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一邊罵一邊回頭對着那人呲牙咧嘴,冷不防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腦袋一痛,小小的身子立即就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栽倒在地。
天天腳步剎住,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看到她那張柔軟精緻還帶着善意的臉蛋,他心中立即一喜,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就想上去抱住她求救。
然而卻沒想到,身後追趕他的男人突然恭敬的叫了一聲,“小姐。”
小姐?天天立即退後兩步,卻正好退進了身後男人的面前,被他抓個正着。小小的身子開始奮力的掙扎扭動了起來,狠狠的瞪着對面的柔弱女子,好啊,長得那麼好看,沒想到和身後的小偷是一夥的。
“安德魯,這是怎麼回事?”金琳琳眉心微蹙,看着他懷裡的小孩,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這小孩的嘴脣和那個勾引亞力的狐狸精太像了,眼睛也有些像,肯定不是好貨色。
安德魯對抓到天天很是得意,笑得陰險至極,“這小鬼是個偷兒,在倉庫裡偷東西,正好被我抓個正着。”
“滾蛋,你纔是個偷兒,你纔是。”天天被他提着後領,小腳亂蹦亂踢了起來。
金琳琳秀眉擰得更緊,看了天天一眼,冷哼一聲,“既然是個偷兒,那就處理了,省的在這裡浪費人家感情。”她的語氣雲淡風輕,明明是很善良的臉蛋,說出來的話卻那樣殘忍,好似一條人命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值錢一樣。
安德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琳琳,兩人的眼神一碰撞,某種心思心照不宣,“小姐放心,敢闖進黑手黨的別院偷東西,我一定讓他有去無回,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不要讓人看見。”
“是。”
天天聽懂了,他的英文也是從小開始學的,雖然沒有航航那樣精通,但是一些重要的詞彙他都聽懂了,此刻聽到他們要將他殺了,頓時怒火沖天,竟然連最基本的害怕恐懼都沒有了。爸爸說過,草菅人命的人都不是好人。二叔說過,定一個人的罪是要證據的。三叔說過,對付這種人就不應該講道理,要以牙還牙。航航說過,這種時候就應該狠狠的咬上那人的手。
於是,天天毫不猶豫的,露出潔白尖銳的晶亮牙齒,直接將那人的手臂抓了過來,手臂不咬,手背不咬,他直接咬上了手指頭,惡狠狠的。
安德魯正和金琳琳進行眼睛交流,壓根就沒將天天放在眼裡,更沒想到他會突然抓着他的手指頭不要命的咬。一陣刺痛傳來,他的另外一隻手下意識的一鬆,便被天天一滑溜的蹦到了地上,連遲疑都沒有,小傢伙立即撒腿便跑,就像當初航航訓練他的時候一樣的速度。
安德魯立即反應過來,大腳一跨,就要去抓他,只是天天身手也是靈活的緊,快被他抓到的時候偏偏又退回去,彎腰從他腋下穿過,左躲右閃,一時之間,竟如滑溜的泥鰍一樣,讓安德魯無從下手。
“抓住他,該死的。”金琳琳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扭曲,對天天咬牙切齒的,尤其是看到那張鮮嫩的嘴脣,那感覺,就像是蔓藤繞過心尖一樣,很是礙眼。
天天心裡逐漸驚慌,不再繞着兩人跑,而是跑進了別墅與別墅之間的縫隙裡,然後又穿過大門,直接跑進了航航帶他去的那個倉庫,趁着安德魯也跟着進來的時候,又從小門跑出大院,最後,小小的身子整個隱在壇邊緣。
小小的額角滑滿汗水,密密層層的幾乎遮擋住整張小臉,長長的睫毛輕顫着。天天這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這裡的人太恐怖了,那個明明長得一副仙女樣子的人,沒想到心腸那麼壞,比毒蛇還要毒,還有那個長得高高大大的男人,他抓着自己根本就像是要捏死他一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航航你在哪裡,你是不是也遇到壞人了,是不是也被壞人抓住了?
天天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着,心裡顫動不已。
而此刻在道場內的航航,眉心突然一陣跳動,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然而看向黎默恆額角上滑下來的鮮紅血液,他又將注意力調了出來,小小的步子奮力的衝了過去,終於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舅姥爺,你爲什麼打人,你爲什麼打默三少?”航航小身子擋在了黎默恆的身前,正氣凜然的樣子。
貝偉明一瞬間有些語塞,暴漲的情緒因爲小傢伙的到來,終於平緩了下來。站在他身後的遲翼大大的吐出一口氣,看着貝偉明漸漸不再變紅的空洞眼睛,安下心來。
“寶貝,來,過來,給舅姥爺抱抱。”貝偉明對航航是疼愛的,他的聲音對於他來說,就如同救贖一般,有着不可抗拒的安撫人心的功能。他的手緩緩的伸出,想要去摸摸小傢伙。
誰知航航倒退了一步,聲音漸漸的有些哽咽:“舅姥爺爲什麼打人,打人是不對的,你還把默三少打出血來了,他要是死了怎麼辦?”
貝偉明一聽到他的哭音,心裡頓時心疼的不得了,然而對於黎默恆的厭惡,卻更加多了一層,臉色逐漸的冷了下來,“航航,他是害你外婆失蹤的罪魁禍首,他……”
“可他是我爹地。”
“寶貝。”貝偉明猛然厲喝,手上的柺杖狠狠的敲擊了地面一次,他沒想到航航竟然這麼快就被默三少俘虜了,才幾個月,就認了他做爹地。“寶貝,別忘了你姓貝,你這是認賊作父。”
航航眼神暗了暗,卻沒等他開口,身後的黎默恆突然低低的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然而聽在別人的耳裡,卻帶着深深的寒意,“貝老爺子,認賊作父……這話嚴重了點。”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貝偉明的臉色又暗沉了下來,手中的柺杖重重的往前一揮。
他顯然是怒極攻心了,沒注意到航航此刻站在的具體位置,眼見着柺杖要碰到低矮的小傢伙,黎默恆臉色一沉,將航航往後一拉,“唔……”肩上再次捱了重重的一擊。
航航瞪着大眼,怒極,“舅姥爺,你還打他,我不要理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傢伙說完,邁着小腿跑了出去。
貝偉明一驚,雙手慌亂的開始摸索,“寶貝,寶貝。”
遲翼忙攙着他往外走,“貝爺,慢點。”
“寶貝往哪個方向跑了……”
遲翼嘆了一口氣,“貝爺,您剛纔,差點打到小貝貝,若不是默三少拿自己的身子擋,小貝貝就遭殃了。”
貝偉明的身子一僵,手指微微顫了起來,他剛纔差點傷到航航,差點……
黎默恆見着幾人的身子走遠了,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走到牆邊緩緩的坐了下去。這貝偉明打人的力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重,似乎真的對自己恨極了,那一下下恨不得徹底打死他似的,真疼。
揉了揉肩膀,感覺已經麻木了,一碰就是火辣辣的刺痛,估計他這兩天連擡手都不可能了。
黎默恆放下捂着額頭的大掌,苦苦的笑了一聲,眼角一瞥,卻看到航航去而復返,又跑了回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雙手撐了撐,就要坐起來。畢竟沒有一個父親想在自己的兒子面前表現出脆弱的模樣,這樣實在有損他在自己兒子心目當中高大的形象了。
航航連忙跑了過去,“你坐着。”
黎默恆也確實是難受的厲害,尤其是雙腿,當時有幾下是貝偉明拿着柺杖重重的敲擊他的腳趾頭上,他都有些懷疑腳趾頭的骨頭有沒有碎掉。
航航坐在他的身邊,仰着小腦袋看他,“你疼嗎?”
“不疼。”
“可是你都流血了。”一看到那個腦袋上的血液,他的眼角就掛了兩泡眼淚,“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黎默恆點頭,輕笑,儘管肩膀上疼的厲害,卻還是將他的小身子抱到自己的腿上,讓他靠在他懷裡,低低的回道:“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的。”
“就算,就算留再多的血也不會死對不對?”
“恩。不會。”黎默恆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聲音輕柔。
航航靠在他的懷裡,聲音悶悶的,隱隱還帶着抽泣,“你放心,我剛纔出去讓人給你找醫生了,醫生來了你就沒事了。”
黎默恆點點頭,將他的小身子收了收,仰着頭看向天板,“航航,叫我一聲爹地。”雖然他在別人面前那樣理直氣壯的承認他是他爹地,然而他卻從來沒有正面叫過他,顯然,他還沒有真正的承認他。
航航小嘴抿了抿,沉默了下來,半晌,才幽幽的問道:“如果我叫你爹地,你是不是會永遠和媽咪在一起?”
黎默恆一愣,垂首看向他亮晶晶的眸子,眸子隨着他強硬的眼神變換着,半晌,堅定的說道:“當然,你媽咪是我的女人,今天是,明天是,一輩子都是。”他從來不懂放手爲何物,他現在只知道,冰兒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女人,永遠的只是他的女人。
“可是我舅姥爺不同意的。”
黎默恆輕輕颳了一下他的小鼻尖,輕聲道:“我會讓他同意的。”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會在乎別人同意不同意,他一向自傲慣了,可是冰兒在乎,她在乎到貝偉明說一句她就立即能離開自己的地步。所以想要和冰兒永遠在一起,那麼,就必須取得貝偉明的同意。
航航終於笑了起來,小手環抱住他的腰身,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小小聲的叫了一句,“爹地。”
黎默恆閉了閉眼,嘴角劃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終於,小傢伙終於承認他了。
“爹地,爹地,爹地……”像是一直一直都叫不夠似的,航航一遍一遍的喚着。
黎默恆緊緊的收緊手臂,輕笑,“寶貝。”
“爹地,嘻嘻,我終於有爹地了。”
黎默恆心一顫,有些微微的酸澀,其實小傢伙一直很想有個完整的家,一直想要父母都在一起,就像是天天一樣。怪不得當初在天天表演鋼琴演奏的時候,他會那麼憤怒的劃破他送給他的鋼琴。
小傢伙那時候是嫉妒了,天天就像是被衆星拱月的小王子一樣,有完整的家,有父母的疼愛,連他這個三叔,也會毫不吝嗇的送給他那麼珍貴的禮物。怪不得那晚他送他回去的時候,他會說討厭他。
原來,他把那一份屬於他的父愛,呈現在了天天的身上。所以他會不遺餘力的從他這裡敲詐,所以他會想方設法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管是討厭的還是喜歡的,他都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他應下天天的挑戰,是想要讓自己覺得,其實他也很厲害,甚至比天天更加厲害,他那麼努力的表現自己。其實那把劍並不是真的像他表現的那樣滿不在乎的隨手挑來的,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對待那場比試,所以纔會挑那樣價值連城的劍來呈現在衆人面前。
他的航航,一直渴望着他的承認,對嗎?
門外的遲翼攙着貝偉明緩緩轉身離開,讓遠遠走過來的醫生走了進去。
“貝爺,小貝貝其實一直想有個父親,默三少不是姚政,他沒有那樣喪心病狂,其實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疼航航,對貝貝也是真心的。您剛剛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了,您那麼用力打他他也沒有迴避過,貝爺,您心裡其實清楚的很,不是嗎?”遲翼緩緩搖頭,在貝偉明的耳邊低低說道。
貝偉明冷哼一聲,卻沒有了下文,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是拄着柺杖一步步的往外走,“帶我去找傑斯。”
遲翼臉上一喜,看了一眼貝冰榆所在的二樓,忙讓人備車,攙着他漸漸的走遠了。
航航見醫生進來,連忙從黎默恆身上爬了起來,焦急的問:“我爹地有沒有事?”
那醫生一愣,詫異的看了一眼黎默恆,小少爺的爹地?
“哎呀,你快說呀,到底怎麼回事?”航航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
黎默恆笑了笑,“航航,他還沒替我看呢。”
“啊,哦。”小傢伙忙放開手,讓他替黎默恆診治。
那醫生強壓下心裡的震驚,低眉斂目的放下醫藥箱,先替他仔細的看了看額頭,隨即笑道:“小少爺放心,沒什麼大礙。”
航航呼出一口氣,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那好,你先替我爹地看着,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沒等黎默恆發問,小傢伙立即就跑出了門,小小的身子直接衝上了二樓,貝冰榆的房間。剛剛他們說,媽咪回來了的,那一定是在這裡。
果然,房門被他用力的打開,就看到貝冰榆眉心微擰的看着電腦屏幕。小傢伙立即衝上前,氣憤的將電腦插頭給拔了。屏幕上游移的數據刺啦一下,一片漆黑,全部沒有了。
貝冰榆修長的指尖停留在鍵盤上,無奈的回頭看向他,“航航。”
“媽咪,你爲什麼不去看爹地,他被舅姥爺打的那麼慘。”
爹地?貝冰榆詫異了片刻,她沒想到航航竟然已經認了他當爹地了。
“媽咪,我很生氣的,真的真的很生氣的。”航航雙手叉腰,很氣憤的樣子,頓了頓,又哼哧哼哧的爬上貝冰榆的背,小小聲的說道:“媽咪,你去看看爹地,他好慘的,航航這裡很心疼,媽咪這裡難道不心疼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貝冰榆的胸口,扁着嘴可憐兮兮的說。
貝冰榆嫣紅的脣角緊緊的抿着,將航航從身上抓了下來,改用抱着,跟他面對面的看着,“航航,媽咪跟你爹地……情況有些複雜……”
“不復雜一點都不復雜。”航航用力的搖頭,“我知道舅姥爺不喜歡爹地,可是航航喜歡他,真的,所以媽咪去看看他。”
貝冰榆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明白航航的心思,只是她已經答應了舅舅,不會和黎默恆在一起的。舅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黎默恆多的多。
“航航,他傷的嚴重嗎?”見航航想也不想的就要開始拼命的點頭,她眼睛一瞪,“說實話。”
航航的腦袋點到一半,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才扭捏的說道:“都流血了,雖然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我覺得很嚴重的,不然他不會坐在地上去,他很厲害的。”
是嗎?舅舅下手那麼重?
“媽咪,你去看看他。”
貝冰榆眼神遊移了下,隨即笑道:“媽咪等到……晚上再去看他,你先替媽咪去照顧他好不好?”
航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銳利的目光哪裡像是一個四歲孩子該有的,那眼神像是看進了貝冰榆的心底裡,讓她漸漸的心虛了起來。
然而半晌,小傢伙還是點點頭,很慎重的對她說:“好,我先替你照顧爹地,但是你要說話算話,晚上去看他,不然我會鄙視你的。”
貝冰榆嘴角抽了抽,重重的點了點頭。
航航這才滿意的鬆開抱着她脖子的手,下地往門外走去。
然而小短腿在走了兩下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三兩步的跑到桌邊,拿着桌子上遲翼放在那裡的照片,皺着小小的眉心不解的看向自家媽咪,“這照片是從哪裡來的呀,爲什麼素素會和亞力大叔在一起?”
貝冰榆走向前的腳步一頓,眉頭打成了一個結,素素和亞力?
她的呼吸突然一緊,三兩步的上前,直接抽過了航航手中的照片,看到上面的兩道人影時猛然怔住了。這是遲翼拿進來的,這就是她讓遲翼調查的結果?
那個和亞力有過的女人,是素素,樑以素?
天,這怎麼可能,他們兩個怎麼會有這麼一段?難道,當初素素不肯來意大利的原因就是這個?
“媽咪,怎麼了?”航航小身子一跳一跳的,想要看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貝冰榆搖了搖頭,蹲下身說道:“你先去照顧你爹地,媽咪有點事情。”
“什麼事情是航航不能知道的嗎?”航航不滿意的嘟了嘟嘴,媽咪竟然有事情瞞着他,太不把他當男人了,真是可惡。
“這件事情媽咪還不清楚,等到調查清楚了,就會告訴你,你是媽咪的左右手,媽咪還要你幫忙呢。”拍了拍航航的小肩膀,貝冰榆輕聲細語的開口,心思卻早就飛到了十萬八千里了。
航航仔細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貝冰榆緩緩站起身子,看着航航一步一步的走出門外,手心裡的照片緊緊的一收,心裡翻江倒海了起來。
她想起亞力說的話,他說素素只是她而已,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他這是將素素當成了的對象了嗎?素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很清楚,雖然姓子直了點,但那絕對是潔身自愛的女人,據她所知,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男朋友。可是亞力卻已經跟她發生了關係,如今事情過去了,卻不聞不問,像是丟垃圾一樣的丟掉。
該死的,亞力,你太讓我失望了。
貝冰榆脣角緊緊的抿着,她本來就是個極爲護短的人,雖然和樑以素相處的時間短,可是相對於金琳琳來說,她還是比較喜歡素素的姓子。
她想,她有必要找亞力問個清楚,如果當真是素素的錯,那這件事就算了,要是素素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她就絕對不允許亞力置身事外,絕對不允許。
貝冰榆不再遲疑,拿着照片直接衝了出去。
……
天天戰戰兢兢的躲在壇邊,小小的身子縮了又縮,大眼驚恐的看着往這邊找過來的安德魯,心裡急得不得了。怎麼辦怎麼辦?快要被發現了,他快要死了,航航,你在哪裡,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安德魯越走越近,那雙銳利的瞳眸在看到壇邊的小小衣角時,頓時低低的笑了起來,腳步也變得慢條斯理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陰險。
天天小身子往後退了退,小手緊緊的拽着,心跳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見安德魯的腳步已經有方向的朝着自己這邊來了,小小的頭顱猛然一擡,正好對上安德魯笑得陰森森的臉。
“啊……”天天尖叫一聲,站起身就逃。t7sh。
安德魯不費吹灰之力的擋在了他面前,將他提了起來。“小子,沒想到你這麼會躲,厲害啊,可是你現在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了,你說說,我要怎麼折磨你纔好。”
“啊,咳咳,放開我放開我,混蛋。”天天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拼命的往下掉,小腳亂踢亂蹬。安德魯差點就抓不住他。
想天身就。天天見他手有些鬆動,他的下身子往下落了,腦袋裡猛然想航的話來,他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的地方,所以,要是有能力的話,就一腳踢他。
天天雖然被他提在半空中難受的緊,卻還是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當初航航被綁架的時候都沒有怕,他比航航還要大,當然更不能怕了。
深吸一口氣,天天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腳正好能踢到那人的下身,鼓起全部力氣,雙腳猛然踹了過去。
“唔……”安德魯手一鬆,捂着下身痛苦的皺起了眉頭,雖然天天的力道不大,然而雙腳齊踢,還是讓他最脆弱的地方痛得彎下腰。
手一鬆,天天再次逃離魔掌。
呼出一口氣,小小的身子飛快的往前衝。
“該死的,站住,嘶……”安德魯嘶嘶抽氣,卻還是忍痛追了上去。
天天心裡慌亂的不得了,見着打開的大門就衝了進去。安德魯在身後追着,一看他進的別墅大門,嘴裡立即陰陰的笑了起來,也不再急迫了,反而很享受待會的大餐一樣,跟着走進的大門。
天天一進去,就愣住了,看着面前的十多個黑衣人,以及坐在最上面的那個高大的男人,還有……他身邊的長得仙女一樣的女人。
小小的人兒心裡霎時咯噔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暗叫不好,他進狼窩了,這是那個壞女人的家,她現在還有那麼多的幫手,他死定了。
天天腳步開始後退,才後退了幾步,就撞上了身後的人,回頭一看,頓時尖叫出聲,看着安德魯笑得張狂的樣子連忙又轉過身來往另外一邊退去。
可是,可是,前面是壞人,後面也是壞人,身邊還有那麼多的黑衣人,怎麼辦怎麼辦?難道他黎擎天一代美男真的要這麼輕於鴻毛的死去嗎?
“怎麼回事?”亞力臉色鐵青,看了一眼天天,又看了一眼安德魯。“沒看到我這邊正有事談着嗎?”
金琳琳一看愛人臉色不好看,忙朝着安德魯使了個眼色。
“護法,我是追着這小子進來的,他是個小偷,也不知道從哪裡混進來,恐怕有很不單純的目的。”安德魯急忙回答。
天天立即叫囂了起來,怒目圓睜,“你纔是偷兒,你纔是小偷,我沒有偷東西。”
亞力眉心一皺,看向安德魯,“他偷了什麼東西?”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小少爺的倉庫裡翻東西,那倉庫裡已經被他翻得亂成一團了。”
“什麼,敢偷小少爺的東西?”有人叫囂了起來,儘管天天也是個可愛的孩子,但是偷他們小少爺的東西就是不可饒恕的。
亞力的目光也是一厲,瞪着天天危險的眯起眼。“你偷了什麼東西,你是怎麼進來的,誰帶你混進來的,說。”
天天嚇得倒退了一步,那個人的眼光好恐怖好恐怖,小小的身子一縮,眼淚就嗒嗒的掉了下來,“嗚嗚,我沒有偷東西,他纔是小偷,我是,我是跟着……”不能說,不能說航航,要是他們去抓航航了怎麼辦?
搖了搖頭,天天扁着嘴,“反正我不是小偷,他纔是,他纔是。”
“亞力,你可不要聽這個小孩亂說,安德魯是我的保鏢,你就算信不過他,難道還信不過我嗎?這個小孩就是想要博取同情,才哭成這個樣子。安德魯向來老實,人也木訥,所以看到有人偷小少爺的東西,纔會這麼氣憤的。亞力,我覺得這個小孩真的要好好的審審,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別墅內,而且一來就出現在了小少爺的倉庫裡,說不定是敵人想要對付小少爺,讓他去倉庫做了手腳。”金琳琳腦子轉得快,本來只是一件偷東西的時間,立即就升級到黑幫的陰謀論當中。
亞力聽着,眼睛更加銳利的看向天天。
“是啊,亞力護法,你也聽到了,他剛剛本來是要說出誰帶他來的,卻突然就停住了,顯然是通過專門訓練的。”安德魯火上澆油,內心卻在狂笑,他就不信,他還整不死一個小毛孩,剛纔踢他兩腳的仇,他要討回來。
黑衣人當中有人沉思,也有人附和,“安德魯說的有理,護法,不管如何,必定要問出他身後的主使者。”
亞力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椅子,沒看到金琳琳和安德魯之間那種勝利在望的眼神交匯。
“你叫什麼名字?”亞力沉默了片刻,悠然問道。
天天抿着脣瓣,不開口。不能說,要是被他知道是航航帶進來的,一定會去找航航的麻煩的,不能說。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和那個壞女人這麼親密,肯定是一夥的。
“誰帶你進來的?”亞力的聲音明顯冷沉了幾分,冷冷的看着天天。
天天依舊抿着小嘴,依舊不開口。
安德魯冷笑幾聲,“亞力護法,這小孩嘴硬的很,要是不給點苦頭吃吃,肯定撬不開他的嘴的。”
天天猛然回頭,怒視着他,牙根咬得死死的。
亞力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天天,倒是挺佩服這個小孩子的勇氣的,在這麼多人面前也沒有後退,那嘴巴緊的比某些大人還要嚴實。只是,他今天必然是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的,要是真的對小少爺有害,他就絕對不允許他存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一樣。
想着,他看了安德魯一眼,“你問。”
他的意思衆人明白,就是全權交給安德魯的意思,隨便他使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從這小子的嘴裡撬出話來就成。
安德魯立即笑了一聲,朝着天天逼近。
天天小小的後退了兩步,背部撞上桌子,驚恐的看着安德魯的大掌伸過來,隨即,自己的一隻小手臂落入他的大掌裡,漸漸的捏緊。
“啊,好疼,好疼。”他的骨頭,好像要斷了。
…………
呼呼,層層上來了,今天的八千字上傳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