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和阿根村長聊天的功夫,卻沒注意到夏風不着痕跡的走開了,當磚胚做了三十多個的時候,冰蓮穿着一身魔法袍出現了,而焦明清楚的記得午餐時候冰蓮穿着的是貴族裙服。
魔法袍整體爲深藍色,袍腳袖口和披肩的邊緣有白邊兒,中間是兩豎排大木釦子,木紋清晰可見。
關於服飾的問題,焦明雖然是個粗心的大男人,但是也有所觀察。冰蓮日常的貴族裙服大約有五六條,顏色偏淺,都稱得上樸素。但是薇拉的裙服至少有十幾條,穿的最多的那條紫色的款式較爲華麗,面料有一種絲綢的質感。焦明當然沒有上手去摸那麼魯莽,但是也看得出作價不菲。
這次冰蓮穿着魔法袍的樣子焦明還是第一次見,但是細細觀察之下輕易發現這身魔法袍有點短了,不難猜測,九成九是把舊校服拿出來撐場面了。
又是一窯的水泥準備就緒,冰蓮指揮着衆人完成了窯燒的過程,期間並沒有避着製作磚胚的阿根村長。這老頭在旁邊把整個過程看了個通透,神色雖然有一種看見魔法師的驚訝,卻沒有對於貴族老爺的敬畏排斥。
“這麼說來你們一家都被這裡的領主大人收留了?”
“正是如此。”
“相比種地,確實也算是個好歸宿。”這句話被阿根村長說得充滿了滄桑感,焦明瞬間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在教育自己讀書時候不斷嘮叨着的那句話:‘我種了一輩子的地,只覺得什麼活計都比種地好。’
這種乾的厭煩,卻又不得不幹的心態,確實是一種痛苦。
阿根村長做完了約定的五十個磚胚,焦明獨臂只做了二十多個,冰蓮上前手指一點,熱氣騰騰的七十多塊紅磚完成。焦明指了指自己製作的那些紅磚,對阿根村長說道:“這些就送給你吧。”
阿根村長一愣,連忙擺手道:“這怎麼使得。”
“你也看到了,這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表妹順帶轉化的,和領主扯不上關係。再者也省得你惦記,下次我不在這裡的時候若是被捉,可就麻煩的緊了。”
阿根村長捉摸了一番,焦明說的也是道理,便用藤條捆了這些紅磚,道謝之後就要離開。焦明趕忙補充道:“不知道阿根村長何時有空,可否帶我去山裡找找蘑菇。”
“你若想去,隨時都可,不過得在前一天去村裡留下口信。”
焦明回答知道了,然後看着老漢的身影消失在林間。轉頭對着身後的冰蓮道:“你這消失加一鍵換裝是怎麼回事?”
“這可能是個契機,所以交給你答對應該好一些。”冰蓮拍了拍焦明的肩膀讚道:“咱倆還挺默契的。”
“那這身衣服?”焦明揪起長袍的衣角搓了搓,面料柔滑細膩,看起來和薇拉的紫袍差不多。
“偷聽你的話之後,讓夏風跑回城堡拿來的。”冰蓮還俏皮的眨了眨眼,彷彿是炫耀自己的機智。
“我是說這袍子有點短啊,還是說就是這麼設計的?”
“這個時候你的眼睛倒的毒辣起來了。”冰蓮氣哼哼的拉回自己的袍子角,“你猜對了,這就是當初入學時候買的那套了。”
鑑於冰蓮對於魔法學院一貫的迴避態度,焦明也不多做糾纏,只是有些不確信的問:“這老頭真的還會回來麼?”
“誰知道呢。”冰蓮也同樣的不確定:“做的再多,只怕就要嚇跑人家了。”
“你們的君民關係真是差到不可思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冰蓮只是重複了一遍這句從焦明口中聽來的名言,而且是用荒腔走板的漢語。
“呦,漢語水平見長啊!”
“沒有你的鱷魚領話學習得快。”
……
接下來的日子,生活漸漸的規律起來,早晨吃過早餐,便會被冰蓮和夏風二女抓去,開始進行魔法戰士的修煉。然後是一節通用語課,一節數學課,之後給冰蓮上一對一的數學課,到了午餐的時候,早晨的淤青便會完全消失。
下午冰蓮帶着衆人去水泥爐窯生產水泥,焦明帶着另一部分人去河灘的小高地那裡蓋房子,小傢伙依然興高采烈的打着黑工,從山裡搬出石頭或者把水泥運到蓋房子的工地。
小門板和木勺已經燒荒了三片河灘地,然後種植了馬蓮,並且報告說六足鱷魚越來越少見了。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這些天的晚上時常會有鱷魚肉加餐,只是辛苦夏風了。
另外還有幾件事情值得一提。
數學卷子的威懾力越來越低,畢竟只是些簡單的四則運算而已,黑石和利爾墨勒爲首的幾個聰明孩子一點也不怕晚上的敗者組懲罰,只是對於晚上吃不到勝者組雞腿比較怨念。然後焦明便慘無人道的開始講起了未知數方程和應用題,看得出小詩便是在學到這裡的時候穿越的,那張迷惑的臉已經暴露出其學渣的本質。
然後在一次數學考試中,閃鱗作弊被捉現行,冰蓮大怒,把她和從犯利爾墨勒停食一天。晚上閃鱗去廚房偷吃,被早有預料的夏風堵住,再次被罰停食一天,八日後執行。第二天早晨小沃倫對閃鱗發出挑戰,大勝,然後孝敬了焦明一個雞腿。
又一日,老門板給焦明報喜,說那些雞鴨不停的下蛋,搞得焦明直想打這老頭幾拳,“畜生下崽你跟我報喜,幾個意思。”玩笑就此揭過,老門板說出細節,原先那些雞鴨五日產一蛋便算是好運了,但是在餵食蚯蚓之後,三日產兩蛋也是尋常。農業計劃有了產出,焦明自然高興,從此白水煮雞蛋也成了勝者組的獎勵項目。
鴨蛋自然要做成鹹鴨蛋,焦明只和冰蓮講了講便被否決了:浪費鹽。不過白水煮鴨蛋的確味道不大好,衆人吃的並不積極,焦明見此情形便偷偷的醃了一罈鹹鴨蛋,只等成功之後再以此美味說服冰蓮不遲。
雞鴨牛都有了着落,豬就不盡如人意了,飼料自然是不用想了,有這麼多苦力,剩飯剩菜也是剩不下的。只能用老門板的土辦法飼養,根本不長膘。
牲口棚有諸多成果,焦明自然是和老門板來了一次鼓勵性談話,順嘴便提到了爛手指此人。焦明還慣性思維的問其人是否嗜賭,是以賣地斷指。老門板聽的迷糊,卻也不多問賭是何物,只是講了講爛手指的情況。此人賣地賣身賣妻女,把一個有魔法天賦的兒子送去了南方。焦明大訝,嘆此人夠狠。再問何故斷指,老門板答,凍爛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