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該起牀了!不然一會兒見面,水零歡小姐又要抱怨,上次您遲到一個時辰,水小姐可是三天沒理您。”
麥芽推推青璃,自家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最近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而且極其的賴牀,於嬤嬤每天都在念叨,可絲毫沒有作用,所以今兒叫小姐起牀的,就換成了她。
“那次不是剛好遇見有事在身,我忘記解釋了嘛,你老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作甚。”
青璃打了一個呵欠,揉揉眼睛,又在牀上翻身幾次,就是不想起牀。
“小姐,您快點啊,還要梳洗打扮呢,總不能這樣出門吧,沒有時間了!”
麥芽把窗戶邊上的外海帶過來的時鐘給青璃一看,早上七點,這麼說是辰時初,她和水零歡約好半個時辰之後在多寶閣見面,從府上到多寶閣也要兩刻鐘,如果現在不起來肯定要遲到,想到這,青璃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不少。
距離上次的時疫已經過了四年,這四年裡,青璃都沒有回到鳳陽城,開始是因爲四嬸有孕,後來到生產前一度非常危險,那個時候京城纔剛剛開城門,忠武將軍府也修繕成功,所以她要留在府裡幫助打理事務,後來四嬸平安生下一個男娃,爺爺取名莫子祿,小名祿娃,就是希望祿娃能平安順遂的長大,將來也不要像四叔一樣舞刀弄棒。
後來,每每要回到鳳陽都會有事情纏住,四叔又送她進到京都最大的書院,天風書院,裡面分男子和女子,全部都是京都百官家的子女,就算你要託關係進,也要砸上幾萬兩的銀子,還要看關係硬不硬,用現代的話說,就是貴族書院。
女子書院裡面的先生有很多都是宮裡面的女官,教授琴棋書畫,舞藝,禮儀,刺繡,感興趣的一些貴女也可以學習騎射,還可以選修一門自己喜歡的,青璃選擇了武術,原本是想選擇製藥,但是來教授的是太醫院的一個御醫,白若塵提到之後就十分鄙視,說他是庸醫,口碑不好云云,家裡有多少小妾都被曝光了個徹底,既然這麼沒人品的種馬,青璃也懶得搭理,萬一是個色老頭毛手毛腳怎麼辦,所以果斷選擇武術。
天風書院對這些學子管理還算嚴格,不允許帶丫鬟婆子進到書院,而且每年都有一兩個月實行封閉式管理,學院後面就是天然的懸崖峭壁,後山有很多野獸,不定期的開放作爲騎射學子們的試煉場。
四年之中發生了很多大的變故,京都在上次時疫之後也漸漸的繁華,百姓們住的都是一排排的青磚大瓦房,寬敞明亮,現在都沒有居住的煩惱,也慢慢從當年的災禍之中走了出來。
朝堂上,兩派鬥爭也進入到白熱化,因爲後宮之中有了新的格局,其中一個昭儀產下了小皇子,姜貴妃恨的牙根都癢癢,就是在地龍翻身前後,自己疏於防範,被那個小賤人鑽了空子,現在小皇子三歲多,聰明好學,很得弘德帝喜歡,百官又有些猶豫,看現在弘德帝的身體狀態,再在位十多年沒有問題,那會小皇子也已經長大,沒準會立下太子也說不定,老來子,就是喜歡的多些。
於嬤嬤不在,青璃毫無顧忌的抻了一個懶腰,這才讓麥芽服侍着洗漱,最近空間升級,她也跟着受益匪淺,身量明顯高於同齡人水平,並且變得凹凸有致,站立的時候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因爲胸太大也是有煩惱,正常尺寸的衣衫都穿不進去,需要特定的纔好,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歡緊身衣物,總是覺得很不自在。
空間升級,她的皮膚和雪花一樣晶瑩,慢慢的開始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美人,在京都也有了名氣,最近都沒選京城四美,水零歡都說她當選一定沒問題。
“小姐,您用了早膳再去。”
麥芽打好水,讓紅豆也進屋來給青璃梳頭,這個小丫頭這四年也成長不少,機靈活潑,也不再是當年貪吃的模樣,說話辦事上比較圓滑,很得她的重用,而且紅豆有一雙巧手,梳頭的樣式多,還非常的美,頭髮鬆緊正好,絲毫不亂。
“麥芽,來不及了,先出去再說吧。”
青璃盤算等午時的時候找水零歡一起去酒樓吃,現在打扮好就出發,省的遲到。
“來得及,小姐您看時辰。”
麥芽說着,把時鐘給青璃一看,才六點,不是七點?這個丫鬟現在也不像原來那麼實成,爲了哄她起牀都能玩上花樣,青璃無奈的搖搖頭,人是會變的,當年的傻麥芽呢?
梳洗打扮過後,青璃去四嬸的院子問安,將軍府重新修繕擴大了一些,原本的屋子都被改造的更加氣派,後院也種了很多花草,還有青璃的招牌牡丹,就因爲她喜歡種牡丹,而且還都是名貴的品種,花期也比別人家的長,在京城還得了一個外號,“牡丹小姐”,每次她聽到之後都會苦笑,她可從來沒管理過那些花,只是空間靈泉強大,澆花之後就不長蟲,而且花朵開的很大。
“璃丫頭,一會兒要出府嗎?”
其實青璃在家裡隨意的很,四嬸不太稀罕食不言寢不語,沒有從小受到這樣的教育,半路出家,總會覺得都沉默的吃飯沒有意思,要一起吃飯閒話才熱鬧。
“是啊,我和零歡約好去多寶閣再去一趟萃華樓。”
一年半以前,水零黎終於嫁給了白若塵,成了白家的少夫人,嫁人沒多久就有了身孕,一舉得男,現在兒子滿月,她和水零歡約好去買項圈手鐲之類的幾件套做送給小娃做滿月禮。
“璃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子祿等你。”
小堂弟莫子祿和當年青璃的小弟子喜有些像,都是水汪汪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水汪汪的,一臉天真的看着她,這四年,青璃總會想起子喜一臉期盼的望着她,說的那一句,“四姐,你能陪子喜玩嗎?”
如今,四年過去,青璃瞭解家裡的情況,也只是往來不斷的書信裡,爹給全家人都畫了畫像,小弟子喜長高很多,現在已經進到學堂讀書,是個好苗子,時常得到先生的誇讚。
舊年大哥和李墨軒考取了秀才之後要去鳳陽城的岐山書院,於是家裡也在鳳陽開了鋪子,只有爺奶和大伯一家還留在鎮上,爹孃和二伯一家轉移到了鳳陽城,也買了宅子,前不久大哥和李墨軒又雙雙考取了舉人,過段日子全家就會來京城,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最大的驚喜,三哥也考取了秀才,不過他更喜歡舞蹈弄棒,最後爹給他和林風澈花重金請了一個武術師父,近年來也是小有所成。
每次想到家人,青璃都覺得溫暖,現在算算日子,爹他們應該已經在路上,在不就之後一家人便能團聚。
“小子祿,等姐姐回來,給你帶香滿樓的烤雞怎麼樣?”
青璃放下碗筷,這個堂弟算是她帶着長大的,也有很深的感情,四嬸教育的很好,小堂弟才三歲多就不用丫鬟婆子餵飯,也沒有京都公子哥的壞毛病,對人有禮的很,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很喜歡他。
“恩,我最喜歡吃了,謝謝璃姐姐。”
子祿用力的點點頭,這才又安靜的夾了一筷子的小鹹菜,陪着米粥安靜的吃了起來,咀嚼鹹菜的時候還發出脆響,像小松鼠一樣眯着眼,格外討喜。
由於麥芽聰明的篡改了時辰,青璃到多寶閣的時候,水零歡還沒有到,都是熟人,雲掌櫃把青璃請到二樓的雅間,然後奉上茶水點心,又派了一個女夥計在旁邊介紹最近多寶閣裡面的新品,給了青璃一個畫冊,讓她品鑑。
雲家的匠人都是祖傳的工藝,青璃擡高了手臂,露出手上大哥送的鐲子,鐲子的鏤空雕刻細緻,連雲家的匠人都讚歎不已,直言若是有這樣的人,他甘願磕頭拜師,爲此還纏着她很久,戴這麼多年,沒有一次遇見有如此配置的人,大哥說的同夥也銷聲匿跡。
“青璃,你今天沒遲到啊!”
水零歡帶着丫頭緩緩的推門進來,四年過去,她身量抽高了不少,明眸皓齒,也是一個小美人,就是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跳脫的很,說話也直接。
“什麼話,我就遲到那一次好吧!”
青璃翻了一個白眼,那次本來也不會遲到,半路上被淳于魔頭截去,聽說她會醫術,幫助他救一個傷情十分嚴肅的男子,好像是他的侍衛之一,那人後背上的刀口,青璃都不忍心看,密密麻麻,沒有一塊好地方,青璃幫助止血,又用消毒的繡花針纏着頭髮縫合刀口,和刺繡差不多,一個後背用了一個時辰,然後就遲到了,她又不方便說理由,水零歡一生氣,愣是三天沒搭理她。
“可是我沒遲到過啊。”
水零歡眨了眨大眼睛,面帶無辜之色,然後又控訴青璃說道,“那次下雨,我等了你一個時辰,你都沒說派丫鬟說一聲,後來我得了風寒,躺三天都迷迷糊糊的,並非不搭理你。”
“好吧,那次是我不對。”
青璃誠懇的道歉,心裡卻在罵淳于魔頭,這都多少次了,遇見他就沒好事,每次都被拉去當免費的勞力,做的都是高大上的技術工種,就知道當年莊子鋪子不是那麼好拿的,她被使喚了四年!
“水小姐,這是我們最近的新款,剛纔小的已經和莫小姐解說了,您看看,有什麼中意的沒有,如果沒合適的可以更改一下。”
夥計又把冊子遞給水零歡,滿月是要抓週的,親朋好友都要送一些禮物,這是大事,送的貴重一些無妨。
“都是這等金銀之物啊。”
水零歡撇撇嘴,別人送金銀項圈,她不想送一樣的,可是她沒有多少銀子,不像青璃,在京都好幾個鋪子,光是賣姚黃魏紫這等牡丹就能日進斗金。
青璃也沒想那麼快開花鋪,但是這些官家太瘋狂,每次都要來府上厚着臉皮討要,在莊上的時候,因爲沒護衛防範,還被小毛賊偷走了幾株,第二天一大早看到光吞吞的一片空地,真是欲哭無淚,於是她索性把所有的貴重珍品都放在花盆裡,然後在空地補種一些尋常的花草。
牡丹名貴,京城人喜花,北邊也有大戶人家爲了面子,也會派人來採買,青璃的牡丹生命力旺盛,在北邊一樣開的很好,她還曾經送過幾盆珍貴的姚黃魏紫給馮牡丹的爹,就是爲了紀念曾經和牡丹花一樣的姐妹的早逝,說起來這個,還是很傷心,開鋪子也是爲了懷念。
“送小娃,除了金銀就是玉佩,左右就那麼多,送不出什麼花樣來。”
其實不能給小娃送太貴重的東西,會壓了命格,長在山野的娃,都是起賤名,這樣纔好養活,人也會平安長大,白家的小少爺才滿月,沒起大名,小名叫小火,青璃對小名已經無力吐槽,小火,小夥兒,哈哈,起名的八成是水零黎,她的鞭子叫火麟鞭,還有自家小堂弟的祿娃,每次都會讓她想到那種機靈立着耳朵的小狗。
“現在是四月初二,離滿月四月初八還有幾天,不如我們自己設計?”
水零歡眼睛一亮,突然奇想,然後和夥計要上筆墨紙硯,讓丫鬟磨好了墨,卻遲遲不能下筆。
“自己設計的不錯,是個心意,只是還不知道小娃的大名,不然刻到裡面留個印記也好。”
聽說白家的嫡出公子要長到三歲之後才能起名字和排位,就怕三歲之前留不住,所以大名肯定是沒有的,也不能刻上小火啊。
“青璃,你看我畫的怎麼樣?”
水零歡興致勃勃的把剛纔刷刷幾筆畫的一個小項圈模樣的畫給青璃看,“你看這兩個眼睛就用紅色的寶石怎麼樣?”
“這水鴨子畫的不錯,嘿嘿。”
青璃尷尬的笑了兩聲,違心地道,“就照這個做,你堂姐一準兒喜歡。”
“人家這明明是金魚,哪裡是水鴨子!”
水零歡氣的炸了毛,猛灌一杯茶水,氣的一拍桌子,“是金魚,金魚!”
“可是小姐,金魚不長腿兒吧。”
身後的丫鬟一臉糾結,雖然這裡沒有外人,但是也太丟人了些,小姐在天風女子書院白修習了,估計先生看到都要跳腳的。肯定不承認有自家小姐這種砸招牌的學生。
“呀?”
水零歡一頓,然後摸了摸額角,弱弱地道,“好像,好像是這麼回事。”
青璃只聽說過畫蛇添足,還沒有聽過畫魚添足的,對這種模糊的性格已經無語,但是偏偏水零歡又可愛到不行,京都第一萌妹子。
改了又改,最後還是決定送一套金魚的,寓意美好,小娃戴着也合適,項圈做的鏤空,因爲實心太沉,小娃根本沒辦法佩戴,所以選了一個手藝最精湛的匠人,青璃自己沒在多寶閣定製,送什麼她心裡有數。
“青璃,才休沐兩天,明天又要到書院去,那地方還那麼遠。”
提到去書院,水零歡立刻蔫了,那簡直就是受折磨啊,琴棋書畫都是必修,明天又是她最討厭的詩詞,每次見到這些就頭疼的很,先生留的課業,都是青璃幫忙完成的,不然第二天準被那些討厭虛僞做作的小姐們嘲笑。
“還好了,就是兩節課而已。”
一般一節課大概是一個時辰,也並非都在學習,先生們只說一刻鐘左右,剩下的靠自己理解,作畫的作畫,作詩的作詩,除禮儀課之外,都算輕鬆,青璃完全能應付的來,就是苦了一心想要玩的水零歡,因爲丫鬟不讓進入,青璃只能充當槍手。
“天氣這麼好,在府裡睡個懶覺,起來賞花多好。”
天風女子書院是上五天休沐兩天,比一些書院要上半個月要輕鬆的多,京都女子並不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有不少殷實人家的女兒們都會去專門的女子書院去學習,風氣良好。
水零歡用帕子捂着嘴,打了一個呵欠,“青璃,這帕子雙面繡我真是太喜歡了!得空你在繡一個送我吧,我生辰不要別的禮物。”
水零歡打開帕子,美美的欣賞一番,正面是一隻小蜜蜂飛在花從間,背面是兩隻蝴蝶,看來看去她都喜歡,有相熟的小姐問帕子的由來,她打死都沒說是青璃送的,就怕青璃被纏上。
“可是你生辰,我記得在初冬吧?”
這幾年,兩個人是生辰都是一起過來的,之前水零黎,阮冉冉沒出嫁,她們還在一起風雅,用舊年埋下的梅花雪水煮酒,然後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現在兩個人都已經出嫁,而且都是當家主母,忙的很,也沒有再聚的機會,但是青璃也得了新的好友,一個就是說話粗俗一些的水零黎的表妹劉花生,還有一個是富貴人家的,也是書院的同窗,八卦的性格讓她們走到一起。
“咳咳,提前預定。”
水零歡拉着青璃的胳膊搖來搖去,一旁的丫鬟捂臉,這自家小姐的禮儀白學了,天風書院一年的束脩就三千兩銀子啊,三年就是九千兩,嗚嗚,那得能換多少大米白麪,自家小姐暴殄天物,太浪費了!
坐了一會兒,又和夥計交待一下後續,青璃和水零歡就離開多寶閣,雲家少主近些年都在北邊處理鋪子,很少露面,青璃也只是見了他兩三次,每次都會送她一些遠道帶來的禮物,聽說前兩年他在大秦開鋪子,也賺了不少,託人帶了一些大秦的特產,都是奶酪,風乾的馬肉,毛皮等等,還送了她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只是路途太遙遠,下人把小馬駒送到青璃這來的時候,這匹棗紅色的小馬已經餓的骨瘦如柴,青璃心疼的很,還在空間中特地開闢一塊空地種草料才餵馬,這些年已經長成了高頭大馬,但是性子很烈,傲嬌的很,下人喂草料都不讓靠近,只有青璃在的時候纔會溜鬚,用馬頭使勁蹭青璃的衣袖,像個小孩子一樣,青璃給它起名叫紅棗。
同樣的馬,水零歡也得到一匹,這丫頭不會養馬,見青璃家的紅棗吃的膘肥體壯的,最後她連草料都要在這邊打劫,還派下人隔三差五的來忠武將軍府取草料,起名也完全符合她吃貨的特性,她就是喜歡吃蛋撻,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人家一匹高冷的馬聽了之後都不太搭理她。
“萃華樓的主子是誰啊,這麼多年一次都沒見到。”
青璃和水零歡的馬車停在萃華樓的門口,立刻有機靈的夥計上前接待,見到二位也不陌生,“水小姐,莫小姐,來的真是時候,新貨半個時辰前才送到,您又是最快的主顧。”
上次京城的地龍翻身,萃華樓沒有倒塌,但是牆體也出現了裂痕,後來又被推倒了重新翻修,一共有三層,更加的氣派,大廳裡都是從外海運來的西洋字畫,琉璃花瓶,還有讓青璃認爲是歐式的煤油的檯燈,這個時代沒愛迪生,也沒電燈。
青璃就是按照外海運過來的新花樣,結合前世腦海裡剩下的圖樣,她的傢俱鋪子格外的火,那些油燈架子看着不起眼,可是一般人家都能買的起,稍微平常的人家,也會有人上門,爲自己的閨女找一件拿得出手的嫁妝。所以她定期都會過來參觀,以便激發靈感。
“夥計,你們東家在哪啊,這些年一次都沒見到。”
水零歡疑惑的問了一句,“就是一年能有一兩次新花樣,難道你們東家在船上?”
“水小姐,小的在萃華樓幹了四年多,都沒見到我們東家。”
夥計苦笑了一下,只有掌櫃的,每年給的打賞都不少,就是不見真身,問掌櫃的,掌櫃的讓他好好幹,別操心這個,東家不會短了他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
水零歡唸叨了一句,和青璃上樓,這次運來的新鮮玩意不少,很多都是玩具,用木片做的拼圖,有一個大圖案,可以照着拼,有的是一副西洋人的畫像,也有景色的,動物的,還有立體拼圖,一艘大船,房屋等等,都是用來開發智力的,青璃覺得不錯,總比大周小娃整天之乎者也玩泥巴的好,但是問了價格也下一跳,每樣都要幾百兩銀子,這些遊戲玩具,在外海也是有錢人家纔買的起。
“這個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上面都是小孔。”
水零歡拿着一個金質的長方形,上面有一排小孔,在長方形上面還鑲嵌很多寶石,精緻漂亮。
“這是口琴,就是可以吹奏的,和我們這邊的竹笛都一樣,小巧精緻,上面有鏈子,可以做配飾,做壓裙角的墜子,多用的。”
夥計拿出來一個鐵質的,吹奏了一曲山間小調,讓水零歡激動的拍手,對這個小巧的口琴更是愛不釋手。
“這個價格是多少?”
要是便宜,就買下來,水零歡出門就帶着百兩的銀子,她這些年全部家當還不到千兩的私房,但是在京都官家小姐裡面,不算少,畢竟她的財產多是首飾之類,逢年過節的,長輩也不會送銀子。
“這個不貴,一百五十兩。”
其實按照成本來說,不超過五十兩,從外海折騰一圈,就漲這麼多,還讓人覺得便宜,這個萃華樓的主子和打劫沒什麼區別,這幾年一定賺了很多銀子,每年淨賺至少十幾萬兩。
“我要這個!”
這個好歹是金銀之物,那兩副不值錢的破畫就要上百兩還不如去搶,說什麼外海的名人作畫,那有什麼用,又不是大周的,也不認識,沒收藏價值。
青璃買了一副拼圖,她是要掛在傢俱鋪子,因爲最近做的很多歐式風格的傢俱,其中有一間樣板房總覺得差點什麼,現在才恍然大悟是差了一副畫,再有就是買下那個立體拼圖,送給小堂弟子祿玩,培養一下他的動手能力,還給自家小弟子喜留下一艘船做立體拼圖。
其餘的東西多半都是首飾,有很多耳環項鍊,都是鑲嵌巨大的寶石,看着華麗,但是再也沒有鑲嵌鑽石的,夥計解釋說那已經成了皇室的專有,就算出高價也沒辦法收購。
兩個人出來的時辰不短,眼瞅到了午時,青璃看到水零歡迫不及待要學習口琴,就和她道別,二人約好明天在書院見,青璃掉轉馬頭,讓車伕去香滿樓,臨出來之前,已經答應小堂弟子祿買那裡最有名氣的烤雞。
“小姐,咱們買幾隻烤雞?”
麥芽在馬車上都聞見烤雞的味道,想到那外表皮被烤的金黃的雞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家香滿樓是在地龍翻身之後起來的鋪子,只賣烤雞,而且每隻烤雞都在燒烤之前都會細細的醃漬,價格非常公道,尋常的百姓人家都會不時買上一隻解饞,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的百姓,都要排隊購買,每天限量就是那麼多隻,買完就算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都沒有多的。
“我想想,二十隻可能不夠吧?”
府上除了四叔四嬸堂弟,還有很多丫鬟婆子侍衛小廝,每個人做工都非常的努力,力往一個地方使,絕對沒有別的府裡那種互相壓制,誰看誰不順眼那種情況,青璃時刻在灌輸他們理念,大家是同一府邸,都是一家人,平日誰有點小毛病都不算事兒,批評教育,但是大方向一定要正確,努力做工,誰也不虧待。
在府內,傳話辦事的丫鬟婆子侍衛從來都不給打賞,但是每到年節,青璃都會發下福利,讓他們輪流休假,莊子上產的蔬菜,米糧,雞鴨,府裡池塘裡的魚蝦,甚至是衣裳布料,還有逢年過節的紅包,有時候青璃也會給已經成親的侍衛們發上珠花頭釵,讓這些不懂浪漫的木頭疙瘩送給自家娘子,結果,青璃的口碑更加的好。
府中除了當值的丫鬟婆子,每天晚上都由管家派人來教識字,禮儀,個別想多學一些的,也會請人教別的,只要你想學就可以。
青璃這次說二十隻不夠,就是想到已經很久沒給大家發福利,最近府上的丫鬟婆子們忙的不行,因爲青璃一大家子都要在鳳陽城趕過來,原本青璃也自己買了一套宅院,想讓家人搬過去,但是四叔四嬸強烈反對,必須住在將軍府,說是熱鬧,府裡大,二進院子空餘的屋子多的很,這些丫鬟婆子得知青璃小姐的家人要過來,也替她開心,所以每天都會有人自覺的去做活,擦拭的窗明几淨。
“小姐,一定要買這麼多嗎?”
麥芽爲難的抓抓頭,她出來會不會被外頭排隊的人圍毆啊,二十隻,她恐怕也拿不了那麼多吧。
“麥芽,咱不能壞了規矩,你先下去排隊,杜鵑你去後廚說一聲,準備二十五隻吧,晚膳之前送到府裡。”
青璃吩咐兩個丫鬟,然後閉目養神,香滿樓只是一個小鋪子,地段也不好,真是因爲烤雞好吃纔得到認可,這鋪子的東家正是青璃,起因就是和小白狐羽幽玩鬧,說她自己可以做出好吃的烤雞,結果那段日子正是京都流行疫病,青璃就自己在空間養雞,然後宰殺給兩隻靈獸烤着吃,慢慢也摸出門道,纔有香滿樓的存在,每天固定就是幾百只,賣完之後就關鋪子,開始也有官家因爲吃不到上來砸鋪子,香滿樓停業三天,那個砸鋪子的被不少人攻擊之後,終於消停了,公平,誰也不能走關係,大家心裡也平衡,尤其是一些百姓,看到大官的丫鬟婆子和自己一樣排隊,就有滿足感,烤雞價錢又公道,所以很吸引人。
只能買一隻,不然太顯然,就讓後廚做上二十五隻送到府裡,給衆人加菜。
杜鵑傳達青璃的吩咐之後很快的就回到馬車上,看青璃雖然閉着眼,但是眼珠轉動,就道,“小姐,今兒香滿樓活雞挺多,所以奴婢和他們說了一下,送三隻雞去護國將軍府。”
杜鵑硬着頭皮,這事是她自作主張,可是小姐怎麼可能忘記自家少爺,少爺已經到了弱冠之年,還沒娶親,就是等着青璃小姐,這事護國將軍府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也就小姐還懵懂着,好不容易這次小姐的爹孃的來到京都,夫人不知道多高興,終於可以正面談親事。
“哦,這事是我疏忽了,杜鵑做的好!”
青璃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繼續閉眼,左右不過是三隻雞的事,不是自己的丫鬟,肯定心也是偏的,護國將軍府纔是杜鵑的歸宿,就在這四年,她曾經多次和文氏提出歸還杜鵑和於嬤嬤,但是都被文氏找話題岔了過去,所以二人始終都跟在她身邊,只不過她在心裡更倚重麥芽和後上來的紅豆。
開了烤雞鋪子之後,對雞的需求量大了很多,青璃發動她莊上的佃戶們閒來無事都養雞,到時候統一收購,那片現在家家都能有百十來只,這還不夠香滿樓一天消耗的數量,所以周邊的莊戶人家也開始養雞業,家家戶戶現在都比從前富了,蓋上了青磚瓦房和大院子。
青璃沒有說話,她是想別的事,上次和爹孃通信的時候說道二姐,二姐的虛歲已經十八了,葉洵走了多年,生死未卜,音訊全無,自家二姐青薔是個死心眼的,就是認爲他還活着,就這麼幹巴巴的等着,爹孃苦口婆心勸說了幾次,二姐抵制的激烈,也就由了她。
在京都,一般受寵的貴女並不會很早嫁人,孃家都希望多留兩年,等到嫁人之後就是人家的媳婦,和做閨女的時候不一樣,受了委屈也只能生生的受着,大周雖然民風開放,但是對已成親的婦人卻苛刻的很。
葉洵當年用了那麼多的聘禮,說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能有那麼多銀錢,應該並不是普通身份,當初說是等兩年,現在翻倍,關鍵是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準早就娶妻生子,自家二姐能做小妾?所以青璃盤算在京都找一個青年才俊,關鍵要人品過關的給自家二姐。
對於大哥的婚事,青璃一點都不着急,現在她還沒發現誰能配得上自家大哥,大哥那種眼光也極高,一般沒見過世面或者做作的官家小姐也不合適,賢惠知禮的,遇見事多半嚇的六神無主,似乎也不適合大哥,攜手風雨的還行,問題是,她不曉得去哪裡找。
“小姐,可算買到了!香着呢!”
麥芽把烤雞放在鼻子前,聞聞味道,一臉的滿足之色,這種烤雞,吃了之後還想吃,她一直惦記,這次買的多,一定有她的份,最好晚上的時候可以吃到一個雞翅膀。
“恩,我們回去吧。”
一路上,麥芽嘰嘰喳喳的說剛纔排隊的時候聽到的傳聞,那個婆子的親戚在三皇子耶律楚仁府上當差,說三皇子殿下現在好男風,最近經常流連京都的小倌館,還虐打府上的丫鬟,最近府裡又有兩三個丫鬟死於非命,有一個還是他身邊貼身得寵大丫鬟。
青璃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驚,小倌館這個事情真假不好說,耶律楚仁外表陰柔邪魅,應該是個攻,他一共四個貼身丫鬟,青璃認識兩個,一個是木蘭,一個是木楓,死的那個人是誰?難道木蘭姐姐臥底的身份被發現了?看來要去打探消息,但是必須潛移默化,這沒準是耶律楚仁故意放出的消息,青璃格外謹慎,萬一冒出頭不是就暴露了,所以以靜制動,以不變順應萬變纔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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