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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周氏之外,議論最多的就是德勝班的新戲,但是這些官家小姐說的不多,很隱晦,決口不提皇家的事,說的單純是嫡出和庶出,青璃發現,來書院上課那幾個庶女都很受排擠,高門嫡女自有一番氣度,根本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些小妾姨娘爬牀丫鬟所生的低賤庶女,連青璃也不喜歡她們,別說什麼那些庶女沒有錯,誰讓孃的身份低,只能自己受着吧。
禮儀課室內並沒有擺放椅子,衆位小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說的都是最近的新鮮事,其中就有於菲兒和周氏的話題,青璃仔細聽了一下,說周氏因爲突然瘋癲侮辱皇家,而被下了大牢,於菲兒的爹於大人也收到牽連,被停了官職回去反省,一般這樣的,起復之日遙遙無期。
書院還是曾經的模樣,將近一個月沒來,裡面花草繁茂,到處是一片綠意,一定是有人用心地打理,學堂裡面窗明几淨,纖塵不染,這些來上課的小姐們誰也沒穿書院服,但是基本都是素色的衣裙。
早膳過後,青璃上了馬車,讓香草跟隨,一路上趕往天風書院。或許是從皇家狩獵場到太后薨逝,中間發生太多不好的事,等到書院開課之時,這些學子們格外的活躍,就算關係不太好的,見到之後也會打招呼,青璃一路走過來,遇見很多並不相熟的小姐,大家都是點頭微笑致意。
青璃輕輕勾起嘴角,避談這個問題,頭髮是昨夜和淳于諳在一起,他幫着她梳起來的,梳了幾次,總算成功,所以昨夜睡覺都小心翼翼,捨不得浪費他的勞動成果,好歹今天也要頂着新發式去書院。
“怎麼,你們家小姐就一直不會梳頭嗎?”
青璃穿着一身粉色的裙衫,露出線條優美頸項清晰可見的鎖骨,下身一條裙幅褶褶的月華裙,頭上插着玉蘭花簪,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雙頰邊上若隱若現的緋紅色讓她看起來如一朵清新的桃花瓣,整個人好像隨風紛飛的蝴蝶,整個人透着清靈之氣。
紅豆狐疑地看了看一旁的香草和杜鵑,見二人搖頭之後,她更是一頭霧水,這應該不是自家小姐梳的吧,小姐無所不能,但是對梳頭一竅不通,平日裡只用絲帶扎個馬尾。
“小姐,您這髮式有點奇怪,是誰梳的啊?”
紅豆進門一看,自家小姐正在抹着脣脂,皮膚帶着光澤,眉眼間流動點點笑意,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似乎很少見自家小姐有情緒這麼好的時候。
“小姐,您怎麼起來這麼早,而且還梳好了頭髮?”
五月十三,青璃早早就起來洗漱,這次沒有用丫鬟來催,等杜鵑和香草起來之後,青璃已經神采飛揚地梳妝妥當,坐在梳妝檯之前,頭上戴着的正是淳于諳送的玉蘭花釵,雖然雕工不太好,但是感受到他的心意,心裡暖暖的。
夜風輕輕地吹着,青璃依偎在淳于諳懷裡,兩個人都不在言語,看着天邊的月色,有時候不需要說出口,彼此間都有一種默契,不用言語也能表達心中所想。
青璃把指環套在淳于諳的無名指上,夜晚,金剛石上閃耀着耀眼的光芒,淳于諳雖然不懂戒指的含義,看到青璃的掌心剩下一枚小指環,也接過來,同樣的手法,套在她的無名指,大手和小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這是一種誓言,也是對彼此的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手伸出來,左手。”
青璃眨眨眼,她有點流淚的衝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這麼多年,淳于諳對她一如既往,從來沒有變過,她感受到他的心意,也因爲他的身份想要逃避過,但是二人總是有一段扯不開的緣分。
“你可真是的,我也有東西給你。”
最近養傷,淳于諳沒有閒着,他總想送給自家小丫頭一件有意義的禮物,不是花銀子就可以買到的。想來想去也沒有主意,養傷在牀上動不得,他找了旺財,讓旺財準備雕刻的工具,又讓暗衛尋了一本介紹雕刻的書,每天都要把自己的手弄得傷痕累累,好在傷口不深,青璃給的藥膏也管用,昨天熬夜一個晚上,今天總算是成了。
淳于諳從袖兜裡拿出一支玉釵,放在青璃的掌心。玉釵上面是一朵半開的玉蘭花,彷彿也散發着玉蘭花的幽香,青璃抓過淳于諳的手,上面都是被刻刀剌傷密密麻麻的痕跡。
“這個送你,雖然不好,但是卻是我自己雕刻的。”
一吻結束,青璃的眼眸透露出水潤的迷茫,讓淳于諳更加難以自制,他現在多麼希望再有四年過去,自家小丫頭長大,兩個人可以成親,名正言順做他的娘子。
青璃閉上眼睛,或許也感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多,這次她沒有拒絕,雙手環繞淳于諳的臂膀,月光下,兩個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就連發絲也是。
淳于諳輕輕撥開青璃的手,低下頭,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他的臉上有沒刮乾淨的胡茬,讓青璃嬌嫩的臉上一陣發癢,緊接着,他熟練地找準位置,吻上她櫻花一般的脣瓣。
“那我不討厭給你看看吧。”
青璃忍不住自己的魔爪,擡起頭兩隻手抓住淳于諳的脣角,用力地往上挑,希望他能笑一個,片刻之後還是失敗,其實他臉上的肌肉緊繃,摸起來也不錯。
“但是當時你真的很討厭。”
當時情況緊急,按照他的脾氣一定會策馬揚鞭加快速度,但是他沒有,而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拉緊繮繩,後來還莫名其妙爲這個小丫頭擋了一刀,或許是覺得她特別吧,他可不會忘記那會他重傷,這丫頭從牆頭翻過去的時候直接砸到他懷裡。
“或許,所以我現在很慶幸,當時停下來。”
青璃轉過身子,和淳于諳面對面,每次看到他這張面癱臉,就有上去掐一把的衝動,他總是對其他人不假辭色,回答的話也只有“啊,恩”這種語氣助詞。
“你的意思是說,那天我要是不瞪你,你就直接飛奔過去了?”
月色正好,淳于諳摟着青璃的腰,兩人說着曾經的過往,回憶四年多以前在鳳陽的日子,淳于諳的雙眸深邃,眼眸帶着笑意,提起第一次在鎮上策馬遇見她的時候還忍俊不禁。
青璃和淳于諳說了自己的想法,兩人一直沒察覺他們之間有多親密,青璃依偎在淳于諳的懷裡,兩個人耳鬢廝磨,輕聲細語,舉止親密,和現代戀愛中情侶一樣。
“那樣最好不過。”
造船需要至少幾百力工,安插進去一些曾經的士兵,可以記賬,可以做點輕省活計,實在不行還能做飯,管理一下人員,也好給淳于魔頭減輕點負擔。
“我想給他們找點事做,不是很累,但是手腳最好利索點。”
在市井裡面做活,誰也不願意要缺胳膊少腿的,那些招待人的夥計,都要機靈,嘴皮子利索的,所以那些回來的傷殘士兵沒有生活能力,只能苦哈哈地爲吃飽飯飽受折磨和屈辱。
“家裡有地的還好些,還能有塊田,要是沒地的生活就艱難了。”
青璃很尊敬那些士兵,都是在戰場上拼搏過的,她曾經想過,若是自己有能力,很願意爲那些人盡一份力量。
“你說的傷病殘將有多少人?現在都用什麼維持生計?”
以前,青璃不明白爲什麼大周邊境三十萬大軍,只認淳于家一個主子,不買皇上的帳,如今才明白,這纔是功高蓋主,軍心所向,也難怪耶律楚仁心心念念想要陷害他,估計日夜都想得到邊境大軍的掌控權,無論安排多少人進去煽動都沒有用,淳于家做的都是實事,不過耶律楚陽也能這麼做,倒是讓青璃刮目相看。
淳于諳垂眸,戰爭的殘酷,不僅僅是對百姓來說,對士兵也是一樣,從戰場上下來,缺胳膊少腿,幹不了太重的體力活,有些人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頂樑柱塌了,家裡人頓頓吃不飽。他總覺得心裡有愧,所以能做多少做多少。
“你知道,我們淳于家從祖上一直是大周護國將軍,大周前幾年連年開戰,總是有一些傷兵殘將,皇上一直拖欠軍餉,也沒有給撫卹銀子,前幾年,我和楚陽萃華樓的賺得的幾乎都用在了軍隊上,那也不夠。這幾年稍微穩定了一些,但是原來的傷兵又做不了什麼,只能我們貼補。”
青璃覈對了一下賬冊,覺得這筆銀子的用途,淳于諳應該知曉,幾萬兩銀子說多不算多,可也不少,每年都少那麼多,那就有點意思了。她想淳于魔頭是不是自己在私下招兵買馬,但是又覺得這點銀子根本不夠。
“對了,有個事情想問你,你上次交給我的賬冊,每年都有幾萬兩銀子不知所蹤,沒有記賬,這筆銀子去哪了?”
淳于諳快走了幾步,來到青璃的身前,擡起手觸摸她輕柔的髮絲,絲絲潤滑,這手感和絲緞一樣,摸着很舒服。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大秦那邊局勢不甚明朗,所以我們只能等,這樣的情況並不能主動挑起戰事。”
南邊沐陽城淪陷,若是大秦也對大周發動進攻,烽煙四起,這對大周百姓來說,真是一個劫難。都說亂世可以成就英雄,卻苦了那些百姓,失去家園,流離失所。
“是不是大秦那邊有新動向了?”
淳于諳的嗓音有着撩人心絃的醇厚,濃翹的長睫,柔化了他原本剛棱有力的輪廓,他的黑眸幽深,卻在此時多了一絲溫柔之色。
“因爲想你,所以來了。”
青璃沒有驚訝,翻牆頭,黑夜出現,這些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他站在她的對面,身體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裡面,他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糾結的臂膀,隆起的健壯胸肌,讓他整個人散發一種陽剛神秘的氣質。
“你來了。”
正是這樣的表情,讓淳于諳有些心疼,如果可以,真的很想一直一直陪在她身邊,而現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想能見一次就多見一次,能在一起一刻鐘,哪怕是什麼都不說也好。
淳于諳在府裡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心裡和缺失某個角落一樣,只想快點見到青璃,所以才騎着快馬從府上趕到莊裡,又不敢太早出現,一直等到天黑之後,這才做他最熟悉的事,翻牆頭,好在自家小丫頭只有一個人,她倚靠在牆壁上,大大的眼睛閃過迷茫之色,仰着頭看天上的明月。
“還沒有睡嗎?”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從樹影中露出羞澀的臉,五月十二,還有三天,又是月圓之夜,青璃很喜歡看月光,她一直覺得,古代和現代,一直沒有變化的,也只有天上的明月吧。
洗漱完畢之後,天已經黑了,莊上很涼爽,也不需要冰盆解暑,坐在院子門前,能聽到遠處的不知道誰家的狗叫聲,還有小娃的歡笑,不像在府邸,只有死寂。
青璃提議讓二姐,堂姐帶着丫鬟划船,在莊上,池塘裡有很多碧荷,現在開的正好,在水上漂浮,點着蠟燭,桌上擺設一些瓜果點心,或是喝上兩杯果酒,清涼的風吹過,那感覺太好,但是青璃堅決不上去,上次就是泛舟的時候遇到的採花賊宇文鯤。
莊上不比府邸,規矩也沒那麼嚴,爺奶洗漱之後,還要在菜地走上一圈才舒心,家裡人也四處亂逛,呼吸新鮮的空氣,看着遠處的晚霞,心中愜意。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莊上的下人也結束一天的繁忙,拎着洗漱的用具,在前面青璃建立的公用澡堂去洗漱,出來之後都是一身清爽,滿臉笑意,見到青璃也會恭敬地打招呼。
明日天風書院開課,青璃做好了準備,把筆墨紙硯讓杜鵑都放好,有一段日子沒回去,回到學堂上肯定不會習慣,課程安排已經下來,第一節又是最讓她厭煩的禮儀課。
青璃又和二妮說了一些二人的喜好,家裡人怕她們這些小姐妹不自在,特地讓她們單獨聚會,有自家二姐青薔,堂姐莫青菊,還有沈冰雨,加上趙羊羊和水零歡。
“奴婢曉得。”
青璃本想說沒有什麼忌口,但是想到趙羊羊之後,又改口,她也不知道趙羊羊吃不吃羊肉,但是爲了穩妥還是不要做了,羊肉溫補,在這種熱天吃也不合適。
“恩,別做羊肉,其餘沒有。”
丫鬟二妮摩拳擦掌,心裡有點緊張,來到京都好幾天了,還沒用她做過什麼大菜,聽四小姐的意思,這次全權交給她,這讓她心裡有點興奮之感,招待的都是京都的千金小姐,這次一定不能丟人,所以仔細詢問。
“四小姐,那兩位小姐有什麼忌口的嗎?”
用過晚膳之後,青璃找到丫鬟二妮,明天學堂放學之後,已經邀請了水零歡和趙羊羊來莊上做客,說保證讓她們吃一些新鮮的吃食,是京都這邊少有的,所以找丫鬟二妮問問,聽說最近幾年,這丫頭廚藝大漲,還自己研製很多好吃的。
從忠武將軍府到田莊上,爺奶也顯得自在多了,老兩口在菜地那裡看來看去,家裡的黃瓜,西紅柿都長的很大,在鳳陽就沒見過這麼大個的,也會覺得新奇,莊內要比京都那邊涼爽的多,搬着小墩子,拿着一把扇子坐在大樹下納涼,如在莫家村一樣悠閒。
申時,青璃和沈冰雨纔到了莊子上,自家人都在後院避暑,大伯的身邊放着一個空桶,裡面裝了好幾條肥魚,閒來無事釣魚,留下家裡人吃的,剩下的又放回到池塘裡。
沈冰雨坐在原地生悶氣,青璃安慰了幾句,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張師傅又走到雅間,把做好的對戒交給青璃,要送給淳于諳的大指環上面,刻着青璃的名字,她自己的那個,刻了一個“諳”字。
“哼,今天真是運氣不好。”
青璃搖搖頭,若不是相信沈冰雨,她都要懷疑,這米公子和上次的那位尖酸公子是不是一個人了,前後的差距太大,而且他的眼睛和氣質發生很大改變,像有人格分裂,比耶律楚仁這種人還讓人覺得危險。
“是嗎?看來真不能以貌取人,這位米公子真夠自戀。”
誰知道米公子開門之後,問她是不是看着他英俊,所以來自薦枕蓆,又說了很多渾話,把沈冰雨氣了個倒仰,第二天退房的時候,兩個人在前臺又大吵一架。
話說的尖酸刻薄,一副欠扁的嘴臉,氣的沈冰雨吃不下飯。她和丫鬟,車伕沒地方去,只能坐在大堂。外面下着雪,內裡燒着炭盆,但是她還是凍得哆嗦,熬了一會兒,越發覺得憋氣。這個米公子的話裡話外都是挑釁,最後她忍無可忍,衝到房間,在外面死命拍門,她住不到房間,也不會讓這個狡猾的公子安睡。
沈冰雨找米公子理論,都說女子優先,他一個男子怎麼好意思出手搶別人的房間,米公子當時很得瑟,說是這是生意,誰給了銀子就算誰的,晚出手就錯失了機會,那麼就別怪他不謙讓。
當時冰天雪地,還是大晚上,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周邊也只有一家客棧,還是幾個人找了良久的,就這麼被這突然出來的人給搶了過去,太不像話,掌櫃爲難,因爲是沈冰雨先到的,可是銀子卻是這個米公子給的,二人又不是一家子。
就在丫鬟準備給銀子的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個米公子快速的進了鋪子,提前一步把銀子給了掌櫃,要了最後一間房。
沈冰雨之所以記恨米公子,其中還有點故事。前段日子,她要到去鳳陽去辦事,順便接青璃的家人到京都來,到北邊的時候,在一個小鎮上,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因爲天氣沒辦法再走,所以只好找一家客棧休整,卻被告知只有一間房,沈冰雨帶着丫鬟,車伕說可以在通鋪,或者柴房休息一晚,這麼分配倒也說的過去。
青璃故意把話題往反方向引導,說沈冰雨不愛聽的,果然,沈冰雨氣呼呼的道,“呸!不食人間煙火?你確定你說他?他怎麼能和雲家少主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米公子看着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嘖嘖,確實不錯啊,和京都第一美男雲公子各有千秋。”
沈冰雨大力一拍桌子,倒是把身後的丫鬟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倒上一杯涼茶給她降火,這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小姐現在還在記恨。
“提那渾人作甚?千萬不要被他外表騙了,以爲他多純良!”
閒來無事,青璃看着對面的沈冰雨,嘟着嘴,看上去不太高興,眼裡也閃着怒火,她起了八卦的心思,就問了一句。
“小雨姐,剛纔的米公子是怎麼回事?我可是第一次見,嘿嘿。”
多寶閣裡面放了很多冰盆,不愧是雲家,財大氣粗,就是有銀子。在雅間一坐,喝點茶水,休息一會兒,比在正午趕路回到莊上好,青璃掐準時間,能在晚膳之前回去。
好不容易打發了張師傅,青璃口乾舌燥,做個指環簡單,也可以找別人,她既然來到多寶閣取東西,那麼就順便做一下,現在正當午時,去別的鋪子也不能開門,還要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趕緊做完,了卻一段心事。
指環看着簡單,其實說道還是挺,萬一做的不好,戴上容易刮碰到衣衫,頭髮,而且容易損壞,手藝的好壞,並不是一定要通過大物件展現。
“張師傅,這次拜託了,急等着用。您的手藝好,不單是在雕刻上好。”
張師傅很不理解,也沒見哪個官家小姐這麼敗家的,完全不把銀子當回事,而且指環上鑲嵌這麼昂貴的金剛石,還是有點彆扭,不如打造一根金簪,光芒耀眼,多好看。
“莫小姐,不是我拿喬,我老張可是多寶閣首屈一指的匠人,您以前用廢玉找我雕刻就算了,這次太離譜,這圖樣就是路邊小攤都能做,何必要來多寶閣花那麼多銀子?”
這個時代沒有鉑金,所以青璃想了一下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在現代的時候總是能看到有人脖子上掛着好幾條很粗的金鍊子,看着有種暴發戶的氣質,淳于諳的膚色是小麥色,偏黑,帶着金燦燦的戒指總覺得有點像黑社會大哥。
“黃金太刺眼,還是做銀的吧。”
張師傅見到金剛石之後,眼睛發亮,還沒有人找他用金剛石打造首飾,因爲太珍貴,大周的宮廷裡面也很有限,想不到莫家小姐一出手就是兩顆。但是看到上面普通的圖紙,他揉了揉額角,這麼簡單的指環,路邊隨便一個銀樓都可以打造,還用的着他出手?
“這是金剛石?”
青璃從袖兜掏出一張草圖,是在馬車上設計出來的,就是很簡單的黃金戒指,上面鑲鑽就可以,淳于諳的指環比青璃的粗上一些,青璃自己的有一個鏤空的心在上面,她沒什麼特別要求,就是需要在指環內,雕刻上彼此的名字。
“張師傅,這是金剛石,我現在急需一對戒指,您現在能不能幫忙?”
青璃和沈冰雨上了二樓,她找張師傅幫忙雕琢的是白菜盆景,都說百財聚來,和白菜諧音,而且玉質翠綠,看起來還是很討喜的。不要覺得雕琢白菜比人物簡單,要做到立體,生動,需要很高的造詣,在京都也只有宮裡的匠人和多寶閣才能做到。
張師傅在一旁察言觀色,米公子很少會說笑,對人也彬彬有禮,但是這次說話,怎麼像調戲人一樣,看那位小姐長相確實不錯,就是氣質偏冷。
“莫小姐,跟我來吧,您要的盆景已經完工。”
沈冰雨背過身子不再說話,青璃見氣氛尷尬,只好對着米公子點點頭,二人沒交集,也不熟悉,聽說雲隆豐最近回來,那麼剛好,正好她着急找人。
“哼。”
青璃又帶着疑惑地看了米公子一眼,這人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笑意清淺,但是她總覺得哪裡奇怪,就像帶着面具的老狐狸。都說看人先看眼睛,但是這位,眼底什麼都沒有,一片純淨之色。
“這話說的傷我的心,慎言。”
沈冰雨臉色紅了紅,說話也有點嗆人,青璃詫異地看了二人一眼,從來沒聽說小雨姐認識這個姓米的,看兩個人的架勢,好像還有點事發生。
“這輩子都不要再見最好。”
米公子對着青璃微微頜首,又看向她身後的沈冰雨,微笑道頷首,“沈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了。”
“這位是莫小姐吧,幸會,久仰大名。”
米家也曾經的百年望族,但是近些年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平時的飲宴,也沒有米家人的影子,外間傳說米家已經衰敗,但是青璃覺得,那是蟄伏,現在情況不明朗,太子之位還沒定數,米家似乎比雲家更懂得隱忍。
聽說米氏年輕的時候是京都第一美人,這麼多年姿色不減,看着也只有二十來歲,看來米家基因良好,這位公子的長相俊逸,說話斯文有禮,有良好的教養。
張師傅見了米公子之後,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帶着希望之色,和對青璃真是判若兩人。青璃點了點頭,是雲隆豐的表哥,又姓米,不用說,一定是雲家族長夫人米氏孃家侄子。
“米公子,您怎麼下來了?談妥了?”
樓上走下來穿着一身淺色錦緞的公子,劍眉鳳目,鼻正脣薄。下巴中間豎着一條明顯的溝壑,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溝!這位公子的目光清澈不含有一絲雜念,溫柔的嗓音好似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蕩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於其中。
“我表弟派人送信,說是最近幾天就回來。”
雲隆豐說是視察生意,最近忙的不見人影,所以她打聽一下消息,這次想要自己造船,自家還沒決定造船的地點,說不定要讓雲家幫一點小忙。
“對了,雲少主什麼時候回來?”
青璃不理會張師傅的黑臉,這種舉動對別人來說,是太瘋狂了一些,但是她不一樣,別人也理解不了她有空間,有可以洗玉的靈泉,上次看到那個盆景的時候,就覺得很喜歡,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下來,找張師傅雕琢,花去五百兩銀子,但是她認爲值得。
“那正好,這次來取走。”
張師傅臉色黑了黑,這個莫家小姐有銀子他承認,但是也不能每次都幹這樣敗家的事,那些玉石都是最次等的,雕琢出最精美的花,也改變不了次等的現實。就好比一個醜八怪穿上最美的衣裙,也是個四不像。對他們這些匠人來說,就是給玉質絕佳的玉石雕刻出完美的外觀,這樣才相配。
“完工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青璃顯得很熱情,一進門正好遇見下樓的張師傅,也是多寶閣手藝最好的匠人,上次給家人打造的頭面首飾都找的這位,因爲雕琢細緻,家裡人都很喜歡,堂姐莫青菊每天都戴在頭上,捨不得摘下來。
“張師傅,好久不見啊,上次我送來那個擺件怎麼樣,完工了嗎?”
多寶閣的夥計每次見到青璃都會苦笑,她在這裡不太受歡迎,因爲以前曾經用次等的玉石,花高價請多寶閣的匠人打造頭面首飾,這對那些匠人來說,算上是一種侮辱,沒事拿他們尋開心,衆人都是京都有名氣的巧匠,平日雕琢的都是最好的玉器,無奈青璃和雲家少主關係不錯,所以又敢怒不敢言,每次見到她之後都腦袋疼。
馬車兜兜轉轉一路向前行駛,在經過多寶閣的時候,青璃喊車伕停車,前幾天從她又買了一個玉石盆景,讓多寶閣的匠人幫着雕琢一下,今天正好路過,順便去取回來,正好手裡有金剛石,讓人加工成戒指的樣式。
造船的計劃如何和實施還要一步一步走,其中,懂行的人是關鍵,請來之後,等着他們提意見,雙方商議,給出一個方向,事情就進展的順利多了。
“這事趕早不趕晚,最近就去一趟吧。”
青璃財大氣粗,對這些不太看重,有了圖紙,相當於省下無窮的銀子,和萃華樓合作,以後出海會一直被剝削永無止境,現在自己單幹,前期投入的多也無所謂,去一次外海就能賺回來,要從長遠考慮。
“所以,最近要去海邊找找船工,和他們聊聊,看看是否有能工巧匠,有經驗的人,銀子不是問題,我們出的起。”
青璃的打算,沈冰雨從內心贊成,以前沒有圖紙,急需人,只能和萃華樓合作,任由對方獅子大開口,這次兩家合作,拜託他們把印染的的布料帶到外海去,萃華樓果然不幹虧本生意,提出別的要求,自家說過幾天給答覆,其實也是想拖兩天,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就範,雖說合作就是這樣,兩方都有自己的利益,但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這感覺不爽。
京城一定有能人,不行可以去周邊的城池去請,若是用了萃華樓的人,讓他們瞭解自家的機密,如果真的有一天,四皇子耶律楚陽上位之後變臉,自己也要多留一條後路,她不相信任何人,因爲都沒自己可靠,所以,即便是第一次很難,甚至現在都不知道從哪點開始做起,她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克服這個困難。
“咱們還是打聽一下吧,以前沒接觸這行。”
青璃也有點心虛,這是第一次試水,很多東西都不瞭解,確實需要幾個有經驗的人,京城靠海,也有很多大船在海面上捕魚,找出可以造船的人並不費力,爲難的是,想遠航的船隻性能要更強。
“能工巧匠的話,讓我想想。”
沈冰雨仔細想了一下,自家若是單獨幹,問題多多,光有了圖紙還不夠,力工很好找,在農閒時期,一個村子都有幾百的壯勞力,但是這些人多半也就能做點搬運的活計,好一些的懂木工,其餘人派不上大用場。
“璃妹妹,若是我們自己造船的話,這些普通工匠好請,可是能工巧匠可是不多啊!”
青璃讓丫鬟打開車窗,藉着外面的光仔細看了看圖紙,上面都是外海的文字,和前世英文大同小異,但是也有幾個生僻的單詞不認識,連猜帶蒙,大體上說的她都能瞭解。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這次原想和萃華樓的掌櫃商談造船的事,誰想到運氣這麼好,那條弄堂是她心血來潮第一次去,竟然能以低廉的價格買下十二顆金剛石,還附帶造船最全面的圖紙。
青璃和沈冰雨從萃華樓出來,兩個人上了馬車,早上放置上面的冰盆,在此時已經化成了一灘水,車廂裡悶熱,青璃用帕子沾了點冰水,擦擦額角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