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雲穿着粗布麻衣,臉上還有些印記,可笑臉燦爛,聲音脆生生,能說會道,哄得一羣姑娘全都樂開花。
“哎喲,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來的老手,這買賣經做的喲。”姑娘們甩着帕子,坐在桌邊笑成一團。
“哪來的經驗誒,都是受過這臉皮的苦,想着姐妹們都能用上,大家一起樂呵。”林巧雲小嘴甜得裹蜜,跟姑娘迅速打成一片,手裡更不含糊,模仿後現代化妝技術,輕揉慢推,把蘆薈汁均上臉,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還一股子清香味。
姑娘們喜歡得緊,有的早去訂貨下單,一口氣買個十來瓶,其中也有不少是姐妹託着來買,最後自己忍不住下手。
一瓶五十文錢,秦漢負責裝貨,秦墨負責收銀,數着錢樂得嘴抽筋,看得好幾個姑娘拋媚眼。
張氏偷摸魚,暗自伸着脖子,盯着秦墨的手,那錢一串串嘩啦啦,數好又收進了櫃子,看得眼珠子都綠了。
這小破瓶子東西,居然值那麼多錢,還特別叫座。
心裡正癢癢着呢,身邊路過一姑娘,自帶着香風粉帕子,回眸正好瞅着張氏,半張容顏盡毀,一看嚇一跳,又好奇笑問,“這位嫂子的臉,用蘆薈汁也不見好嗎?”
本是產品諮詢,可卻不知,正犯了張氏大忌諱,早晨起得晚,來不及補妝蓋住傷疤,這會兒大喇喇現於人前,還被打量,冷不防提上臺面來說,一下就炸毛了,虎着臉罵道:“管好你自個吧,一身騷-氣,還衝人拋媚眼,沒個正型。”
張氏聲音不小,鋪子空間不大,平日一聲雷,把啥友好氛圍全炸沒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林巧雲太陽穴突突疼,上前拽着張氏,口氣冰冷,“你先下去。”
“憑啥?”張氏不滿,哪有嫂子不幫親,向着外人的,又想到買賣,登時牙尖嘴利,見人就咬,“你看看這一個兩個,哪個正經人家姑娘會穿成這樣,招惹誰啊。還有大嫂你,不管高低貴賤,逢人拍馬,我見着都替你臊得慌,爲了幾個臭錢,你至於嘛你……”
啪地一聲響。
衆人心頭氣焰還沒消,又被這眼前一幕震驚。
“巧雲。”秦漢在後臺喊,蹙着眉頭,心裡也鬧心。
張氏捂着半邊臉,火辣辣疼痛燙到了心裡,猛地回頭,目光如刀子,一刀刀剜在林巧雲臉上,“你敢打我?”
林巧雲收回手,掌心也是一片火熱,可心頭火氣更勝,面上霜色愈重,說話聲音都發寒,“長嫂如母,你說錯話,做錯事,娘不在,我就替娘管教管教你,不服氣只管回家說去。”
“你……”長嫂身份擺出來,張氏也無可奈何,咬碎一口銀牙,把髒話粗話吞回去,拔腿就衝出店去。
秦漢見着不妙,轉身也去追。
林巧雲回頭見一屋子姑娘,面面相覷,只得苦笑一聲,“讓各位受了委屈,對不住了。誠如大家見到的,身份位置不同,煩惱也不同,一家子人攬到一起,丁點事情都過不去。有時候一人也是瀟灑,說不完也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