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於氏昏迷不醒,胡德勝這個老“妻奴”卻沒有守在妻子身邊,而是拉着蘇家兄妹道:“好孩子,你們收拾收拾東西,我帶你們離開這裡。”老人一臉的嚴肅,滿身的血跡讓他平日裡有些許刻薄的身影看起來多了幾分弒殺。
南宮文軒看了一眼睡在炕上面色紅潤的胡於氏,也就放心了。
倒是蘇家兄妹,一臉懵逼。
飯糰呆萌的問道:“胡爺爺你去打獵了?”不然怎麼滿身的血。
許是見的多了血腥的場面,飯糰只是最初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隨即就淡定了。
此時小傢伙坐在姐姐懷裡,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胡德勝。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南宮文軒注意到胡德勝身上很狼狽,連驢車都沒趕回來,那可是他們如今唯一的財產了。
“遇到匈奴人了,雖然不到十個人,他們都騎馬,我費了好大事兒。”胡德勝並沒有隱瞞,而是說起了如今的危機,“現在周邊縣城怕是都有匈奴人過來,今年大旱,匈奴那邊一樣缺衣少糧,今年的打草谷肯定比往年更加瘋狂……”打草谷是匈奴人的說法,就是每年來大梁境內劫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糟蹋姑娘的行爲更是可恨。
“你們幾個趕緊跟我走,我護着你們去府城。”蘇成林不在家,胡德勝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對幾個孩子不管不顧。之前遇到危險老婆子嚇壞了,他索性把人弄暈了揹回來。說實話,如果不是顧忌這幾個孩子,他直接轉身走了,畢竟老婆子可是一點兒功夫都不懂的普通人。
蘇家兄妹還沒來得及回答,飯糰卻呆呆的問:“大家一起走嗎?”
胡德勝沒懂他的話,自然而然道:“當然,你們兄妹四個都要走。”雖然帶着四個孩子有點兒困難,但好在蘇家三個大的都有功夫傍身,再有他旁邊策應着,這一段路應該不會走的太艱辛。
飯糰就搖頭道:“那我不要走,狗剩還在村裡呢,匈奴人來了會欺負他的。”小傢伙很認真的搖頭,“我要帶着小猴子保護狗剩。”
還保護狗剩!
你個臭小子自己能不能保護得了?
胡德勝瞪着眼睛,“你個小傢伙,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沒炕沿高呢,你個小屁孩能幹嘛?”他沒好氣的開口,“我沒功夫墨跡,你們幾個快着點兒,還愣着幹啥呢,收拾東西走人啊。”胡德勝拍了一下腦門,“不行,我也得收拾收拾,得給老婆子多帶幾件衣裳禦寒。”天氣越來越冷,出門在外不定遇到什麼事兒呢,可不能把老婆子折騰病了。
胡德勝忙三夥四的,突然發現蘇家幾個孩子沒動彈,就道:“還傻站着幹啥呢?”一個個的,莫不是給嚇傻了?
蘇家兄妹很默契的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堅持。大哥蘇青山理所當然的站出來,“胡爺爺,奶奶不會武功,您帶着她趕緊離開吧。”
“那你們呢?”胡德勝急了,“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青山,聽我的,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老人自然是一片好心,可蘇家兄妹根本沒有想要離開。
“這裡是我們的家,要是走了,我爺爺和爹孃回來會找不到我們的。”蘇青山頓了頓,“也不光是這個原因,就像是飯糰說的,大家都沒走呢。”
“大家都沒走又關你什麼事兒?”胡德勝都被氣樂了,“你是化勁高手還是暗勁巔峰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沒有成年,不要仗着自己練了幾天功夫就找不到北了,我告訴你們,匈奴人沒有你們想的簡單,人家騎射厲害,還都是騎兵,就你們這幾個毛孩子,人家的騎兵衝過來你們就完蛋了……別以爲我嚇唬你們,匈奴人狠着呢。”
胡德勝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別跟你們那死心眼的爺爺學,你們不是官府,也不是當兵的,瞎操什麼心呢?”
臭孩子,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如果是平時,爺爺被這老頭攻擊,說不得蘇家兄弟要頂上那麼一兩句來維護,可此時,自然知道老人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誰也說不出頂撞的話來。
蘇青青幽幽道:“可是這大梁雖大,又哪裡是淨土呢?”她嘆了口氣,“我去給您收拾東西。”
蘇青河忙道:“我去端飯,飯菜給你們放鍋裡了。”
看到胡德勝還一臉的血跡,蘇青山就道:“我去打水。”
房間裡,南宮文軒似笑非笑的看着胡德勝,老頭眼睛一瞪,“你小子敢笑話我!”臭小子,找揍不是。
南宮文軒又怎麼會怕他。
“不是笑話您,只是感嘆您竟然還不如一個九歲的孩子看的明白。”他頓了頓,“既然匈奴的騎兵都到了這裡,只怕這外面已經到處都是匈奴人,青青說得對,哪裡是淨土呢?您帶着胡奶奶,她可不會功夫,風餐露宿的,又是這樣愈發寒冷的天氣,您覺得胡奶奶能挺得住?還是您覺得真要是遇到了大股匈奴騎兵,靠您暗勁巔峰的功夫能護得住胡奶奶安然無恙?”
一番話說的胡德勝呆住了。
“可是……”他想了半天,竟越來越覺得這小子說的有道理。
不對!
“府城周邊可是駐紮着朝廷二十萬大軍呢,只要我們回到了府城也就安全了。”胡德勝不想服輸,雖然他比較瞭解內幕,知道府城那邊所謂的二十萬大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二十萬大軍?
南宮文軒嗤笑!
“我本以爲您好歹出身軍中,應該知道內幕。”南宮文軒一臉譏諷,“明明我們的邊境防線延長,卻大軍不足,爲何府城周邊有二十萬大軍卻不去助戰?這裡的彎彎繞繞還用我說嗎?”
那是因爲那所謂的二十萬大軍根本就是一個幌子,是朝廷某個皇子的嫡系在這裡假借這二十萬人在吃朝廷,或者說在吃他們幽州府的稅收,在吃他們幽州府人民的血汗。
胡德勝一臉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