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壯漢見到這一幕,腦海頓時嗡鳴,突然感覺到有些驚悚,冷汗刷的一下流了出來。↖頂↖↖↖,..
同一時間,紅臉老者頭三尺處,一隻手掌憑空顯露,觀其形狀和手腕位置的整齊切面,可以判斷,這隻手掌的主人絕對是任子文,兩者可以完美的組合在一起。
此時,手掌的兩指間,正夾着一枚類似棗核一樣的東西。
忽然,兩指一鬆,棗核墜落。
中年壯漢耳朵一動,頓時大驚失色,暗道不好,右臂反手一揮,尖鳴之聲傳出,一隻青鸞沖天而起,速度極快,只是一個閃動,便在棗核落下之前飛到其跟前。
鳥喙張開,一口就將那枚古怪棗核吞下,而後青鸞去勢不減,一往直前。
可是還沒有飛出去多久,青鸞的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此鳥一聲哀鳴過後,身軀憑空消散,且有一團黑霧一涌而出,四散開來,將附近四五名避之不及的守望聯盟築基強者籠罩其中。
被黑霧籠罩的那些人,瞬間身體乾枯,血肉消融,全身的生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急速流逝,短短一息不到,這四五名築基強者,便均都化爲了一具具乾屍,斃命而亡。
對於這一切,中年男子內心驚悚的同時,又不禁怒意滔天,而遠處的任子文,則是神色淡漠,絲毫表情沒有,只是擡起的手臂,微微動了一下。
只見紅臉老者頭的獨立手掌那裡,兩根手指間,竟然重現一枚棗核。
“你敢!”同樣的失誤。中年壯漢不會犯第二次。他一聲怒吼過後。單手掐訣衝那隻手掌凝重一。
下一刻,附近虛空頓時一緊,一朵奇異的花卉輪廓迅速幻化。
而任子文的手掌,正處在這朵花卉的花心位置,很明顯,只要這朵怪花凝實而出,將會對任子文產生無法想象的一擊,別的不。單是他這隻手掌,多半也就廢了。
任子文見狀面色微變,兩根手指鬆開,那枚棗核剛一掉落,他便垂下手臂。
人羣中心處,紅臉老者頭的那隻手掌,在奇異花卉凝實之前,憑空消失,以一種在所有人眼中堪稱詭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任子文的手臂上。完好無損。
中年壯漢見此,自然是驚怒交加。但此刻不容多想,手中法訣變換不定,一股股法力從體內狂涌而出,不斷的注入到法術之中,使得怪花輪廓瞬間凝實。
這朵怪異花卉通體呈現紅綠之色,足有丈許巨大,剛一凝實,便紮根在虛空之中,花心光芒一閃,猛的向內凹陷,立刻就將那枚棗核吸附其中。
此花下半身不動,上半身輕輕搖曳起來,裹着那枚棗核便往某個方向一甩而出,同時花朵與花身迅速分開,如同一顆流星,直奔遠處無人地帶激射而去。
“砰”的一聲,怪花僅僅移出數丈左右,便在一聲悶響中爆裂而開,大片黑霧漫天飄灑。
儘管下方衆修早有準備,一見情況不妙皆立刻退避,但是仍然有兩個比較倒黴的修士,沾染到了一些黑色霧氣,隨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衰敗,二人淒厲慘叫中,斃命身亡。
任子文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兩次出手未果後,失去了最佳的偷襲機會,再想建功怕是很難,未免出現被人反殺的情況,他立刻取出一塊石頭,果斷捏碎,轉眼消失。
幾乎在他消失的一瞬間,無數道法術襲來,各色光芒迴旋間,捲動八方轟鳴,卻連任子文的一片衣角都未碰到。
另一邊,四具屍體轟然倒地,一人重傷不起。
杜凡身形掠出的同時,心裡飛快的計算距離。
忽然,他眼中精芒一閃,雙手掐訣時,守望聯盟人羣中,地面上,一座三角紋陣驀然成形,藍光流轉,一枚枚符文凝結而出,再往中間紛紛一聚,化爲了三條一尺長的藍色蛇。
這三條藍色蛇靈動之極,身軀一扭,好似復活一樣,瞬間脫離紋陣而出。
“嗖嗖嗖”
破空之聲剛一響起,三條蛇便分別從三名築基前期修士的眉心處一穿而過,當三道紅中摻白的血線飆出時,那三人立刻眼瞳突起,成爲了屍體,身子一栽,躺地而亡。
杜凡手中法訣再變,三角紋陣藍芒大盛,一個模糊過後,三條邊線如同複製一般,以一化三,頃刻之間,三角紋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九邊形水藍色紋陣。
紋陣之中,無數枚細符文閃現而出,紛紛匯聚,轉眼化爲了九條三尺長的符文之蛇,搖頭擺尾間破陣而出,懸於空中,齊齊一張口,噴出九道水箭,直奔紅臉老者激射而去。
目睹此景,中年壯漢麪皮一陣抽搐,心中有寒氣冒出。
他身爲築基大圓滿存在,憑藉自身強大修爲,自然可以感受到這套紋陣的威能,以及那幾條靈紋之蛇的不凡,自知一般手段無法抗衡。
他目中厲色一閃,大手一拍儲物袋,當即一塊有些殘破的金磚浮現而出,半尺大,四四方方,金光閃耀,一股微弱的靈壓從其上一散而出,此物赫然是一件法寶碎片。
中年壯漢深吸口氣,左手擡起,往自己胸口猛然一拍,當即一張口,一團精血噴出,落到了金磚上,同時右手一掐訣,體內法力頓時翻滾,順着右手法訣往金磚之內狂注而入。
剎那之間,金芒大盛,一團團刺目光暈從金磚體表擴散而出,形成了一面數丈大的金色光牆,屹立在半空中,厚實而又沉重,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將他和紅臉老者擋在後面。
“哧哧……”
藍芒閃爍,九道水箭激射而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擊在了金色光牆上。一陣雨打芭蕉般的脆響過後。卻僅僅沒入光牆數寸左右。似乎能量耗盡,停在了那裡,無法寸進,而後“噗噗”幾聲,紛紛潰滅消散。
金色光牆卻只是輕微的震動了一下,便恢復如常,防禦力十分驚人。
催動這件法寶碎片之後,中年壯漢的氣息不禁衰弱了幾分。不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防禦類法寶碎片!”
杜凡見狀,面色一沉,疾馳速度不變,可是手中的法訣,卻是驀然一變。
半空中,九條靈蛇身軀扭動,原本是要朝着金色光牆那裡激射,就在杜凡手中法訣變化的一瞬,九條靈蛇立刻頓住了身形,隨即四散而開。直奔附近修士瘋狂掠去。
“啊……”一陣淒厲的慘叫之聲接連傳出,此起彼伏。不過很快的,便都戛然而止。
當九條靈蛇光芒一散,消失在天地之間時,附近地面上,十多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中,其中不乏築基後期存在,築基中期也有四五人的樣子。
這些人面對羣蛇亂舞第二層之威,基本沒有任何的抗衡之力。
此時,中年壯漢周圍,依然無恙者,算上他和紅臉老者在內,一共只剩下了五人。
他們全都面色慘白,心神顫抖,縮在一處,眼中流露出了強烈的駭然之色。
遠處,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轟隆隆響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赫然是近二十名守望聯盟修士,他們均爲築基強者,在發現中年壯漢這邊受到攻擊後,立刻從大陣其他地方抽調而來,正往這裡火速來援。
結果這些人還未臨近,就陷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境地中。
他們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奔行,在跑過一段距離之後,都會毫無徵兆的原地消失,回到數息前身處之地,一連試過幾次都沒用,彷彿深陷到了某套玄妙無比的幻陣之中,即便用盡全身解數,也都無法衝出。
這些人不再嘗試,下意識的聚到了一處,憤怒的同時,又不禁心中發寒,生死危機環繞之下,頓時將增援一事拋之到了腦後,雙手掐訣間,各種術法幻化而出,緊張防備。
“杜兄,快!”附近虛空,任子文身形閃現,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立刻轉身衝杜凡大聲喊了一句。
杜凡深吸口氣,雙目之中精光閃爍,突然手腕一抖,一柄血色長刀驀然浮現,他一把握住刀柄時,體內法力如同潮水一般往長刀之中狂涌而入,轉眼間,長刀血芒滔天。
“去!”杜凡大吼中,手臂猛然揮出,血色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一輪三尺大的血月飛快凝聚,並且一閃而出,夾雜着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之氣,直接撕裂虛空,出現在了距離金色光牆不遠的地方。
“噗”一顆頭顱沖天而起,頭顱的主人是一名築基後期修士,此人正好處於血月的運行軌跡上,對於他來,彷彿連發出一聲慘叫的資格都沒有,血柱噴出時,立刻身首異處。
血月的速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個閃動過後,剎那間穿梭虛空,斬在了金色光牆上。
“咔咔……”
一陣脆響之聲傳出,光牆寸寸碎裂,頃刻間全面崩潰,化爲金光消散一空。
一擊過後,血月體表光芒略有暗淡,但是其內蘊含的威能依舊不容覷,只是微微一頓,便再次射出,直奔紅臉老者一斬而去。
中年壯漢單手一揚,一道還未來得及凝聚成形的術法一閃飛出,擋在了紅臉老者面前,結果卻被血月一斬而滅,其作用僅僅是阻擋血月一個眨眼的工夫。
中年壯漢的身形本來已經掠出,準備帶着紅臉老者一起撤退,但是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法術之力,在那輪可怕的血月面前,卻連片刻的時間都未爭取到,如同紙糊一般。
他目中浮現一抹猶豫,不過卻是一閃即逝,化爲了果斷,雙足一動,方向驟變,自己一個人倒射而出,他在生死危機之下,不得不選擇放棄紅臉老者,獨善其身。
即便紅臉老者在守望聯盟之中,是一位舉足輕重的陣法大師,如果他保護不力。日後必會受到盟中嚴懲。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什麼都沒有保住眼下的命重要。
血月腥氣瀰漫,殺戮之意滔天,一閃出現在了紅臉老者身前,就要一斬而過。
“輩,你敢!”一聲怒吼轟隆隆響起,宛如九天炸雷一般,音波化作一層層肉眼可見的空間波紋,將那輪已至紅臉老者身前數寸的血月生生震碎。化爲了一蓬血霧消散而開。
杜凡受到音波的影響,身體一顫,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他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此刻來不及多想,緊握血色長刀的手臂猛然擡起,橫在了頭顱上方,同時單足一踏地面,打算橫移而出。
一道劍光劃破虛無,從天而降。直奔杜凡頭顱落去,結果“當”的一聲。劍光斬在了血色長刀上,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而後一彈而開,沒能對杜凡造成致命傷寒。
可即便這樣,劍光的部分力道,還是穿透血刀而過,使得下方的杜凡大感吃不消,他的身形還未掠出,便身子一軟,立刻單足跪地,一連數口鮮血噴出,瞬間面如土色。
“金丹中期麼,好強……”杜凡擦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跡,心中苦澀一笑。
“咦?”
一聲輕咦從虛無中傳出,彷彿剛纔的一擊沒能將杜凡斃命,很是意外的樣子。
紅臉老者身前,虛空波動一起,一名身穿藏青色長袍、頭戴三角髮髻的中年男子浮現而出,此人正是先前和桑青道人對決的兩名金丹之一,修爲已至金丹中期峰階段,非常強大。
“區區一名築基輩,受我一擊而不死,你也算是一個異數了。”青袍中年負手而立,看向杜凡,神色冷冽,低沉開口。
旋即,他目光一轉,落到了對方手中的血色長刀上,不禁又是一陣詫異。
“竟然是一件上品法寶碎片,難怪。”
青袍中年着,忽然右臂擡起,衝杜凡手中的血色長刀輕輕一招。
杜凡見狀,瞳孔驟然一縮,手掌下意識的一緊,就要將血色長刀收進乾坤戒中。
就在這時,卻突然有一股大力,從血色長刀之中狂涌而出,一下子就將杜凡的手掌彈開。
血色長刀無視與主人之間的本命印記,如同脫繮的野馬,再也不受牽制,離開杜凡手掌之後,徑直往青袍中年那裡飛去。
青袍中年淡淡一笑,手指一動,就要將血色長刀抓在手中。
可是下一刻,這位金丹大能臉上的笑容,卻不禁僵住了。
只見血色長刀在與青袍中年手指接觸的一瞬間,突然一個扭曲,而後一閃消失。
同一時間,數十丈外的地方,血色長刀和一個人影同時浮現。
這個人影正是任子文,此刻他擡起的手臂緩緩落下,手中所握,正是那柄血色長刀,他手腕輕輕一抖,便將這件法寶碎裂收進了腰間儲物袋中。
隨即他右手五指一動,“咔咔”聲中,一塊石頭碎裂,他的身形剎那消失,瞬移一般的出現在了杜凡身旁,擡起頭,冷冷的看向青袍中年。
“我守望聯盟衆多築基修士死在你二人手中,倒也不算冤枉。”青袍中年深深的看了杜凡和任子文一眼,低沉開口。
杜凡深吸口氣,二話不,單手一掐訣,前方地面上,一座三角紋陣驀然成形。
“碎!”青袍中年見狀,頓時面色一沉,擡手虛空一。
三角紋陣之內的符文還沒有凝聚出來兩成,其表面藍光卻是急劇的閃耀了數下,突然在一陣驚天巨響中爆裂而開,化爲了漫天藍芒,當一股能量漩渦迴旋而起時,夾雜着暴虐而又紊亂的氣息,橫掃八方。
杜凡和任子文一個猝不及防之下,被紋陣爆裂產生的餘波掃中,一口鮮血噴出的同時,二人身軀倒卷而出,一直飛出去十餘丈遠,這才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塵土四濺。
待周圍煙塵斂去之後,露出了其內咳血不止、面色慘白的二人。
他們倒在地上,沒能立刻站起身來,顯得是狼狽之極。
杜凡雖然披頭散髮,衣衫染血,看似有些狼狽,不過好在他有兩種大威能體術護身,外加肉身之力強悍,故而並未受傷太重。
可是任子文的情況就要慘烈很多了,他這副身子骨完全是凡人之軀,穿了,就是**凡胎,如何禁得起相當於陣法類神通自爆的一擊?
不幸中的萬幸,任子文貼身穿着一件銀絲蛛甲,關鍵時刻起到了一定的防護作用,這才讓他僅斷了兩根骨頭,而沒有傷及到內臟等致命部位。
否則的話,他在方纔那一擊中,甚至都有就此隕落的危險。
他雖然身爲凡人,但是從到大,除了早年那場病變之外,如眼下這等重創,還是首次經歷。
“杜,咳……”任子文嘴巴一張,剛想些什麼,卻是咳血連連,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別了,先把這個吞下去。”杜凡面色難看異常,手臂一個模糊,將一枚綠光瑩瑩的丹藥送入任子文口中,而後轉過頭去,死死盯着遠處那名讓人絕望的綠袍中年。
“還想試試麼?”綠袍中年似笑非笑的看向杜凡,目中現出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