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討厭一個人要比喜歡一個人來得快得多!
想到這裡,他微微的閉上眼睛,江雪雁之所以用這招,是認爲他心底善良而又容易心軟,而且還同情心氾濫,所以總是認爲他在生死關頭的時候,還是不會放棄她的。
就像在她的眼睛被石灰燒瞎了的時候,他憤怒到即刻和秦子心離了婚,無論如何要給她安慰給她交代,讓她心安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只是,雪雁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
他龍天敖的確是比一般人更笨一些,所以上當受騙的次數也就多一些,可多上當受騙幾次,他也還是明白,那是謊言,而他不會再相信謊言。
車裡很沉默,他不說話,陳子男和阿輝都不敢說話,只是阿輝的車一直開不快,其實這會兒不塞車,估計還是擔心他會讓他調頭回去。
“阿輝,開快點!”龍天敖淡淡的對自己司機吩咐,聲音明顯的對他這慢騰騰的車速不滿,他這車可是奔馳,被阿輝這一開,跟蝸牛似的。
“是!”阿輝趕緊應了一聲,側臉看了眼陳子男,陳子男無奈的笑了一下,他迅速的把車速提升了上去。
龍天敖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他不會讓阿輝掉頭回去的,哪怕今晚真的是狼來了,哪怕她真的狠下心從那天橋上跳下去一命嗚呼了,大不了他就再花點錢把她火化了然後把她送到她母親的墳墓邊安葬了就是了。
龍天敖回到龍園還算早,方鳳儀還在等他吃晚飯,龍天嬌估計又約會去了,所以餐桌上沒有她的身影。
他走進門時,看見方鳳儀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眉頭皺得很緊,估計是骨質增生又犯了,她最近好像總是喊腰痛,醫生說是什麼腰椎盤凸出什麼的。
“怎麼了,媽?”龍天敖走過來,彎下腰來關心的問了句,“要不要去醫院?”
“老/毛病了,去什麼醫院,”方鳳儀站起來朝餐廳走過去,一邊坐下來一邊說:“明銳剛剛來電話,說他和米蘭的婚禮在下個月19號舉行,他現在是隆盛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雖然不在隆盛集團任職,可當年你和秦子心結婚隆盛集團撥了100萬的款,他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龍天敖接過方鳳儀的話來,然後淡淡的說:“其實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然後我再召開董事會談論,他在動不動給您打電話做什麼啊?合着跟我合不來似的?”
“哎,估計是他順便告訴我米蘭懷孕的事情,所以就一次說了,”方鳳儀說到這裡臉色明顯的不好看,然後盯着自己的兒子:“天敖,明銳比你大幾歲不假,因爲他媽媽比你爸爸大,可我們也不能事事都讓他搶先了啊?”
“媽,吃飯吧,我加班一個禮拜了,很累,想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北京呢。”龍天敖不想和自己的母親繼續說下去了,因爲一說就沒完沒了。
“哎,你那點心思當媽的還有不知道的,再怎麼說,你都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方鳳儀嘆息了一聲,又苦笑了一下:“你還在惦記着秦子心是吧?”
龍天敖不啃聲,埋頭吃飯,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的母親談論這些事情。
“天敖,不是我說你,秦子心不是不好,她好,這是肯定的,以前你們沒有離婚那會兒,我因爲你父親的死的確遷怒過她,也憎恨過她討厭過她,但是,總得說來,你父親七七過後,我還是承認她是我兒媳婦,承認她是龍園的少夫人……”
“媽……”
“別打岔,”方鳳儀做了一個制止兒子說話的手勢,然後接着說:“天敖,當初你要和秦子心離婚的時候,我是怎麼也阻擋不了你,你鐵了心要跟她離婚,我把龍家的家規搬出來都沒有用,那時你心裡只有你的江雪雁,現在,你總算是看明白了江雪雁是什麼人了,你就又想回去找秦子心了,這事兒,我不答應。”
“媽,你不都說了她好嗎?你雖然不喜歡她,可你說她本質好不是嗎?”龍天敖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母親了。
“是,我不是很喜歡她,她本質也的確是好,如果你還沒有和她離婚,我也就認這麼一個兒媳婦,因爲我們龍家這樣的家庭,要找兒媳婦不是單單以喜歡或者不喜歡來定論的,這就好像皇帝傳位一樣,不一定要傳給自己最喜歡的兒子,而是要傳給有能力有擔當的兒子,而我們的龍園,不是隨便一個女子就能擔當這女主人的一職的……”
“媽的意思是,她現在沒有能力擔當女主人一職了?”龍天敖聽自己母親這話都有些糊塗,於是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她能擔當啊,肯定能,”方鳳儀看着自己的兒子,然後冷哼了一聲問:“關鍵是,你認爲她還會回頭嗎?”
“我……”龍天敖我了一個字,卻是沒有再說下去了。
秦子心對他的成見很深,她現在見都不願意見他,即使見到,也跟陌生人一樣,所以,他也沒有把握說她會回來。
“不會,這是肯定的,”方鳳儀替自己的兒子做了回答,然後繼續分析着說:“秦子心的性格倔強,執着,她認定一件事情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就像你在國外那四年從來不給她任何音訊,但是她認定了和你訂婚了,和你許諾了要牽手走一生,所以她就一直等着你,即使你後來帶着江雪雁歸來,她想要退婚,我們龍家不退,她還是嫁給了你,那時的她,其實對你還抱有幻想……”
方鳳儀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見龍天敖低着頭默默的吃飯,於是接着又說:“天敖,秦子心的性格其實你最清楚,她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用褒義的話來說是執着,用貶義的話來說,就是愚蠢,現在,她徹底的把你放棄了,所以,她依然會執着到底。”
方鳳儀說到這裡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才非常無奈的說:“說白了,也就是把你放棄到底,她也許不會恨你,但是,也絕不會再喜歡你。”
“媽,我吃飽了,先回御龍苑去了,明天一早我要飛北京呢。”龍天敖聽自己母親說這些覺得難受,其實母親說的這些,他何嘗又不知道。
“天敖,我還是那個態度,你想要回頭再找秦子心,我不同意,”方鳳儀叫住已經站起身來的龍天敖,“不要說秦子心不會回頭,就是她真的要回頭,我也不會同意的。”
“媽,你這什麼意思?”龍天敖忍不住責問了一句:“爲什麼她回頭你也不同意呢?”
“因爲秦子心不是傻瓜,按照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回頭的,如果她回頭,那就很可怕了,我纔不要一個如此可怕的秦子心,我寧願她永遠不回頭,也祝福她以後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媽,你只是用你的心思你的眼光你的角度去看一個人,也許你某些地方說得很對,但是不代表你的觀念全部都對,”龍天敖淡淡的開口,然後輕嘆一聲說:“媽,我不想和你爭論,因爲沒有必要,而我只是要表明我的態度,不要勸我跟別的女人結婚,就像以前姑奶奶活着時那樣,也不要用隆盛集團的股份來逼我,我的性格你知道,像和寧雲夢訂婚那樣的鬧劇我不想陪着你再演一次。”
龍天敖說完,不等方鳳儀開口就直接轉身走出了聽雨苑,他知道母親今晚說這話的意思和目的。
萬名泉前天和他吃飯時隱隱約約的提醒了他一下,男人結婚的重要性,尤其是一個公司的總裁,沒有結婚的男人總是讓人覺得不穩重不靠譜。
母親最近和羅家走得勤了起來,他開始還以爲是母親看中了羅家的長子羅雲峰,想要撮合龍天嬌和羅雲峰,後來才知道自己猜測錯了,母親看中的是羅家的女兒羅雲舒,想要讓他娶羅雲舒。
羅家在濱海不僅有企業,而且羅守正還是副市長,同時還是幾個副市長裡最有希望升正的那一個。
母親向來精明,就好像他和秦子心的婚姻一樣,秦子心當時因爲婚前就鬧出了豔照門,母親其實是最反感秦子心的,可聽父親跟她一分析娶秦子心的種種好處,她即刻就答應了。
今晚她跟他說了一大堆的道理,表面上看是爲了他好,而且也的確說到了點子上。其實目的還是讓他不要再去找秦子心了,讓他把心收回來,該和羅家正式見一下面,然後和羅雲舒小姐慢慢的開始交往了。
羅雲舒他見過一次,還是十天前的一次宴會上,當時是市委書記的生日來着,他禮貌的出席了一下,當晚副市長羅守正就帶了他的女兒羅雲舒出席。
他沒有關注過那個女人,只是羅守正介紹到他時,他禮貌的伸手和那位羅雲舒握了一下手,幾乎沒有認真的看她長什麼樣子,反正就是大衆化的美女,不容易讓人記住。
走回御龍苑,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額頭,最近很累,身體的累其實他還能扛得住,可心裡的累讓他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二樓的門依然緊閉着,他用鑰匙打開,房間裡黑沉沉的,在g市的四個月,他絕大部分時間是在黑暗中度過的,所以黑夜於他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自己的房間,不需要開燈都能走進去,他很自然的走進臥室,來到*頭櫃邊,當拉開抽屜時纔想起,他其實胃痛。
他的胃在秦子心和他離婚後慢慢的就開始痛了,那時還不那麼明顯,後來經歷了秦子心墜崖身亡,再經歷了和她在g市四個月的風餐露宿,他的胃因爲她徹底的壞了,現在動不動就痛。
*頭櫃裡有一瓶胃藥,他一直記得,是她兩年前留下來的,偏又是過期的。
過期的胃藥不能吃,因爲吃了不管用,就好像過期的船票一樣不管用,因爲船長絕對不會讓你拿着舊船票登上客船的。
他起身來,黑暗於他來說和白晝沒有什麼區別,自己的房間,每一樣傢俱擺的位置都從來沒有移動過,還是保留着她住在這裡時的樣子,所以即使在黑暗裡,他依然行動自如。
衣櫃裡空空如也,她的衣服都不在了,而原本屬於他那一格的衣櫃,裡面依然掛在一個衣架兩件衣服。
她的襯衣依然還在他的外套裡面,不需要開燈,他就能看得見,他的外套緊緊的包裹着她的襯衣,就好像他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一樣。
在g市的那四個月裡,有多少個夜晚,他把她抱在懷裡,尤其是他們住天橋底下的那些夜晚,他摟緊她,她依偎在他懷裡……
那時的他們,心靠的那麼近,他每每聽見她的心跳,指腹撫摸着她手上的繭子,都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衝動的告訴她,他沒有失憶,他們也不需要過這樣的日子,他們完全可以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他怕,那麼的害怕,害怕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恢復記憶,害怕她恢復記憶後永遠的遠離。
他多麼的貪戀和她在一起那些溫暖,多麼貪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哪怕是手牽着手撐一把雨傘在g市的街頭流浪,他依然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他從衣櫃裡把這兩件衣服取出來,緊緊的抱在懷裡,一如當初她把她的襯衣掛進他的外套裡,是一種最絕望的念想......
這個星期天子心並沒有休息到,上午十點鐘起來,然後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原本要自己搬到宿舍去的,陸振東不讓,非要開車送她過去。
宿舍離陸振東的公寓不近,開車都開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到宿舍時,陸振東又見子心只有行李,*上空空如也,於是又開車去了商場,給她把*上的全套用品給買齊了。
在買*上用品時,倆人免不了又起了爭執,子心要買一般的純棉的就行了,而且超市裡就有賣,價格合理經濟實用,可陸振東非要到專櫃去給她買名牌的。
子心稱他爲腐敗分子,堅決拒絕了他的好意,名牌不要,說被褥和枕頭,圖的還是暖和和舒服,是不是名牌一點都不重要,有些名牌的東西其實和普通的牌子質量差不多,價格卻差了一大截。
陸振東拗不過子心,只得依了她,買了她認爲可以接受的而他覺得還過得去的*上用品,然後又幫她買了生活用品,這算勉強把她的宿舍弄好了。
子心的宿舍是典型的精典型,大約不到三十平米的樣子,裡面放了兩張*,有廚房和衛生巾,外加陽臺晾衣服。
星期天,對面*的林曉靜不在,東子幫她把宿舍弄好,然後嚷着肚子餓,子心就說請他吃飯,他幫她找了工作,她理所當然的要請他吃飯了。
東子就說算了算了,中午怎麼能讓你請客?要請也得像在濱海那樣,讓你請我吃宵夜好了。
說起這個,子心就感覺到無比的心痛,那一次請陸振東吃宵夜加早餐,整整吃掉她一千多塊,她是打死都不會再請他吃宵夜了。
陸振東這人估計是從小在蜜罐裡泡着長大的,不知道生活的疾苦,昨晚他帶她去吃飯,她以爲頂多也就找一家豪華高級的西餐廳吃飯好得了,可誰知道是去了那樣一個地方呢?
昨晚坐在陸振東的車上,就看見他只管朝前開車了,這中間路過多少的中西餐廳,還有北京老字號,他硬是沒有停下車來。
“東子,我們究竟要去什麼地兒吃飯啊?”子心見他一直開車,終於忍不住問了他,“不就一頓晚飯嗎?這路上經過多少餐廳了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陸振東賣關子,然後繼續把車朝那一片沒有高樓的地方開去。
下了車,子心才本能的楞住了,因爲腳底下是青石板路,放眼望去兩邊不是高樓大廈,而是四合院,原來這是衚衕。
北京的衚衕不多了,她來過北京不止一次,其實小時候也跟着外公外婆來北京旅遊過,記得小時候也看過衚衕的,不過那時小,才幾歲的樣子,當時外婆帶她去衚衕究竟是做什麼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最近一次來北京那是兩年前,因爲父親的問題,不過那時她住在一間地下室的小旅館裡,整天焦慮父親的事情都愁不過來,哪裡會想到旅遊北京城?
這一處的四合院看上去成色還不錯,應該是最近兩年還休整過,四合院不大,裡面燈光溢出來,讓人覺得有幾分神秘。
“進去吧,”陸振東拉了她的手,推開那虛掩着的院門,然後和她一起朝裡面走。
四合院裡非常的安靜,剛走進去就有人迎了出來,陸振東貌似和他熟悉,簡單的寒暄,然後他們就被帶到了東廂房。
子心坐在這土炕上,雖然還是炕頭,不過明顯的重新整理過,而且邊上還貼在瓷片,看上去很新,可心裡卻總覺得有些別捏,就好像新娘穿了身大紅旗袍的禮服偏又披了個大白頭紗似的。
透明的玻璃窗上貼着窗花,是手剪的那種,可她依然覺得還是小時候見到的那種粗砂紙上貼着窗花更漂亮一些。
炕頭上放着一張炕桌,顧客也就只有他們倆位,子心怎麼看都覺得不像餐廳,反而有些像是走到某個親戚家了。
“這裡的老闆也就是這裡的大廚,他的祖上是皇宮裡的御廚,清王朝滅亡後,御廚門各自流落到民間,然後他們就在家裡開了這麼間餐館,因爲是做御廚的,級別高,價格也貴,而且每天只做一桌菜,來這裡用餐的客人都要提前預定,這個規矩已經沿用了幾代人了,因爲菜的確做得特別好,提前預約也依然排成隊等號,我是一個星期前就預約好了的,今天特地帶你來嚐嚐。”陸振東一邊用溫熱的毛巾擦手一邊很隨意的給子心介紹着。
服務員拿了菜譜上來,菜譜已經發黃了,應該沿用了幾代人,而且那菜譜上的字都是用毛筆寫的小篆體菜名,子心心裡想,這也太能裝了,現在有多少人認識這菜名啊?
認識的人的確不多,至少陸振東就不認識,他不看菜譜,等秦子心去研究,而是直接告訴服務員自己要吃什麼菜,估計都是他以前吃過的。
秦子心從小喜歡書法,對小篆體有過研究,所以這菜譜上大部分字也還是認識,這全歸功於她外婆從小對她的苛刻教育。
“我要了個雞湯,這裡的雞都是走地雞,就養在院子裡在,所以特別的營養,”陸振東見她把菜譜放下來,趕緊問她:“你看到自己喜歡的菜沒有?”
“沒有,我隨便,何況一隻雞夠我們倆吃了。”子心搖搖頭,說話間,已經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見老闆在用刀殺雞了,不禁想起她在北川那會殺雞的情形來。
和陸振東對坐在土炕上,土炕其實就是一個擺設,並不像古式那種還要燒火的土炕,房間裡開了暖氣,一切也都是現代化的傢俱,包括電視。
服務員端了四碟小菜上來,子心一向喜歡小菜的,拿了筷子夾起來吃,全部都是一個味道,整個兒一六必居,尤其是醬瓜,她懷疑這是不是就是去六必居買回來?
“土炕還是要燒點柴的那種好,坐上去暖呼呼的,”子心把腳朝旁邊伸了一下,她不是北方人,也不習慣這土炕,所以盤腿坐着真不舒服。
“那成,你要是喜歡土炕,我改明兒找一哥們,把我那公寓裡的*給搬了,打一條土炕給你睡,讓你過夠癮行不?”陸振東笑着問她。
“得,我明天搬宿舍去了,你有本事在宿舍裡給我打一條能燒火的土炕?”子心用嘲諷的眼神看着他。
丫的能耐,她到要看看這京城四少的首少能能耐到哪裡去?
陸振東臉一怔,然後看着那臉上帶着嘲諷和惡作劇的秦子心,想了想說:“這個,貌似有些難度,不過,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肯定給你打上。”
“什麼條件?”子心純屬是開玩笑的問,當這瞎聊來着。
“嫁給我,你就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辦法給你摘下來,”陸振東說這話時,卻是少有的正經。
“得了吧?”子心大笑了起來,然後夾了塊醬瓜放在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東子啊,外邊想要嫁給你的美女排成隊的是,你別在這裡忽悠我了,當心哪天我就跟你當真了,你倒時想要甩都甩不掉了呢。“
“哈哈哈,”陸振東大聲的笑了起來,眉宇間全都舒展開來,然後身子伸過炕桌來,臉就在她的眼前晃動,眉眼裡全都是笑容:“哪天當真?今天行不?”
“去,”子心用手把他的頭推開,正要說話,服務員已經端了一大石鍋雞湯進來了,子心連忙讓陸振東坐好,然後幫助服務員把配送的白菜蘿蔔片菜瓜苗什麼的接過來。
的確是御廚的後代,這雞湯熬得很濃,子心喝了一口,卻總覺得有股什麼味道,而她自己熬的雞湯沒有這種味道,她有些懷疑這御廚是不是給這雞湯加輔料了。
她從小喜歡研究菜式,也喜歡做菜,記得以前聽人說簡陽的羊肉湯特別好吃,有次她回北川,在成都下了飛機,特地轉車去了簡陽,專程去喝那裡的羊肉湯,找了最有名的那家,羊肉湯端上來白白濃濃的,看上去很養眼,結果一喝就知道了,這不是正宗的羊肉湯,這裡面加了鯽魚湯和米湯,羊肉的羶味是沒有了,可羊肉的味道也沒有了。
這隻雞不小,估計有好幾斤,雞湯裡雖然有股什麼她說不上來的味道,不過總得說來很好喝,她就想,估計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宮廷御廚呢,肯定有很多秘方的。
陸振東見她喜歡喝,讓她多喝點湯,說這個滋補養顏,最適合她喝了。
子心就跟他開玩笑的說,那不適合你喝,你別喝,讓我一個人喝好了,他當然捨不得不喝,只是儘量照顧到她而已。
陸振東吃飯快,吃完就到門外和那御廚的第n代一起蹲地上抽菸去了,子心看那老闆遞給他一支菸,她以爲他不會要的,因爲陸振東明顯的楞了一下,不過還是爽快的接了過去。
老闆按上了打火機,他嘴裡含着煙就着那火把頭傾過去,然後點着了,和老闆蹲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子心坐在炕頭上喝雞湯,陸振東和那老闆說的話從窗外傳進來,她聽見那老闆在問他:“你這是第一次帶女人來我這裡吧?”
“可不,第一次。”陸振東抽了吸了一口煙,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個菸圈又一個菸圈。
“她比較特殊?”這老闆明顯的跟他很熟。
“嗯,”陸振東又吸了一口煙,不過嗯了一個字沒有再說話了。
“看她戴眼鏡呢,近視嚴重嗎?”老闆問這話時,扭頭從玻璃窗上看了廂房裡炕頭上的秦子心一眼。
“不嚴重,”陸振東終於把煙抽完了,菸頭扔在地上,然後用腳踩滅了,剛回頭,就看見秦子心已經從土炕上下來了。
這一餐究竟吃了多少錢子心並不知道,因爲沒有見陸振東買單,只是和那老闆又客套了兩句,然後就帶着子心一起走出了四合院。
衚衕裡沒有人走過,一棵大樹又一棵大樹的,樹多,燈光昏暗,顯得愈發的幽靜起來。
陸振東牽了她的手,和她慢慢的踩在這青石板上,走得很慢,其實他的車就在不遠處的衚衕口,可他依然帶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
子心的手心在他的大掌裡輕微的掙扎了一下,因爲不習慣被他這樣牽着,何況他個子高,她站在他身邊有些像個孩子似的。
他愈發的抓緊了她的手,並沒有讓她掙脫掉,子心的心就咚咚的跳,靜謐讓人莫名的害怕,於是沒話找話的說:“東子啊,你看你這麼高,我站在你身邊還不到你的耳根,幸虧你長得年輕,如果你再老一點,人家一定以爲我是你女兒了呢。”
陸振東聽了她的話悶悶的回答,“高不好嗎?”
“不在一個階層,跟你站在一起有壓迫感,”子心實話實說,她明顯的感覺到那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那我下一個臺階,”陸振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個臺階我也沒有你高啊?”子心沒在意的回答,其實心說,那臺階是無形的,又怎麼下得來?
“我再下一個臺階,現在和你一樣高了吧?”
“這哪裡有臺階啊?”子心疑惑的擡起頭,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就扣住了她的後腦,薄脣毫無預警的就蓋了下來……
子心整個的懵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陸振東的舌尖在她溫熱的口腔裡狂掃,她才忙不擇地的用手去推阻他,卻徒勞無益,最後只能仍由他霸道的把她的嘴堵住,連呼吸都懶得給她。
白月光如水般的傾灑下來,清亮的一片,古老的青石板上,兩個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
陸振東的朋友訂婚,子心又答應了他陪他一起出席,所以推也是推不掉的,因爲陸振東抓住一句話,秦子心,說話要算數。
算數算數,她只能乖乖的被陸振東帶着去了禮服店買禮服,也許是帶着隨意心情的緣故,她對於禮服到並沒有怎麼挑剔,而且他說哪件好看就要哪件。
只是那禮服店裡的老闆娘看她的眼神明顯的有些詫異,她猜測這是因爲她有一隻眼睛看不見的緣故,估計陸振東以前帶來這裡買禮服的女人個頂個都是頂級的美女,恐怕像她這麼醜的,而且還是獨眼龍應是第一次。
她的頭髮依然很短,還是戴那栗色的大波浪假髮,因爲是假髮,所以不用做髮型,只是簡單的打理了一下。
原本不想化妝的,可爲了陪襯身上的禮服,還是簡單的化了一下,因爲要戴眼鏡,眼影睫毛膏什麼的全都省了,化妝也就簡單得不得了。
因爲陸振東說朋友的未婚妻可能會穿白色和粉色這兩種顏色的禮服,爲了不搶準新娘的風頭,他幫她選擇了寶石藍的單肩禮服。
還不到五月,北京的溫度並不高,所以禮服外邊還是要穿大衣,陸振東細心周到的又幫她買了件羽絨的白色大衣。
陸振東的朋友訂婚,其實就是京城四少中的二少王君御訂婚,訂婚宴並能沒有設置在外邊的什麼酒店或者高級會所之類的地方,而是設置在王君御新買的別墅裡。
子心被陸振東牽着手從車上下來,然後挽了他的臂彎和他一起走進別墅的庭院,別墅的情調很好,巴洛克風格的裝修,透着葡萄牙的風情。
走進宴會廳,即刻被整個紅色的世界所包圍,因爲整個大廳都全部用紅色的香檳玫瑰包圍了一圈,百合花做的邊,中間的紫色玫瑰被排成兩顆靠在一起的心不停的閃着亮光,被一支象徵丘比特之箭一穿而過,寓意爲兩顆紅心一箭穿。
整個宴會廳燈火輝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人聲喧鬧,連和悅的音樂聲都成了現場人們的背景。
而這個宴會廳裡的賓客卻並不是一般宴會那樣充滿了政界要員和商界名流以及影視界明星什麼的,這裡大多數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和準新娘準新郎的親戚等。
當東子和她走進宴會廳的那一擦啦,原本喧鬧的宴會廳居然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然後她很快的發現,她和陸振東成了聚光燈。
這樣的感覺非常的不好,她的心咚咚的跳着,緊張到手心裡全都是汗,她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要看着她,明明那邊不遠處就站在準新娘和準新郎不是嗎?
雖然不認識準新娘,不過她的裝扮一眼就能看出來,粉色的極地長裙,頭髮高高的挽起,精緻的妝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主角的風範根本就沒有人壓得下去。
而王君御她以前在機場見過一面,他還跟她說了幾句話,告訴她東子這人可花了什麼的。
王君御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禮服,裡面白色的襯衣領口別了個小小的領結,一張俊美無邪的臉上,已經不是那次在機場碰到時的模樣,而是一臉的不苟言笑,淡漠而又疏離的招呼着賓客。
準新娘和準新郎才應該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不是嗎?而且她自認自己的禮服和打扮都沒有搶準新娘的風頭,可爲什麼這麼多人要把目光積聚在她身上呢?
子心正在疑惑不解,準新郎王君御已經帶着準新娘過來了,看見秦子心,沒有跟她打招呼,直接問的陸振東:“東子,我怎麼稱呼她啊,叫嫂子?”
“去,”陸振東推了他一下,臉微微一紅,然後一本正經的給子心介紹:“王君御,那次你在機場見過的,他的未婚妻柳雲端。”
“你好,我叫秦子心,”子心把手伸給柳雲端。
柳雲端握住子心的手並沒有即刻放開,而是仔細的端詳着她的臉,然後微笑着說了句:“從未見東子哥在這麼正式的場合帶女孩子亮過像,你是第一個。”
子心聽了這話有些不解,陸振東花花大少,他的花名在全國各地都傳開了,怎麼可能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亮相呢?
正在疑惑,突然聽到有人在喊,“王君御,陸雲川夫婦到了,你還不去迎接。”
“哦,雲川姐來了,”柳雲端終於放開秦子心的手,然後又跟她耳語了一句,“東子哥的姐姐和姐夫都來了,東子今天是不到帶你來見家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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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胡楊萬字大更奉上了哈,又月票的親們要砸給胡楊哦,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