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藤鎮位於鱷魚領整個半島的中心位置,與薩丁城的距離從地圖上看並不遙遠。秋收慶典前夜,大家乘坐浮空飛艇,也不過是大約半小時的路程。
但那畢竟是乘坐最新品浮空飛艇是天上飛,換做是地上跑,卻要遇到許多問題。首先便是道路不直,其次是避讓行人車輛,最後是吃喝拉撒。
是以,百多少年的‘秋遊’隊伍,午後出發,邊打邊鬧直至午夜纔來到薩丁城。這個速度相比於普通人步行甚或騾馬都是遠超,但對於五環水系魔戰士,卻是差許多。不過也幸虧如此,焦明才能比較輕鬆的照顧蘿花,大男子主義得到相當滿足。
而薩丁城這邊,已經通過電報系統得到消息。在貴族區,也就是那個山包的道路入口處,幾個僕從打扮的人舉着提燈,從強忍瞌睡的狀態來看,顯然等候已久。
接下來自不必多說,大家各自進入安排好的房間休息,焦明和春雨一起與負責招待的一位鱷魚家族管事廢話幾句,然後各自簡單洗漱倒頭便睡。
次日早飯過後,將一衆迫不及待的少年們釋放出去。焦明則用薩丁城這裡的藤蔓傳送法陣,將爛手指傳送過來,並吩咐蘿花帶其去治安屬找斯斯克,尋找那位奴隸販子。
而焦明則跟着春雨,做一些必要的拜訪。具體來說便是輪崗負責駐守此地的三位八環水系魔法戰士。一位在就在貴族區,焦明只一眼便確信這是春雨的近親叔叔,麻桿似的身材相當招牌。第二位本應該在港口區,可惜不見人影。聽說是由於無聊,已經鑽林子獵野味去了。畢竟這拜訪只是個禮數問題,並無正事,二人請轉達問候便離開。
最後這一位本該在薩丁城醫院的急救科,不過二人再次撲空。向科室主任稍稍打聽,這位八環卻不是嘴饞跟上一位一起翹班,而是善心大發,去了貧民窟義診。二人面面相覷,也只好同上處理。
而在科室主任想談的時候,焦明總覺得這一位八環的名字耳熟:黃葉女士。待出了這一間只能算是中小型的醫院,這才恍然一拍手,想起這位黃葉女士正是初來鱷魚領時,於北方城堡所見的那位傷者。具體是被胥琴人的氣系九環切成重傷,但可惜,並未能拖延至鱷魚公爵回返。
“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嚇唬人啊?”春雨沒好氣的叫道。
“姐姐你膽子那麼大,累死我也嚇不到你不是。”焦明笑嘻嘻回覆一句,接着將事情原委講出。
“原來如此。既然你認識,不如去貧民窟拜訪一下。”
“也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我就喜歡你這實話實說的性子。”春雨嘿嘿一笑,對於這種有些無禮的說法十分欣賞。要知道此方世界強者爲尊,八環已經算得上堪比‘縣長’甚或‘區長’的大人物,而焦明雖然背景很硬,但自身六環卻是事實,即使是十分有前途的‘二代’,理論上也並不可以如此沒大沒小。
“這怎麼能算是‘實話實說’,應該是由於和你太熟,所以真情流露。”
“別跟我套近乎。我是有丈夫的人了,而且兩個,我們是不可能的。”
春雨毫無避忌的亂開玩笑,焦明卻是一臉黑線。果然三十多歲的女性一旦放得開,在開玩笑這方面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無奈之下,焦明只好討饒並轉移話題。二人就這樣彷彿親姐弟般一邊聊些雜事,偶爾夾雜鬥嘴,沒一會便出了薩丁城的範圍。
“……等等,我們不是去貧民窟嗎?”
“這就是去貧民窟的路。”
“可我記得平民窟在那邊,並且已經被改造成居民小區……”
春雨擺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你這傢伙又自以爲是。貧民窟是因爲貧民而存在,這些沒條件買房的傢伙,只能在薩丁城外圍自己搭建窩棚,讓周圍成爲新的貧民窟。”
“不會吧,難道我們的就業政策有問題?”在焦明想來,一個人有了穩定的工作,應該很願意拿出一部分薪水改善生活水平。而按照冰蓮給出的資料,那一片改造的居民小區也正是面對普通人,雖然各種設備從簡從略,房價與租金卻真的很便宜。
“已經很好了。但總有些弱勞動力,或是新來的外地人,另外就是不想正經工作的那種。”
“比如我們的目標?”
“正確。”
幾句話說完,貧民窟在望。仍舊是熟悉的‘建築風格’,如果破爛也算一種的話。不過,與南方世界常見的貧民窟還稍有不同之處,就是這裡是一片稀疏的樹林,各個窩棚借用樹幹搭建,從敞開的門口可見裡面鋪着厚厚的枯葉,再配合深秋樹木那種光禿禿的樣子,竟然是將自然的破敗與人的蕭瑟完美混合。
焦明眯起眼睛細細觀察,果然在林間看到一處人羣聚集,中央一個隱約有些熟悉的身影。“高層對這一片是如何考慮的?”
“很簡單。不能幹活的放生,能幹活的慢慢吸納出來,至於其他那些,定期清洗。”
對於那些弱勞動力,焦明心中暗暗生出一個想法,同時問道:“定期?難道不能一次解決?”
“你若想想這些人的來源,就不會問出這種傻問題了。”
“偷渡?”焦明驚呼,見春雨沒理解這個翻譯詞彙,便細細解釋幾句。
“我們這裡可沒有護照制度,且搜查違禁貨物已經夠嗆,再沒有多餘的人力去分辨或追蹤每一個乘客,另外也正需要人口,便選擇放任。
所以聽聞或眼見這邊還不錯,許多南方世界混不下去的人,甚至是水手都會選擇在薩丁城定居。有積蓄的選擇租房或買房,沒錢的便和那些不良分子混雜一起,在這裡暫住。我們便也樂得獲得人口。”
春雨解釋完,二人終於踏入這一片新貧民窟,按照遠遠所見,直奔人羣中心。焦明聞着越發濃烈的熟悉的味道,暗暗搖頭,卻也控制住扇動口鼻處的衝動。周圍人只從衣着便分得清利害,無人敢上來搭話,且乖乖分開讓出條路
“黃葉女士,您好。”
“哦?虧你們兩個小傢伙能找到這裡。”黃葉女士略顯驚訝,然後便是中老年婦女特有的慈祥笑容。手上的治療卻沒停,她身前一個水手打扮的中年漢子,雙腳的潰爛處緩緩恢復如常。
春雨自然而然的寒暄客套,焦明微笑點頭附和,同時打量這位八環。當初的記憶還算清晰,容貌首先確認無誤,接着時隔六年前後對比,不得不感嘆歲月無情。當初還算是個康健的中年婦女,此時已經有了明顯的老態,臉上溝壑不提,手腕處甚至有了一塊明顯的老年斑。
“……看我這記性,聊起來就忘事。給你們介紹一下……”黃葉女士說着,揮手示意水手漢子離開,接着從側後拉出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男孩。“這是我新收的義子,綠葉。這位是春雨,這位是焦明。叫阿姨,叔叔。”
這小男孩身穿簡單貴族常服,人如其名,頭髮是一種灰綠色,外邦移民無疑,那麼應該反過來說,這鱷魚領名字正是由髮色而來。只見他毫不怕生的用大眼睛盯着二人,先是行禮,然後一字一頓生疏說道:“阿姨,叔叔,您好。”
焦明低頭露出一個和善笑容,仔細打量並傳送糖果出來作爲見面禮。春雨見狀,一肘頂在焦明肋側,眼神示意。焦明倒吸着涼氣,無奈再次傳送糖果暗中遞給春雨,由其轉交作爲她自己的一份。
“呵呵,春雨你這丫頭還是喜歡欺負別人。記得當初有個叫紫芒的男孩,可是被你欺負慘了,差點掉進糞坑裡。”
“瞧您說的,玩鬧而已啦。是不是?”一邊說,春雨一邊笑眯眯向焦明求證。而後者只是能點頭,暗暗決定有空找黃霞紫芒姐弟問問。
“看你們這樣子,我就放心了。當初因爲你的事情,你家和鱷魚家……咳咳,我這人老嘴碎,和你們說這些做甚。”黃葉女士及時打住,轉移話題:“另兩位八環拜訪過了嗎?”
春雨顯然也不想聊那些舊事,彷彿沒聽見般笑着回答道:“我叔叔已經見過,那一位和您一樣‘擅離職守’,我們便先來見您了。”
“我這可算不得擅離職守,這些可憐人比送去醫院的那些更需要我,不是嗎?”
焦明想了想,開口道:“確實如此,不過即使鱷魚領所有人的憐憫加起來,也養活不了源源不斷出現的可憐人,他們更需要的是自食其力的手段。”
春雨再次一肘子頂過去。“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道理不假,但也不用總拿出來說好不好。我們這是閒聊天,也不是上你的思想政治課。”
焦明的話顯然有反駁之意,春雨打岔的意圖更明顯,黃葉女士看在眼裡,不着惱也不點破,只是招呼下一位病人,同時笑着說道:“當初在北方城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特別,而事實上,你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更特別。不能靠別人的憐憫過活,嗯……似乎挺有道理,但那些都留給你們去去操心嘍。我現在只想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
其實話一出口,焦明便自覺冒失,好在這位沒有計較。撓撓頭髮,道歉並表明自己只是有感而發。春雨又插科打諢幾句,簡單將此事揭過,又引導話題聊了一些家常,然後告辭離開。
“你這傢伙還真是沒大沒小,剛剛我差點以爲瘋子或是不愛說話的那個出來了。虧我機智應變。你得表示一下吧?”
“抱歉。午餐我請。”
“本來就是你請。這可不能算。”
“讓小詩給你做一個最好的假肢如何?”
“沒多久就會長出來了,不差這一會。”
春雨解釋完,二人終於踏入這一片新貧民窟,按照遠遠所見,直奔人羣中心。焦明聞着越發濃烈的熟悉的味道,暗暗搖頭,卻也控制住扇動口鼻處的衝動。周圍人只從衣着便分得清利害,無人敢上來搭話,且乖乖分開讓出條路
“黃葉女士,您好。”
“哦?虧你們兩個小傢伙能找到這裡。”黃葉女士略顯驚訝,然後便是中老年婦女特有的慈祥笑容。手上的治療卻沒停,她身前一個水手打扮的中年漢子,雙腳的潰爛處緩緩恢復如常。
春雨自然而然的寒暄客套,焦明微笑點頭附和,同時打量這位八環。當初的記憶還算清晰,容貌首先確認無誤,接着時隔六年前後對比,不得不感嘆歲月無情。當初還算是個康健的中年婦女,此時已經有了明顯的老態,臉上溝壑不提,手腕處甚至有了一塊明顯的老年斑。
“……看我這記性,聊起來就忘事。給你們介紹一下……”黃葉女士說着,揮手示意水手漢子離開,接着從側後拉出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男孩。“這是我新收的義子,綠葉。這位是春雨,這位是焦明。叫阿姨,叔叔。”
這小男孩身穿簡單貴族常服,人如其名,頭髮是一種灰綠色,外邦移民無疑,那麼應該反過來說,這鱷魚領名字正是由髮色而來。只見他毫不怕生的用大眼睛盯着二人,先是行禮,然後一字一頓生疏說道:“阿姨,叔叔,您好。”
焦明低頭露出一個和善笑容,仔細打量並傳送糖果出來作爲見面禮。春雨見狀,一肘頂在焦明肋側,眼神示意。焦明倒吸着涼氣,無奈再次傳送糖果暗中遞給春雨,由其轉交作爲她自己的一份。
“呵呵,春雨你這丫頭還是喜歡欺負別人。記得當初有個叫紫芒的男孩,可是被你欺負慘了,差點掉進糞坑裡。”
“瞧您說的,玩鬧而已啦。是不是?”一邊說,春雨一邊笑眯眯向焦明求證。而後者只是能點頭,暗暗決定有空找黃霞紫芒姐弟問問。
“看你們這樣子,我就放心了。當初因爲你的事情,你家和鱷魚家……咳咳,我這人老嘴碎,和你們說這些做甚。”黃葉女士及時打住,轉移話題:“另兩位八環拜訪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