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門庭冷落

林如海本來是要直接帶着妻兒回府的,只是顧念着賈母到底是賈敏的親母,對她也一向不錯,就是在黛玉的前世,黛玉在這賈府也是多虧了這位岳母的照看的,不然只怕等不到長大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想到這裡,他還是進了屋子,沒有立即離開。

而大老爺和二老爺自然也是進了屋子,這賈府的三位決策人加上林家一家四口在賈母的正方里商談了很久,大約過了小一個時辰才散。當然這其中還曾請了一位太醫確定了賈敏沒事然後離開。

林家在此之後倒是沒有直接回府,還是在賈府用了一頓飯才離開。主要還是顧忌了賈府的臉面。儘管林家回府的時間還是挺早,幾乎就是剛用過飯就告辭了。這讓那些原本都在觀望的人家大吃一驚,就懷疑開了。

誰都知道林夫人是賈府嫡出的姑奶奶,當年在京城也是轟動一時,那求親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只因這位大小姐不僅是當時榮國公賈代善嫡女,在國公府裡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更是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佳人,被當時的榮國公和榮國公夫人奉爲掌上明珠。後來經萬歲指婚嫁給年輕俊朗的探花林如海,這才子佳人的,也是一段佳話。只是這賈敏嫁進林家沒多久就跟隨林如海外任江南,這一去就是十來年,一次也沒回過京城,更不曾回過孃家。

因此,所有人都認爲,這次林家好不容易回京,林夫人賈敏時隔多年在回孃家,依着賈敏當時在國公府裡受寵愛的程度,定是有很多貼心話要說,那就肯定會在賈府待到很晚,指不定這林夫人就此在孃家住一晚也是可能的。卻萬萬想不到竟是連半天都沒待夠,用了午膳就急匆匆回林府了。莫非有什麼急事?

很多人有些想不明白,就更關注了幾分。

也怪賈府的奴才嘴碎,什麼都往外說。不過一天,大家都知道了,榮國府二房太太犯了錯被禁足小佛堂,時間長短還不知道。還有那個一向被賈府捧得天縱奇才的鳳凰蛋兒賈寶玉似乎也犯了什麼錯,被從內院趕出來了,在自己院子裡禁足思過,還被勒令以後沒事不準進出內宅。並且,在這期間,賈府請過一次太醫。

這可是大消息、大新聞!誰不知道賈府一向是由那二太太管家的,可是風光得不得了。還有那賈寶玉更是了不得,自小因是銜玉而生被那一府的人格外看重,整日就在老太太跟前嬌養大的,可是比那女孩子家還要嬌生慣養。

最主要的是,這個鳳凰蛋兒一直都是住在內宅,整天也不上學,就跟着姐妹們廝混的,即便是過了七歲,到了男女大方的年紀也還是如此。也是這個原因,京城裡稍微講究一些的人家都不會把家裡未出閣的姑娘帶去賈府做客的,就怕被那戴玉的哥兒衝撞了,誤了清白名聲。這也是各家裡約定俗成的事兒了,雖然沒人大咧咧說出來。

如今卻是稀奇了,這個鳳凰蛋搬到了外院,還被勒令不準往內宅去,這是犯了什麼錯了吧?雖然這在別人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賈府本來就是個不正常的所在,這對於旁人很正常,對於賈府可是太異常了!

再結合林家早早的告辭回府,很多人就發散思維了。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繫?莫不是林家的千金被那賈府的哥兒給衝撞了?可是這和那二太太有什麼關係?頂多就算是個管教不嚴的罪名,卻不至於罰的那麼嚴厲吧?管家太太不僅丟了管家權,還被無限期的禁足,這肯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那太醫也不是個嘴嚴的,一方面不關自家的事,他沒必要幫別人守口如瓶。另一方面那賈府實在是敗落了,也沒有那威勢讓人家封口。於是別人便知道了,這太醫是去給賈敏診脈的。有了這個消息,再結合之前的種種,這結果呼之欲出了。

於是,賈府的臉面還是落地了,雖然並沒有明目張膽。但還是能從突然冷清了很多的門庭窺出一二。

林家人才不管這些,這一次的拜訪也真是風波不斷,還差點傷到賈敏。林家從林如海到賈敏、黛玉,一直到林瑾,都很堅決地表示,在此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他們是不會踏入賈府的。

黛玉和賈敏還好。畢竟一個是從那裡嫁出來的,不管怎麼說都拋棄不了,另一個前世在那裡也住了十來年,那裡面的暗流洶涌、勾心鬥角包括王夫人的敵意都看得太多了,倒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倒是林瑾小包子,本來對賈府就沒什麼好感,有眼見着母親在賈府受了委屈,眼見着那些人對自家的敵意,當時雖然沒什麼舉動,可能已經被嚇傻了,但是小小的心靈裡已經把賈府當做一個狼窩虎穴,賈府的那些人也都成了洪水猛獸,上了他的黑名單。當然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那王夫人和寶玉了。這也就導致了從此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王夫人和寶玉都生活在水深火熱裡,直到失去了一切。

至於林如海,那就是個老狐狸,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早就把王夫人列爲第一號仇敵,已經在心裡暗暗盤算着怎麼結一張天羅地網,好把那王夫人好好懲治一番。這就奠定了王夫人以後的苦日子了。

拜訪完了賈府之後,林家又接着拜訪了幾家往日的姻親故舊,包括北靜王府、陳國公府以及一些林如海的恩師同年之類的,一一打了招呼,也等於是向大家宣告,咱們林家從此之後就要再次回到京城的社交圈子了。然後終於算是在京城安定下來,林如海也接受了任命,開始正式上班了。

這其中卻獨獨漏掉了一戶人家,正是那位高權重的雍王府。

不過雍王府卻不在乎這個,甚至很贊同林家的做法。因爲之前儘管有林家救了雍王世子一事,但是林家與雍王府以前並沒有交集,這之後交集也沒多少。若是此時大喇喇的去拜訪,只怕就會被貼上雍王府的標籤。不僅那些奪嫡的皇子會出手對付林家,便是皇帝也會放棄林家,不再視爲心腹。這卻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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