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頭,你一個窮酸還不如給小爺當個洗腳丫頭,五兩銀子呢,就你們這些鄉巴佬得攢多久的?跟着小爺至少能吃上豬肉,怎麼樣,有沒有流口水?”
胖墩豬頭少爺揹着手,在街上還走了幾步,一副洋洋自得樣兒,讓不少路過的路人都指點着。
青璃有些鬱悶,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總有些愛湊熱鬧的小市民,看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看熱鬧的,說笑的,指點的,這種感覺真的不怎麼樣,特別是主角是她。
“這不是鎮上許家的少爺麼。”
“就是就是,聽說許家做幫工每個月都有五百個銅板呢。”
“這醜丫頭命不錯啊,能被許小少爺看上,再過個幾年,沒準命好能開臉兒,當個通房呢!”
周圍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青璃一直坐在牛車上沒有動,空間靈泉水就這點不好,改造的耳聰目明的,周圍大嬸大娘們的八卦聽的一清二楚,想發飆又覺得不太合適,正當青璃苦惱的時候,人羣之中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莫家村那個偷竊銀子的夥計嘛,怎麼,被酒樓解僱沒了出路,就過來賣自家的醜堂妹了?”
人羣之中被讓了一道空隙,一個穿着紅色綢緞衣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面色比較白,小眼睛,兩腮的顴骨很高,嘴脣很薄,看着人就有些刻薄,此時的她一臉諷刺的看着莫子冬。
周圍的人聽到女子的話,發現還有內幕,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和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這不是之前酒樓一個夥計嘛,聽說是偷了二兩銀子才被解僱的。”
“這種人品,肯定會賣了醜妹子的,看着吧。”
都是鎮上的人,顯然有人認得莫子冬,青璃一看形勢不好,自家大堂哥羞的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雙拳緊握,手背上都起了青筋。
就算是再笨的人,此刻也明白髮生了什麼,本來和豬頭男還有一場口舌官司要打,結果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這個風騷的紅衣女就是和大堂哥曾經定親的張家村閨女吧,以爲嫁到鎮上就高人一等了?看她手裡還捏着個小手絹,真是賤人就是矯情。
“偷二兩銀子?還有這事?我就說鄉巴佬窮酸吧,哈哈!”豬頭許小少爺仔細打量了一下莫子冬,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才用悲天憫人地口氣說道,“嘖嘖,早知道你窮酸,原來不答應是嫌棄小爺給的銀子不夠,罷了,這醜丫頭就給你七兩銀子,怎麼樣?”
“許小少爺,請你尊重些,我們家再窮也不會賣了妹子。”
大堂哥莫子冬沉默很久,眼眶通紅,他自己受點委屈還能忍受,但是現在青璃也跟着被刁難,還用“醜”這個字眼大做文章,他實在不能忍受!如果許家敢過來搶人,他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讓自己的堂妹遭殃。
“嘖嘖,你們看,我聽到什麼?”
豬頭許少爺皮笑肉不笑地轉了兩圈,還用手指挖挖耳朵,“讓我放尊重?哈哈哈……”
“想銀子都想瘋了,不如許小少爺您在加點?這醜丫頭的爹還是個窮酸秀才呢!”
張家村那個閨女抖了抖手帕,一副很瞭解莫子冬的樣子,讓周圍的人議論聲音更大,不少不明真相的圍觀人士還真的相信,畢竟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村裡賣丫頭給自家小子娶親的人家多的是,而且這醜丫頭再好,五官也是破相的,能給七兩銀子就不錯了。
青璃拍了拍胸脯,從開始的憤怒,到現在的越來越淡定,彷彿說的不是她一樣,實際上,她是盤算着怎麼收拾張家村這個嫌貧愛富的刻薄女,就因爲她,還讓大伯一家難過,還有這個豬頭,能一網打盡最好,有仇報仇,這種想法很久了,想不到這次還能遇見送上門的。
“還加?嘖嘖,小爺我不差這幾兩銀子,前兒還花了十兩買了一條疆外運來的捲毛狗,罷了罷了,這醜丫頭就和這狗一個價吧,十兩銀子。”
豬頭胖墩聽了刻薄女張氏的話,不耐煩的擺擺手,和狗腿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個下人也機靈,直接從兜裡摸出十兩銀子。
青璃還是沒動,她就坐在牛車上,看着這場鬧劇,她能感覺到大堂哥那種滔天的怒火,和埋在心裡的悲憤,其實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因爲貧窮而受苦的人多的去,只是這種封建社會,更沒地方說理,銀子纔是硬道理。
見到許家的下人掏出銀子,張氏的眼睛都亮堂不少,死死的盯着那錠雪花白銀,盤算着怎麼才能佔爲己有。
“莫子冬,這銀子我就替你收了,當初是因爲你偷竊名聲不好,影響了我的名聲,這點銀子就算是對我的補償吧!”
張氏快步上前,搶過銀子,然後放在嘴上用牙咬了一下,見到成色不錯,歡喜的笑咪了眼。
場面又在發生變化,讓圍觀的人羣有些目瞪口呆,一時之間想不到二人的關係,看這個女人是梳着婦人頭,兩個人又不像是有什麼親密。
“銀子既然收了,趕緊過來籤賣身契,醜丫頭不認識字,就按手印吧。”
豬頭許少爺還沒有三塊豆腐高,全身上下都被厚厚的脂肪層堆積着,已經入秋,又不是正午,日頭還比較溫和,他都冒了汗,狗腿子掏出手帕一直不停地忙着幫他擦汗,還打了一把油紙傘跟在身後。
感受到大堂哥身上都散發着冷氣,眼神也死死地盯着對面的張氏,恨不得撕了她,這是爆發的前奏,青璃決定不再等下去。但是她一直沒想到怎麼辦纔好,看到張氏堂而皇之的就把十兩銀子塞到自己的荷包,然後放到袖口,青璃默唸着“收”,直接把荷包收到空間中。
用內視看了下空間地上的綠色綢緞的荷包,青璃嫌棄地撇撇嘴,然後走下牛車,衝着在場的衆人說道,“各位大叔大娘,大嬸大伯,我是莫家村的,我爹是秀才,這個是我堂哥,就算要給人做丫頭,也得我爹孃同意是不是?”
“正是這麼個理兒。”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沒聽說堂哥可以賣了堂妹的,雖然也是血緣上比較親近。
“至於這位收了銀子的大嬸,可不是我娘,更不是我家親戚,我也不認識她,很可能是爲了誆這位少爺的銀子。”
其實張氏也就十五歲左右,可是青璃故意壞心的叫她大嬸,一會還有更混亂的事等着她,比起這個讓人噁心的許家少爺,這個無恥的張家村閨女更該得到懲罰。
“死丫頭,你說誰是大嬸呢你!瞎了眼了?”
張氏一聽青璃說她是大嬸,頓時氣的跳腳,也不顧周圍有很多人圍觀,指着青璃就是一頓罵,青璃覺得現在二姐在最好,操上傢伙,直接把她秒成渣,哪有她開口罵人的機會。
“既然沒關係,爲什麼拿了許少爺的銀子?”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本來嘛,大家看着十兩銀子沒有不眼紅的,她一個沒有關係的路人,憑什麼搶奪過去?是不是代表每個人都能冒充醜丫頭的親戚了?
“反正銀子是他欠了我的,找他要去。”
張氏的眼珠轉了轉,開玩笑,她可不是傻子,莫子冬當年對她可是言聽計從的,又是個老實巴交的,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他要是敢過來搶,她就喊非禮,到時候再背上臭名聲,看這個窩囊的可怎麼辦!至於這個醜丫頭,就是個奴才秧子,擱家裡也是個浪費糧食的,長成這樣,也賣不少什麼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