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傅仗着村長之位,佔了東邊山頭梯田,卻瞧不起泥腿子活計,打算留着空地給兒子起宅子用,因此荒廢了勞作,又不敢給人知道。
小心思差點壞了大事。
林巧雲聽罷此事,也是無奈搖頭,枉他寧傅飽讀詩書,竟是自私至此。
“我看,這回村裡老人非得罷了他的位子不可,純屬佔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秦武氣得咬牙,這兩天不眠不休,大家的火氣都很大。
“好了嘞,別說粗話,讓娘聽見了,可又得你受的,快回去歇着去。”張氏伸手去拽他,家中添了丁,王氏正樂得找不着北,犯不着用這種事情去堵大家的心口。
男人管着外頭事情,女人向來只懂操持家裡,反正天塌下來,自家男人總會頂着。
秦武也沒多說,起身就回了屋洗漱睡大覺。
林巧雲拉着秦漢給他上藥,原還打算問這事情後續處理,卻瞅着漢子心不在焉,悶悶不樂,遂也掩下心思不再提及。
這場春雨連綿了許久,好不容易放晴,村裡老少趕忙下地勞作。泥腿子靠老天吃飯,向來是瞅着老天爺臉色行事。
秦家是獵戶,走的是山上的買賣,趕巧加固了泥沙,暫且都不得上山走動,所以在家圍着新成員打轉。
“誒,這四弟妹命就是好,生的娃兒都趕上好時候。娘這一張嘴,辦三桌酒席,可憐我這倆個不帶把的,只得了一顆紅雞蛋。”張氏在竈臺上轉悠,瞅着這一盤盤開鍋的菜式,幽幽感慨,口氣酸溜溜。
桑氏擱一邊燒火,聞言笑着反駁,“三弟妹,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我生的帶把式,得的也是紅雞蛋加麪條。總歸是家裡頭日子好了,爹孃不想虧待孫子。要是不服氣,你也趕緊再生一個,保證帶不帶把,娘都得開兩桌慶祝。”
一言既出,這竈臺邊上幾個女人都樂呵了,三言兩語打趣着,直把醋罈子逗成了大紅臉。
“哎喲,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我不同你們說咯。”張氏手一甩,端着菜盆子出門躲風頭,恰巧一出門就撞上一堵肉牆,擡眼一瞧,正是緋聞男主角。
“媳婦,你咋啦,連紅這樣,是不是發燒了?”秦武這傻二愣子,心眼粗得可以通水管,也不管媳婦眼角眉梢帶嬌含俏,一本正經就摸着額頭量體溫。
那正經傻模樣,笑得竈臺上一衆妯娌直不起腰。
“哎喲,我沒事,你趕緊出去,來這兒做啥子。”平白讓人笑話了去,張氏羞得直想捂着臉。
後頭林巧雲維恐天下不亂,笑呵呵開了口,“誒,我瞅着三弟妹是不對勁,三弟,快些領她進屋瞅瞅,瞧仔細咯。”
大嫂一開口,秦武那是信了實打實,拉着媳婦趕緊回屋深入檢查。
竈臺邊上,女人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自打成了人妻,林巧雲覺得自個這臉皮厚度也是無下限,節操分分鐘甩成了路人。
這頭歡樂做着飯,前頭正廳裡頭,幾個大老爺們連番上陣,爭着搶着看粉嫩小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