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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玥看到這個熟悉的小身影沒入焰口之中,這個她知道,意味着,這個靈魂得到了超脫,玉玥現在那就是渾身輕鬆。範家,高家都是自己真正的親人了,在也沒有鳩佔雀巢的違和感。玉玥在心裡衝着這個小人兒下了保證,從今日起我便是完完全全的範玉玥!
法事結束了,這時不少下人都進來侍候自己的主子,玉玥站了起來,邊上的婦人也站了起來,渾身一股異香傳來。玉玥眉頭一皺,這是京城裡正流行一種薰香,這人來禮佛居然薰香,要知道,禮佛最要緊便是要沐浴淨身,最大忌諱的便是身上沾染異香,這是不懂還是,沒有還是,只能是不懂。
潘媽媽走了進來,見到玉玥便微笑着上來,玉玥是小孩子,並不需要潘媽媽扶持,所以身後有個嬤嬤打扮的人由她身後走上前來,去扶玉玥邊上的一位中年婦人,潘媽媽就側面讓了兩步。
“夫人,腿可跪麻了?”
“李嬤嬤,還好!”這位貴婦扶着這位嬤嬤的手臂,如弱柳迎風般走了出去,便是眼角也沒有再掃玉玥一眼。
“姑娘,可看到了夫人的影子!”
“呃,沒有。”本就是不薦夫人嘛,怎麼可能看到。
“那定是你身上有香味,不虔誠,咱們下次再來!”
“這也是原因?”玉玥懷疑地問,潘媽媽在邊上對着她點頭不已。“可是,”玉玥湊在潘媽媽的耳邊小聲道:“剛纔那個夫人,渾身的香味還是染的,好像她也看見了,我恍惚聽到她在說什麼一定要讓兒子登上王位什麼的!”
“聽岔了!”潘媽媽笑着打斷她:“我們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施了香油錢,約定下次焰口,咱們再來做一次。其實可以請大師專門爲夫人做一次的,不用參加這種大衆的”
“真的?”
“那是自然!”
“好吧,我們明天去約吧,不過我看來的人很多啊!”
“因爲每年只得這一次盂蘭盆節的是悟證大師主持的。”
“哦……”玉玥跟在潘媽媽身後。退出了大堂。
這時候的玉玥,真心的是平常打扮,一點也不出色,可就這樣子,她也落入了一個少婦的眼裡,那婦人轉身對着身邊的一位年紀大些的婦人耳語幾句。那婦人的眼睛裡燃燒着火焰!幾步就衝到她的面前來了,青媽媽一早便在大殿外等着,見到這婦人的架式,自然便幾步擋在了玉玥前面,把那夫人給攔了下來。
“夫人。大門在這邊!”
“起開,你攔住我做什麼!”
“夫人,大門在這邊!”
“起開,我找這範家的小賤人說話!”一邊拿手恨恨地指着玉玥。
青媽媽擡手便是一耳光抽了過去,膽子肥了。敢這麼罵自己的姑娘。
“你……”
“這耳光算是輕的,你若再敢張嘴亂嚼,我不介意打得你找不到北!”青媽媽輕聲但狠狠地說道。
玉玥這時也知道這是衝自己來的,可這婦人真的是不認識啊,自己認識的最大的仇人,就是八奶奶了,那也有不起這排場啊。知府夫人?想起玉環去做妾的這件事。玉玥也不確定,找玉玥麻煩的婦人,穿了一身絳紫色交領折枝鳳尾菊刺繡的通袖褙子,這個顏色比較深,一般人穿上會顯得臉色暗沉,不過這婦人皮膚白皙。絳紫色穿在她身上讓她更增添幾分典雅,而她頭上的頭面是素淨的翡翠珍珠的,其中翡翠水潤欲滴,粉色,金色。白色,黑色四色珍珠顆顆飽滿潤澤,大小皆有。乍一看着普通低調,識貨的人卻是能看出奢華。更使她氣質越加尊貴,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與一般夫人不同。
這裡鬧出了動靜來,一時便圍了幾人過來,還都是夫人小姐的打扮。佛門淨地,居然也不乏看熱鬧的,可想見這古代的的娛樂活動是多麼的少。
“你是她什麼人?”這個貴婦人撫着自己的臉,恨聲道。看着青媽媽以的眼光那就是準備着扮皮剔骨的意思。
“我是她家的下人!”
“哼!”這夫人接過身後婆子遞過來的手巾輕輕地按在自己的臉上:“叫三少奶奶過來!”
剛纔那個少婦打扮的婦人走了過來,很面熟,玉玥仔細一看,居然是何春瑛。這人不是被時家買去做時浪的丫頭去了麼?怎麼這樣一身打扮,還過得很好的樣子,金子果然在哪裡都會發光的,這何春瑛的功力不可小覷!玉玥認出了何春瑛,可臉上卻神色不動。
“夫人!”
“你說,這人就是那範家村的範玉玥對不對?”
“對,”
玉玥沒有說話。時家同自己的糾結很多,但同時摻和着一個範小倩,有些事,範玉玥是不應該知道的。
“你敢否認你就是範玉玥?”
“我是,請問你哪位?”
“你敢不把藥賣給我夫君,你敢不嫁給我的兒子,讓他死了都不安心?”
“你是誰?”
“我是時家的二夫人!”
原來是時濤的後孃,玉玥知道了,這就是那個心機最毒的女人,玉玥沒有興趣跟他說下去,轉身準備走了。
“站住!來人,給我捉住她,我要讓她給我兒子守孝!”
何春瑛眼裡閃過一絲怨毒,很快一閃而沒,扶着這位時二夫人退了兩步,讓身後的家丁來捉人。
身後跟着幾位膀大腰圓的家丁,聽命便擠上前來。一時圍觀者譁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天子腳下,居然敢當衆擄人。
潘媽媽有點暈:“什麼時家?”
圍觀羣衆心裡也在大呼,哪個時家,這麼大的能耐?
“平安大藥房!”玉玥回答了潘媽媽,聲音不大不小,恰好給周圍的人聽到。
“一個商賈之家,居然這麼大的口氣!”邊上一位衣着簡樸的夫人大聲道。
梅姨娘轉過臉去,把手帕取下,一邊臉紅着,大聲地對着這人道:“我們纔不是一般的商人,我們是皇商!”
“商人就是商人,皇商也不見得便高人一等,你在這佛門淨土如此胡來,可是不怕這王法!”
“哼,我家以前給了她奶奶三百兩銀子,買了她做丫頭……”
“你簡直有眼無珠,你買她?憑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憑她身邊的兩位嬤嬤,你有什麼本事買她?”
玉玥有點好奇地看着在邊上幫腔的這位夫人,這是個爽直的愛打抱不平的性子,可惜了,自己並不認識她。這暗藍光紫的細棉布料子,自己昨天穿過喲,要是今天穿來,得撞衫了。
“哼!”梅姨娘拿眼不屑地看了看玉玥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這位衣着簡樸夫人,一臉的諷刺,讓人不能忽視。邊上看熱鬧的自然也把玉玥一陣打量:
一身淺鬱金色的比甲,四邊繡着四葉幸運草花,中衣同裙子是白色的,沒什麼特別的啊,只不過這布料好像精細點罷了,一個頭發紮成雙掛式,編了幾隻小辮子的小丫頭,烏黑的頭髮邊只插了一朵珠花,腳上是一雙輕巧的軟底布鞋。完全是一個衣着樸素、平凡的小孩子,跟這個夫人的品味到很一致,起碼都是簡單的打扮。一家人麼?
圍觀者裡,還有好事的,自然就有人發問:
“爲什麼?這個小姑娘的衣服怎麼了?”
“哼!怎麼了!”
這位夫人氣哼了!指着玉玥身上的比甲道:便是這套衣服,就值你這位夫人頭上的頭面兩套!這位小姑娘頭上的珠花,若我沒看錯的話,應當大齊朝只得一件!大家看!”
這夫人擡手便把周圍吊着的幾盞燈籠打滅了,四周陷入了黑暗,玉玥頭上的珠花居然發出瑩瑩的亮光,這個小姑娘頭上戴的居然是夜明珠串成的珠花,周圍全是吸涼氣的聲音!夜明珠,這可是有錢難尋的寶貝,這個姑娘拿着這許多不說了,還就這麼隨隨便便串成珠花戴着!這是什麼節奏。
梅姨娘也愣了!這人如果沒說假話,這小丫頭身上的衣服要值5000兩銀子?
玉玥自己都愣了,自己就這樣隨便在首飾盒裡撿出來戴的,不知道是玉蘭公主的還是後孃的,這算什麼啊!還有這衣服?玉玥一時覺得有千斤這麼重。自己可沒想過出頭冒尖的。
突然間,燈光又大亮了,這位夫人俏生生地站在玉玥前面,指着梅姨娘道:
“平安大藥房好希罕麼?還在這裡口出狂言,”
玉玥看着這人,有點小激動,這是親人的節奏啊,這怎麼這麼像幹舅舅的脾氣啊。
燈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潘媽媽已經拿了一塊麪紗給玉玥戴上!這時見這位夫人攔在玉玥面前,知道是爲了遮住玉玥的樣子,心裡的一絲不快這才嚥下去。
轉身看着梅姨娘:“平安大藥堂的夫人,老身記住了,明日過府請教!”
梅姨娘看着周圍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說什麼,衣料別人不知道,這夜明珠的頭花是個人都知道價值不凡,再聽得這一個僕婦都敢對自己嗆聲,也知道碰上硬茬了,只能掩面而去。何春瑛跟在背後,也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