頭盔實驗,拄着拐單腿蹦的樣子相當顯眼。雖然六環以上的水系魔法戰士不存在殘疾的感念,焦明卻是習慣性的顧忌一二。
“簡單震懾小傢伙們就足夠了,難道還需要抓豬崽子一樣滿地亂追嗎?”冰蓮笑着提醒道,彷彿被腦內想象的畫面逗得不行。“而且你也要順帶介紹一下我們的思想,努力將之爭取過來。”
“確實。”焦明點點頭,“不過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急迫的樣子?不會有什麼瞞着我吧?”
“你的眼力也越來越厲害了呢。”冰蓮這話既是稱讚,也是承認。
焦明嘿嘿一笑,“只是對你而已。大概是我們負距離接觸,大幅增進了瞭解。”
冰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輕輕一巴掌拍在焦明胸口,還不解氣,繼而白了焦明一眼,“數學是多高深重要的學科,讓你用在這裡,真是白瞎。”
“那夫人覺得這裡該用如何表達法。”
“你再說這方面的事情,我就把你按在這裡,將昨晚的功課補齊!”冰蓮惡狠狠的說出一個無比香豔的威脅,不過不等焦明反應便將話題拉回。
“別鬧了,說正事。由於傳送門停止運行,原本負責治安的水系魔法戰士不能及時調派,兩邊都有些捉襟見肘。長藤鎮這邊有高端戰力坐鎮,問題不大。而薩丁城本就有些麻煩了。你們此去,若能震懾一下宵小,便是再好不過。”
街面抓捕小偷小摸團伙這方面,兩個九環未必頂的上一百個四環五環,雖然總體戰力遠超。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順手之事。”焦明不以爲意的道。“那麼這‘宵小’具體是指?”
“剛剛不說是怕你打退堂鼓。你應該想象得到,薩丁城是沒有你家鄉的衙門或法院的。而治安屬監牢容量有限。”
“什麼意思?”焦明終於意識到不對,想想這兩三年間的見聞,驚呼道:“難道當街斬殺?”
“原來是這樣的。但現在以罰款爲主,當然抓捕過程還是相當血腥暴力。”
焦明鬆一口氣,但又察覺的不對,“作奸犯科者哪裡有繳納罰款的能力?”
“當然是抓進工廠強制勞動,我們可是各方各面缺乏勞動力,包括普通人。”
“這……好吧。”
事情就此定下。焦明立刻派人找來爛手指,畢竟奴隸販子的名字未必靠譜,還是容貌描述準確些。待午餐結束,冰蓮也將百多少年少女集結完畢,並講述了任務目標。一衆小傢伙們頓時熱情高漲,‘明白了’的回答響徹雲霄。
顯而易見,這種事比學習思想政治刺激有趣多了。
“可她的手腳還沒長好,能行嗎?而且這也不大好吧。”焦明幾天前還看見春雨和其他人一起觀摩小詩的頭盔實驗,拄着拐單腿蹦的樣子相當顯眼。雖然六環以上的水系魔法戰士不存在殘疾的感念,焦明卻是習慣性的顧忌一二。
“簡單震懾小傢伙們就足夠了,難道還需要抓豬崽子一樣滿地亂追嗎?”冰蓮笑着提醒道,彷彿被腦內想象的畫面逗得不行。“而且你也要順帶介紹一下我們的思想,努力將之爭取過來。”
“確實。”焦明點點頭,“不過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急迫的樣子?不會有什麼瞞着我吧?”
“你的眼力也越來越厲害了呢。”冰蓮這話既是稱讚,也是承認。
焦明嘿嘿一笑,“只是對你而已。大概是我們負距離接觸,大幅增進了瞭解。”
冰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輕輕一巴掌拍在焦明胸口,還不解氣,繼而白了焦明一眼,“數學是多高深重要的學科,讓你用在這裡,真是白瞎。”
“那夫人覺得這裡該用如何表達法。”
“你再說這方面的事情,我就把你按在這裡,將昨晚的功課補齊!”冰蓮惡狠狠的說出一個無比香豔的威脅,不過不等焦明反應便將話題拉回。
“別鬧了,說正事。由於傳送門停止運行,原本負責治安的水系魔法戰士不能及時調派,兩邊都有些捉襟見肘。長藤鎮這邊有高端戰力坐鎮,問題不大。而薩丁城本就有些麻煩了。你們此去,若能震懾一下宵小,便是再好不過。”
街面抓捕小偷小摸團伙這方面,兩個九環未必頂的上一百個四環五環,雖然總體戰力遠超。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順手之事。”焦明不以爲意的道。“那麼這‘宵小’具體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