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孃家來去匆匆,青璃本想聽公公淳于老將軍和婆婆文氏的話多住幾天,不過莫如湖和劉氏總是覺得出嫁的女兒總在孃家住着不吉利,雖然他們從內心來說,很願意和女兒在一起,可還是忍住了。
第一天到達莫家村,青璃一行人受到全族人的歡迎,她感慨頗多,因爲這次回去,她的身份發生了一個變化,從莫家族長的閨女,變成了少將軍夫人。
族人很是忙碌,此時正是整地的時候,衆人圍着青璃聊了幾句便匆匆散去。淳于老將軍第一次來,喜歡上莫家村的山水,他根本想不到這裡原來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
進村是平坦的大路,已經鋪上了青石板,進到村口便能看到一排排整齊的青磚瓦房,族人家裡都是大院子,門口處栽種了一些花花草草,景色優美。
院子裡乾淨整潔,很多人家都有一個棚架,夏日炎炎,在鬱鬱蔥蔥的棚架下面乘涼,喝着冰涼的果酒,那滋味一定很美。沒有其餘村裡的髒亂,家家戶戶窗明几淨。
原來族人在家裡養着雞鴨豬,清理得再幹淨,也會有點不好的味道。這次族裡把牲畜統一集中在了半山腰的僻靜處,採取放養的模式,自給自足,平日裡誰家嘴饞了,想吃上一隻,只要登記就可以。
在莫家村的一側,是廣袤的大山,山上有各種草藥,山雞野兔,野豬獐子,都是青璃曾經放過的,當初是爲了方便族人,慢慢的,這些從空間裡出來的牲畜也繁殖出了一定規模。
其中野豬繁殖最快,有時候十幾只野豬下山,到山腳下禍害莊稼,被族中子弟獵殺。這麼多頭野豬,族人吃不完,賣出去那點銀子族裡看不上,莫如湖很大方,分給族裡的媳婦們,讓她們孝順孃家人。
現在莫家村有未出嫁的閨女,未娶親的小夥子,那簡直相當搶手,不過族人要求也變高了,首先一點,對方必須認字,只有識字的人才能看書,從而明事理。
讓淳于老將軍感到不可思議的不僅僅是莫家村的環境,而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是有濃濃的親情。在村裡,若是有一個上年紀的人拎着水桶等物,只要有路過的族人看到,必須幫着提上,誰也不用和誰說客套話,互相幫襯,對他們來說都是小事,似乎本就應當如此。
族裡的老人們已經隨着商隊和鏢師隊伍去京城遊玩,剩下的小夥子們在鎮上,鳳陽城的鋪子奔波。留在村裡安心種地都是中年漢子,他們勤勞樸實,沒有絲毫不滿,偶爾和淳于老將軍吃酒的時候,衆人一起閒聊,他們總是說,種地纔是莊戶人家的根本,他們不會做生意,留在村裡守住後方,把機會留給族中的小夥子們,看他們去打拼。
族裡有專門的活動中心,偶爾閒暇或者開族會之時,族人聚集在那邊,吃酒打牌,做一些運動。在一排整齊的房屋前面,修建了一個平坦的小廣場,上面有各種設施。青璃仿照現代小區樓下的健身器材,畫了草圖,讓人打造。
每天清晨,人們早起,會先繞着小廣場跑上兩圈,媳婦婆子們比較矜持,都在自家的院子裡活動,呼吸新鮮空氣,晨練過後,舒服一整天。
淳于老將軍在莫家村住上癮,堅決不要回到平陽,他和文氏留下來。每日裡到處轉悠,找人吃酒打牌,一起鍛鍊,去後山採摘藥材,打獵,一時興起,跟着村裡的漢子們下了田,每日都過得很是充實。
族裡還是從前的老樣子,族人對這樣的生活滿足,也無人因爲一點蠅頭小利爭吵。每隔一段日子,會定期召開族會。目前族裡很重視對小娃們的培養,在平陽,鳳陽等地,挖來好幾個有學問而有不浮誇的先生,各人有專長,德才兼備,以前只知道下河撈魚,打鳥,調皮搗蛋的小娃們,慢慢地也有了教養。
淳于老將軍和文氏要留在莫家村,二人要等候甜瓜成熟,青璃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村裡。她特地繞遠,去鳳陽城看了一眼求學的小弟子喜和念陽,又調轉馬頭直奔平陽城。
一晃就到了五月,天氣也越發炎熱。
青璃脫下春衫,換上夏天的輕薄衣裙。府上花園裡的各色花都開了,奼紫嫣紅,一府馨香。
淳于諳仍舊在溧水城,沒有歸來。北邊小國退兵,大秦軍隊人數瞬間減少,爲了彌補不足,大秦皇上在全國範圍內徵兵,這次是強制執行,百姓們怨聲載道,民怨已經升級到一個頂點。
青璃以爲,對方徵兵,大周也會陸續展開,誰想到等了一個多月,也沒見到城北大軍有任何動靜。淳于諳來信說了這件事,就目前而言,大周軍隊人馬已經飽和,若是再徵兵,不說後備軍需,就是軍餉上,也有一個大缺口。
歸根結底,皇位之爭,讓大周的國庫乾癟,沒有銀子,幹什麼都不硬氣。偏偏耶律楚陽無可奈何,有錢有權的百年世家雲家,米家都是他的有力支持者,卸磨殺驢這樣的事他也不能幹,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北地的新糧種上。
今年的新糧種,青璃擴大了種植面積,她心裡很清楚,今年是最後一年,趁機趕緊撈夠銀子,明年新糧種就不再屬於她自己,上交到京都,慢慢在大周開展種植,以後種植廣泛了,所謂的神仙米也不會是現在的高價。
聽說大哥莫子歸被派來監督北地新糧種的種植,青璃一直沒有見到人,曾經問過麥冬,麥冬回覆說她大哥在解決鬼羅剎的內部事務,等過段時間,兄妹二人自然有相見的機會。
五月初二的夜裡下了一場雨,到五月初三早上,雨雖然晴了,天卻是陰暗着。
每當到了這種天氣,青璃便格外嗜睡,她躺在牀上,到巳時才磨磨蹭蹭地起身。公婆不在,府上她做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段日子她沒閒着,管理家裡的鋪子,又和極樂山莊溝通,填補城北大營一部分軍需。
“小姐,您可真是的,念蘋小姐來了有一會兒了,在花廳等您呢。”
於嬤嬤翻了一個白眼,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家小姐在溧水城家事做多了,回到府邸以後,越發嬌貴。以前穿衣等瑣事都是自己打理,現在小姐只負責伸手,其餘事情有麥芽和麥冬完成。
“哦,我馬上就過去。”
青璃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倒不是她懶散,而是最近晚上都在空間裡練功,她覺得自己功法不錯,可是女子在體力上吃虧,最近在加強對身體極限的挑戰。每次練功完畢,都像一團軟泥一樣,癱倒在空間裡。
洗漱妥當,青璃草草地用了一碗粥,移步花廳,念蘋正在悠哉悠哉地吃點心,一點也沒顯現出等待的焦急。從前她很少過府,她爹孃說青璃已經成親,自然是和她不同,讓她少來打擾。
這次聽說淳于老將軍和文氏都在莫家村,她趕緊跑過來,好姐妹莫青菊去了京都,她孤獨寂寞,每日都很無聊。
“念蘋,念香怎麼沒來呢?”
青璃看到已經光了的托盤,囧了囧,招呼丫鬟婆子們上一些瓜果,那種糕餅的味道雖然不錯,可一部分是用糯米做的,不好克化,吃多了容易積食。
“沒帶她來,二嬸請了一個教授琴藝的女先生,念香現在可沒自由嘍。”
念蘋說着,眉眼帶笑,圓圓的臉蛋上,小酒窩格外地明顯,片刻,她又換了一個苦大仇深的表情,抱怨道,“自從小菊去了京都,我就成了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孫文孫武很重視對子女的培養,也沒有重男輕女的陋習,雖然是商戶人家,家裡的孩子們都是識文斷字的,念蘋還會看賬本,但是她對琴棋書畫不感興趣。
“嫁人後,更沒自由。”
青璃靠在沙發上,從小几上端起茶杯,她隨手晃了晃,裡面的白茶加了一朵茉莉花,翠綠配着潔白,清香四溢。
“是啊,都不能來府上找你說話了。”
念蘋的眸子暗了暗,自從青璃嫁人之後,那些好吃的零嘴再也吃不到,也沒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但是身爲女子,早晚也有出嫁這麼一天,她才十五歲,今年及笄,已經有不少人家上門提親,爹孃想選靠譜人家把她嫁出去。
“我也是纔回到府裡不久,之前一直在溧水城,那邊還在打仗。”
青璃嘆息一聲,世道不太平,嫁人之後,她覺得自己更像個陀螺,一刻不停地運轉,就算在閒暇的時候,也在想着生意,想着戰事。
“已經佔領大秦兩個城池了,爲什麼不休戰呢?大秦還沒有求和?”
念蘋一個小女兒家,對戰事不懂,沐陽那場突來的戰爭,讓大周百姓們受盡欺凌,南邊小國的軍隊在沐陽屠城,太多無辜的百姓喪生。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人這麼熱衷於戰事,就好像大秦,長年累月的進犯大周邊關。
“已經失去兩個城池,當然想搶奪回來。”
求和?求和那是弱者纔會做的事。而大秦和大周勢均力敵,蠻人的作戰能力強大,他們有野心,就算失去兩個城池,也覺得是暫時性的,只要有個好機會,或者鑽空子,便能反攻回去。
大秦人好戰,越挫越勇,如果己方不能把他們從雲端打入到十八層地獄,那麼以後,大周將永無寧日,所以這場戰爭無法避免。
和念蘋說那麼多戰事上的事等於雞同鴨講,青璃讓麥芽擡過來一個小箱子,裡面有幾樣從泗水城和溧水城購得的小玩意,都是大秦那邊的特色。
“小姐,有客人來了,京都來客!”
於嬤嬤在後廚準備糕餅點心,念蘋回府定是要帶走一些,剛吩咐過廚房,看到有個婆子急匆匆地來報信,她到垂花門那邊一看,可了不得,也不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迎來三尊大佛。
“京都來客?誰啊?”
青璃正在和念蘋說異族的習俗,兩個人正聊得高興,突然被於嬤嬤打岔,她把茶杯放到小几上,眨了眨眼,“莫非是大哥來了?”
“不是子歸少爺,不過和子歸少爺可能有點關係。”
於嬤嬤曖昧一笑,打起啞謎。京都傳揚莫子歸是白府的乘龍快婿,白太后和皇上都看準了這門親事。
一旁的麥芽是個急性子,上前扯住於嬤嬤的衣袖,吼道,“於嬤嬤你倒是說啊,誰在京都來了?莫非又是水小姐和趙小姐?”
麥芽指的是水零歡和趙羊羊,去年二人離開之時還在念叨,若有機會,還要到北地來一次。
“不是水小姐,是水夫人!”
於嬤嬤估摸吊胃口差不多了,趕緊到青璃身側邀功,她的老臉笑得和菊花一般,諂媚道,“可是貴客啊,還有白世子,白家的大小姐。”
青璃翻了一個白眼,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確實是三尊大佛,但是怎麼都不像是來看她的,她怎麼覺得,倒像是來找茬的呢,想起和自家夫君一起黑夫妻二人的事,青璃摸摸鼻子,很是心虛,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這邊,白若塵和水零黎夫妻二人已經走到了垂花門,二人一邊走一邊欣賞府上的景色。時至五月,在花園邊上的小池塘裡,睡荷開得正豔,粉白粉白的,偶爾有魚靈動地跳出水面,在旁邊的小涼亭裡,站着兩個總角年紀的小丫頭,正在嘰嘰喳喳地給魚餵食。
白若塵恨得牙癢癢,給身邊的水零黎使了一個眼色,“夫人,都是青璃那個小丫頭,坑騙咱們去南邊小國,這次去,好懸命沒搭上,我們是不是要報復一下?”
“哼,當然要報復,咱們拆了她的府邸!”
水零黎說着,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違和的陰險笑容,坑人竟然坑到朋友身上,當時夫妻二人接到皇上的密旨,那會兒子小火還小,又帶不走,她就這樣和兒子分別了一年多,等到再次回來,兒子對她很是陌生,讓她心酸。這筆賬,必須要算。
“咱們不能換個溫和的手段?”
白若塵停頓一下,眼睛閃爍,有一絲的不確定,拆人家府邸就比挖人祖墳強上那麼一點點,萬一讓小諳諳知道自己趁着他不在欺負他娘子,以後加大打擊報復力度,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溫和,恩?”
水零黎突然停住腳步,笑眯眯地盯着白若塵上下打量一番。白若塵感受到威脅,立刻舉白旗投降,寧可得罪淳于諳也不能得罪自家夫人,因爲你永遠不曉得鞭子什麼時候會抽下來,有可能上一秒二人在說笑,下一秒,鞭子已經落在他的身上。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青璃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在後面跟着,這邊只有夫妻二人和自己的妹妹,白若塵見沒有外人,小聲地在水零黎的耳邊叨咕幾句,見對方滿意地點頭,他這才放心,唉,娶了個母夜叉,註定夫綱不振啊!
白可心跟在二人身後,邁着小步,一路上,沉默地沒有說話,她的臉上蒙着一層透明的白色輕紗,偶爾的眼眸裡,露出一絲清冷,顯得無慾無求。
她已經要到二十歲,這個年紀未出嫁的京都貴女並不多,白太后和皇上表哥都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也是爲了拉攏莫家,看中了新科狀元郎莫子歸。
前段時間莫子歸被派到北地辦差,藉着這次機會,白家人商議,讓白可心跟着到北地來,一來是去莫家村見見莫子歸的爹孃,萬一以後成了莫家的媳婦,也好留個好印象,更重要的,此次前來,她還有一項隱秘的任務。
對於莫青璃,白可心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在白府滿月宴的時候匆匆擦身而過,在她眼中,當年的小丫頭很美,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有什麼特別的。
後來,青璃回到北地,而白可心依然在白府深居簡出,但是她時常聽到各種各樣的消息,包括京都一些傳言,總是圍繞着青璃展開,如生意做得很大,和嫂嫂水零黎的合夥開的家居鋪子日進斗金,嫁給了少將軍淳于諳,組織送溫暖小分隊,在北地呼聲很高雲雲。
諸如此類的消息,白可心接收到太多,所以兩個人即便沒有正式接觸過,她對青璃也有了一定了解,這也是她會跟着來北地的原因之一,因爲好奇,除了莫子歸之外,唯二讓她覺得好奇的人。
花廳內,於嬤嬤等候自家的小姐的誇讚,讓她失望的是,自家小姐不但沒有任何驚喜的神色,反倒顯得很是驚愕。
“快快快!於嬤嬤,麥芽,麥冬,還有念蘋,快幫幫忙,把這些貴重的瓷器全部放在小箱子裡,快,不然來不及了!”
原本坐在沙發上用茶的青璃,得到消息之後,如火燒屁股一般站起身,圍繞着花廳團團轉,那邊擺設的釉彩花瓶可是前朝的宮廷孤品,有銀子也買不來啊,她最喜歡的擺件!
還有那邊的雙面繡紫檀屏風,趕緊要收起來,不行就放在下人房,那二人總不會去下人房打砸吧?青璃欲哭無淚,府上的下人怎麼動作這麼慢,也是早點通知啊,白若塵和水零黎夫婦一定會如蝗蟲過境一般,寸草不生的!
於嬤嬤先是一愣,後來見到自家小姐忙得團團轉,也跟着搭把手,手腳麻利,把值錢的趕緊收起來,她現在可以肯定,定然是自家小姐得罪了那兩位魔頭,尤其水零黎,未出嫁之前在京都的名號可是響噹噹的女土匪!“動作要快,不然這個月的月俸銀子就沒了!”
青璃大吼一聲,指揮着於嬤嬤,在花廳後面有個小角門,把貴重的物品順着角門放到地下庫房去,那位置隱秘,應該不會被找到。
念蘋不明所以,傻乎乎地幫着一起收拾東西,她怎麼覺得這是有仇家找上門了呢,爲啥不報官?
花廳內忙亂,內室裡還有不少寶貝,青璃進去一趟,把放在隱秘之處不顯眼的全部收進空間裡,她在半開合的窗戶看到,三人已經在丫鬟婆子的帶領下走到院子的門口處。
“莫青璃,速速出來受死!”
水零黎一馬當先,提着鞭子站定,而一旁的白若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縮了縮脖子,自家夫人果然是女俠風範,連上門找茬都這麼有個性。
“速速出來受死,聽到了沒有?你個小丫頭,敢坑害我們夫妻二人!”
相比之下,白若塵說得相當沒有底氣,他一囉嗦,看着氣勢減了幾分,怎麼看着都不像是仇家尋仇上門。水零黎十分不滿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
“夫人,要不就算了吧,咱們等小諳諳在的時候再來。”
白若塵眯着桃花眼,甩了甩扇子,做出一個自認爲風流倜讜的姿勢來,當年水零黎就是這麼迷上了他,非他不嫁,他躲到北地來也無濟於事,沒辦法,天生麗質,有時候也是一種過錯。
“你和誰是一夥的?”
水零黎低頭,用手帕擦了擦鞭子,擡起頭笑容明媚,她臉上看不出任何失落,或者是生氣的表情,倒是讓白若塵哆嗦了一下。看來這口氣不出是肯定不行了。但願小諳諳得知之後不會繼續報復,冤冤相報何時了。
“哎呀。我說大早上喜鵲怎麼在枝頭叫,桃花眼,水姐姐,是什麼風把您二人吹來了?”
青璃從窗戶飛到院落中,院中的花草也要不少銀子的,最好找個光禿禿的地方對打,把損失減小到最低。輸人不輸陣,青璃的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
“不用裝了,多說無益,看招!”
水零黎跳到前面,鞭子直接照青璃飛過來,青璃很輕鬆地躲過去,繼續道,“哎呀呀,怎麼上來就動手啊,到底小妹做的那點讓您二位不滿意!”
“因爲你搶走了我的小諳諳!”
青璃武功高強,水零黎不是對手,白若塵也不能光在旁邊看着,揮着扇子加入進去,夫妻二人二對一。
水零黎是力量型,每次揮鞭都帶着勁風,而白若塵則不同,他的招式看起來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內力,實則身姿靈活敏捷,不停地穿梭在其中,遊刃有餘。
青璃感覺到二人也不是真的生氣,便也沒把這次過招放在心上,開始打鬥只有水零黎一人,等白若塵加入進來後,場面又發生了扭轉,她徹底被激起了戰意,正好這段在空間裡不停地尋求突破,這夫妻二人剛好可以用來練手!
“青璃小丫頭,我可認真了,別說我以大欺小,你不許和小諳諳告狀!”
白若塵眼眸中帶着認真之色,他微眯着眼,看了一眼身邊的水零黎,二人點頭,分成一前一後,夾擊青璃,讓她腹背受敵。
“我不告狀,你放心,快點使出看家的本領!”
青璃儘量拖延時間,一會兒內室都收拾的乾淨,完全不怕打砸,那些幾文錢一個的粗瓷碗,砸多少她都不心疼。
“這次可坑苦了我們,一路從京都到沐陽,都在被人追殺,等到了南邊的小國,還有不開眼的刺客,這天天晚上都不敢睡覺,隔幾天就出來一撥人!”
白若塵一邊揮舞着摺扇,嘴上還在念叨着一路過來的經歷。原本在京都享受,日子逍遙快活,一轉眼就被派到了南邊,這一路遭罪,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忍受永無止境的追殺,那些刺客專挑半夜時分下手。頻率是兩天一次,有一次晚上突然沒來,他和夫人水零黎一直等到天明時分,二人十分悲憤,刺客難到去花街柳巷快活了嗎?敬業點行不行!
後來,好不容易一路艱辛趕到沐陽,夫妻二人瘦了一圈,水土不服,休整了一段時間,纔到南邊的小國,第一站是箐華郡主所嫁的小國,還算比較順利,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出嫁之前,水零黎和箐華郡主同爲京城四美,也算有點交情,在那邊逗留了一個月,算是一年多裡最安逸的時光,等到去周邊另外一個小國,悲催的日子就來了。
二人對風土人情並不瞭解,被小國的國主設計,誤入南疆的領地。那裡氣候溼潤,常年下雨,灌木叢鬱鬱蔥蔥,有一羣神奇的南疆女子,極其開放,她們看中了哪個男子,便搶回去做夫君,而且極其善於用毒,白若塵因爲這張臉生的好,被其中一個女子看上,試圖霸王硬上弓。
慶幸的是白若塵醫藥世家出身,對用毒方面很有研究,很快和水零黎逃跑,二人又因爲不認識路,進了一個山谷,那也是最難忘的一段日子。
深山老林,到處是高高的灌木叢,裡面有各種昆蟲,聽說當地一個老頭子說,這裡被稱之爲死亡谷,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而他在打獵中誤到此地,已經有幾十年了。死亡谷裡還有十來個同命相連的人,有些也是不從南疆女子,被扔到此地。
水零黎和白若塵不信邪,二人在山谷間尋找,他們夫妻二人不同於這些被困在谷裡的人,二人都會功夫。後來尋找了一週,纔在一個山谷間的縫隙找到了出路,只要能攀爬上去,就擺脫了死亡谷。
但是,山澗陡峭,即便是有輕功在身,夫妻二人也不敢馬虎。二人一直在用一些樹藤做繩索,也沒有放棄希望。他們在死亡谷裡面,餓了就打獵,用獵物和谷民換一些糧米,用來煮粥,也得到很多好心人的幫助。
“你一定想不到,那是個什麼地方,那裡面有能吃人的螞蟻!”
說起這個,水零黎也加入進去,她的美眸突然瞳孔放大。那一天雨後,夫妻二人在谷內打獵,尋到一隻野兔,兩個人剛要去撿,遠處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不停蠕動,速度非常快。
出於警覺性,夫妻二人沒有上前去撿兔子,而是退後在一旁。很快,黑團靠近,等從兔子上離開之後,上面只剩下一副骨架,連皮毛都沒剩下,令人毛骨悚然!
除去吃人的螞蟻,還有食人花,在死亡谷,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可怕。水零黎曾經做過實驗,把一隻蝴蝶扔到了盛開的花裡,蝴蝶飛了進去,花瓣立刻閉合,然後又繼續張開,而蝴蝶再也沒有飛出來過。
從死亡谷出來,困難重重,夫妻二人用時一個多月,他們也想幫助那些谷民,可是谷民們說在這裡太久了,沒人跟着他們離開。
這段經歷,讓白若塵和水零黎耿耿於懷,二人還有點理智,出了死亡谷繼續和那個小國的國主虛與委蛇,暗中卻記下這筆賬,如此奸詐之人,表面上臣服大周,內地裡卻不一定會使什麼絆子,早晚有一天,要把這裡劃到大周的版圖。
三人打鬥,還在聊天,一心二用的徹底,青璃只聽了隻言片語,就對那邊非常恐懼。看來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和前世有相似之處,那種地方,她也僅限於略有耳聞。
白可心站在一旁,冷眼觀戰。她的哥哥白若塵從小習武,作爲白家的下任家主,醫武雙修,在京都世家子弟中也是青年俊傑,十分出色。
嫂嫂水零黎的鞭子使得出神入化,二人合力,竟然沒有討得半分便宜,莫青璃一招一式仍舊應付得輕鬆,遊刃有餘。
不愧是莫家的女兒,莫子歸的妹妹,果然是不簡單,有兩把刷子,她忽然有了一種一戰高下的衝動,只和青璃一對一,不知道誰能略勝一籌?
打鬥還在繼續,青璃收起輕慢的心態,從被動的閃躲到主動攻擊,漸漸佔據主導地位,已經很久沒有酣暢淋漓地打一場,這次一定要打得痛快!
“哥哥,嫂嫂,你們可不可以讓我來?”
一直在旁邊沉默許久的白可心抽出袖間的一條絲帶,對着二人發問。如果是三打一,明顯就是欺負人,不如她來對付莫青璃,讓兄嫂進門打砸發泄,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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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下午再來一章,字數絕對萬+,所以票票快到碗裡來。
新文先來個劇透,不知道誰能看到我的題外,劇透的是新文女主的爹爹,兩袖清風的忠臣,爲人耿直(其實是裝的),說話能把皇上氣死,經常把皇上氣得跳腳,然後,發配大西北去勞動改造,參考紀曉嵐啊,劉羅鍋啥的,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