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因人成事,在殺人之前的幾個階段,目標三得到禿鷲組織暗中幫助。但在目的達到之後,卻是再無這種好運。破窗而出沒多久,便在筋肉樂園後面的暗巷中被追上。
略顯荒誕的事情隨即出現。
首先一衆高環卻是不敢當場滅殺兇手,畢竟自走炮背後的大人物追究起來,這就是最好的泄憤目標。若是當場弄死,反而惹來殺人滅口的嫌疑。
另一方面,幾位保鏢和筋肉樂園的安保人員也存在分歧。當然更直接的說法就是分鍋不均。大家都想撇清責任,至少是將‘大部分’甩給對方。但有豈是那麼容易。
由相談變成吵架,再更進一步變成互相干擾抓捕,以奪取這個最大的功績。畢竟實力差距太過明顯,且空間標記早已經放下。
只是這樣稍稍一個耽擱,事情便開始脫出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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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巡街的治安屬官員撞破這件事,下意識喝止雙方。畢竟現在的金都城的敏感時期,這裡是娛樂城區不假,卻也不能如此聚衆。太犯忌諱。
可追捕的衆高環哪裡會聽,只習慣性說了一些類似‘某某辦事,不想死的滾開’這種話。若是平時,治安屬等人也就唾面自乾,放過去算了。但今次實在不敢疏忽,一邊趕緊向上級報告,一邊跟上隊伍,順便舔着臉向眼熟人詢問狀況。
幾乎同時,又是幾位高環循聲而來。看衣着,卻是魔法師協會下屬,下午那位負責招聘的老者隱隱爲首,更有那位夫人的身影。
這一隊人剛剛在筋肉樂園的門口被八個迎賓肌肉男稍稍交涉無果,爲首老者剛想露一手作爲震懾,卻是被下屬勸住。冷哼一聲便打算派兩個水系魔法戰士潛入打探,卻是感覺到了後面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近,且遠超日常使用程度的魔法波動。
衆人起初還不在意,直到那位夫人注意到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下面跑着的似乎是工廠少東家,其背上卻還有一個白色牀單包裹着的人形。
只是稍稍錯愕驚愣,這位夫人便想到了什麼。眼淚瞬間躺下,懇請老者幫忙。至此,有一隊人蔘與進來。
換過衣服的瘋子人格不遠不近地跟着,不時點評貶損幾句,偶爾哈哈大笑。直到幾方人用凝構物徹底將目標三困住,且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這才意猶未盡的退走。之後的事情必然是秘密商議,已經不是可以插手的層次。只能祈禱事情按照預計的方向發展。
焦明亦是旁觀全程,心中憂慮卻不能表現出半點,憋得着實難受。待瘋子人格與據點內的禿鷲四十三號簡單交代,交出身體控制權。焦明立刻傳送回鱷魚領,第一時間洗眼睛掏耳朵,同時關瘋子人格的禁閉。
之後彷彿無事發生一邊處理了些文件工作,接着自言自語般用‘黑暗三日’話題逗引試探沉默者人格是否在悄沒聲的旁觀。
確認這傢伙不在,他這才趕緊寫信傳送給艾米麗。希望其可以用自身影響力,繼續對那一對兒倒黴的模範夫妻施以援手。
至此,焦明覺得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嘆口氣,靜下心神看文件。而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慣常應該等着自己的蘿花居然不在。
稍稍感應空間標記,發覺冰蓮和蘿花都在長藤鎮外圍區域,不由心中奇怪。看看時間已經是平常睡覺的時候,出於關心還是送信過去。主要詢問是否需要傳送回家的服務。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回信便來了。只有幾個字,叫焦明過去商議。
焦明心中疑惑,但還是披上外衣傳送。待空間通道內的絢麗線條散去,第一時間打量四周,發覺這似乎是個普通人小區的住宅樓樓道。冰蓮以及包括黑石閃鱗在內的七八個少年,挨挨擠擠幾乎將這裡塞滿。
而藉着微弱的燈光,焦明很快注意到衆人凝重的神色。心中一沉,對冰蓮問道:“怎麼了?”
“會議暫且開到這裡,大家按照任務,開始做事。”冰蓮說着,揮手示意衆人散去各忙各的。這才拉着焦明上到半層的緩步臺。“瘋子那邊的事情結束了?”
“算是告一段落吧。”焦明苦笑回答,同時抽抽鼻子,發覺一種怪異卻又有些熟悉印象的味道。“這味道是……屍體腐爛?”
“嗯。”冰蓮向斜下方使了個眼色。“一家三口全死了。”
“謀殺?”
“暫時看起來是自殺。”
只可惜由於技術原因,並不能監控錄像或單透鏡。除去和瘋子人格之前一樣監聽聲音,便是用一個類似潛望鏡的設備稍作觀察。
卻說病房裡,在幾個白大褂醫護人員的旁觀下,幾天不見的夫妻二人相對無言。
片刻後,還是格蘭傑率先開口,先是簡單詢問了吃住情況如何,又確認了治療藥劑正是保守治療方案。
到這裡都算是常規內容,焦明看了眼側耳傾聽的蝶噠,見其沒有額外提示,自己只能按捺焦急。
而格蘭傑夫婦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有對過去美好記憶的回顧,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展望。
前一部分的相談,氣氛還算融洽。但後一部分,卻顯然了顯然的分歧。格蘭傑希望繼續回到之前的生活,正好格蘭傑夫人的病情也有了好轉。格蘭傑夫人卻想繼續治療,待徹底康復後再說。
二人交談語速不快,焦明聽懂還沒有問題,卻是不由皺起眉。當初格蘭傑夫人不再裝昏迷的時候,曾經詢問安全保障,確認可以去薩丁城單獨生活。但此時卻是提也不提,甚至可以說是在刻意隱瞞。
這對兒夫妻之間表面還算過得去,但背地裡,一定有不想讓外人知道的情況。而且更進一步推測,可能是格蘭傑夫人不想玩兒了,卻不敢告知格蘭傑。
而至此,焦明突然一拍腦袋。之前來的匆忙,且經驗不足,還是疏忽了一點。夫婦二人都是火系魔法師,但有攻擊行爲發生,確實可以保證沒人跑得了,自己也不會受傷,但其他人包括格蘭傑夫人就難說了。
不過亡羊補牢爲時不晚,當即寫紙條傳送。只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冰蓮的身影便出現在這裡,並且立刻不滿的低聲道:“你這傢伙,現在纔想起我。我都跑到醫院門口了。”
“抱歉抱歉。正事要緊。”
冰蓮顯然對此行任務有所預料,立刻回答道:“火系魔法媒介沒異常,傳送點空氣過來我聞聞。”
焦明立刻照辦。
冰蓮抽抽鼻子。“有問題,是麻醉劑一類的東西。”
“幾個醫生也就算了,格蘭傑夫人也是火系魔法師。這都沒感覺?”
“你們氣系魔法師在傳送的時候,技術水平上的差異巨大。我們也一樣好不好。那個格蘭傑夫人與其說是火系魔法師,不如說是個用火系魔法能力混口飯吃的普通人。”
冰蓮說着,從後腰拿出一瓶藥劑,但略微遲疑還是塞了回去。“格蘭傑的水平還不好說,就不插手了,靜觀其變吧。”
焦明點點頭。將潛望鏡遞到冰蓮手中。
而隔壁房間中,麻醉劑的濃度越發升高,幾個醫護人員相繼摔倒。格蘭傑夫人只多堅持了兩秒,便也暈了過去。
焦明看不到情況,聽到落地的悶響就要行動。卻是被冰蓮一把拉住。
“別急。他沒有多餘的舉動。”
“那他幹什麼呢?”焦明問。同時發出隱晦的空間波動,確認人都沒死和格蘭傑的大致位置。
“來回晃悠,四處打量。”冰蓮回答。
“他這什麼意思?”
“不知道。”冰蓮剛說完,挪了挪身子調整潛望鏡的角度,一扭腰將焦明頂去了一邊。“他用火系魔法消解了房間內的麻醉劑,又將其他人扶坐起來,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響過,冰蓮放下潛望鏡,和焦明面面相覷。
“怎麼辦?”
焦明想了片刻,沒什麼順聯貫通的思路,索性將瘋子人格放了出來。而瘋子人格在話嘮一陣後,勉強算是給出了一點猜測:嚇唬人。待蝶噠將格蘭傑夫婦之間的對話轉述給冰蓮,他這才問道:
“你覺得,這是否是格蘭傑在暗示警告:別亂說話,大家好聚好散。”
“否則再次迷暈弄死你。”冰蓮補充上後半句,緩緩點頭接着道:“而且即使被抓現行,也可以用很多借口脫責,藥劑不小心泄露什麼的。而這種事情,我們暫時連罪名或判罰條例都沒有。”
焦明拍拍腦袋,盡力將瘋子人格的大笑聲屏蔽掉,催促其‘有屁快放’。
…你腦子裡是不是進水了,或是把腦漿都從下面寸身出去了。這麼明擺着的事情還用問,所謂做戲做全套,格蘭傑沒做完的事情,我們替他演一遍不就得了…
…這…
焦明斟酌了一下,覺得問題不大,不違背原則。而冰蓮聽過這個方案,更是大爲贊同,二人當即分頭行動。
冰蓮去隔壁讓大家多睡一會,順便讓醫院的人正常去治安屬報案,再讓治安屬走正常流程找格蘭傑詢問狀況。焦明則是聯絡電影廠,派幾個差不多的演員和道具組過來。完成傳送後,這些人聽了吩咐便簡單佈置現場,一個和格蘭傑身形差不多的男演員開始化妝。
在劇本方面,焦明本想演得更逼真一些,但在冰蓮的強烈建議下,還是以簡潔爲主。正所謂多做多錯,演的越多破綻也越多。格蘭傑夫人即使有着諸多缺點,但腦子還算好用,不能太不把人家當回事兒。
“好吧,那你看?”
“不要從破門而入開始演,從控制現場清理屍體開始比較好。現場在血腥一點,女人大多怕血。押送格蘭傑有個背影就夠。審問的時候,角度稍微偏一偏,不讓她看到屍體細節,再用間諜方面的猜測嚇唬一下。”
“就按你說的辦!”焦明點頭,開始指揮衆人做事。
稍稍排演兩遍之後,冰蓮拿出一個小瓶在格蘭傑夫人鼻子底下晃晃,待其緩緩睜眼,便對着衆人猛的揮落手臂。
不大的房間內頓時嘈雜起來,焦明咋呼着‘不許動不許使用魔法’之類的話,同時將那位不斷掙扎的男演員壓在身下。其餘幾個穿着便服的人呼啦潮衝了進來,將幾個化妝過的醫護人員遮擋住,擋住格蘭傑夫人本就不多的視線角度。
冰蓮則是亂摸檢查身體,並改換表情放柔語氣,對格蘭傑夫人詢問道:“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格蘭傑夫人徹底睜開眼,一臉懵逼,因聲音嘈雜而眉頭微皺。待近在咫尺的冰蓮移開腦袋,正看到屋子裡紛亂的場面和牆角濺射開的鮮紅液體和躺倒的死屍,結合昏迷前的一點記憶。臉上頓時被恐懼之色浸染。
“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冰蓮對這個表情很滿意,再次將視角擋住大半。接着將格蘭傑夫人公主抱抱到窗邊,護崽的母雞般攏住其腦袋,扭頭低吼:“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將那個混蛋押出去。其餘的事情,還用我提醒嗎?趕緊確認生死,救人。”
包括焦明在內,衆人齊聲應是。
片刻後,屍體被般走,某個二環水系的醫護人員提前醒來,被焦明補上一手刀敲暈。其餘人則是清理血跡。這顯然不符合正常程序,但演戲給一個土著看而已,焦明覺得問題不大。
將一衆人打發走之後,焦明調整表情,一臉沉重的推門進來,走到冰蓮和格蘭傑夫人身邊。
“一共六個人,全死了,老TM慘了。這位沒事兒吧?中毒什麼的。”
“只是受了些驚嚇。”冰蓮回答,隱蔽處比了個大拇指。
焦明嘆氣道:“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冰蓮再次緊了緊手臂,手掌摩挲格蘭傑夫人的肩頭。柔聲道:“事已至此,情況已經很明顯。格蘭傑如此喪心病狂,顯然是因爲你。我們衝進來的時候,他正打算對你行兇。只可惜這幾位醫護人員卻是無辜受連累。但我們想知道,他爲什麼執意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