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笑了笑,“道長你說了這麼多,完全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想知道,爲何如此斷定我就是素姻上仙?”
玄宗道長笑着看了她一眼,“起初我並不是很斷定,你可記得你和小狐狸血盟那一次?”
簡言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聽他繼續道,“我本是九重天宮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素姻是我下山找來的丟給掌門的徒弟,只因她適合修煉,且六根清靜,無貪念。心靜的如一面鏡子,不曾被世俗沾染,這樣的孩子爲何不收起來加以鍛鍊?”
簡言不耐的撇開臉,毫不留情的打斷,“我一點也不想聽她的事情,你就說吧,從哪裡看出來我就是她?”
“從你身上的血!”
簡言像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她仰頭一笑,若說在現代她或許還會相信,可這是古代,科學沒有那麼發達,難不成還能做血液分析不成?
梓染在一旁着急,“你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玄宗道長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素姻上仙的血,這是找到她唯一的辦法,這也是我爲掌門準備的,可惜他已經用不到了,他自己也跳下了輪迴臺。”
簡言緊盯着那個小瓶,然後臉色相當難看,“我並沒有給你血。”
“說來也是天意,當日你們血盟,血液滴在地上,我也只是好奇,畢竟你的資質不錯,就拿那小滴血與素姻的血混合,通過幻影,才知道你就是素姻。”
“那也不能說明是我,之前我可不是簡言,或者素姻上仙是被你召到我那個時代去了。”簡言依然不相信。
“你的那個時代?你和簡言靈魂出錯是陰曹地府的事情,如此換回來的纔是你們真正該走的人生。丫頭,我知道你在逃避,但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簡言退了退身子,頭疼的厲害。
“爲什麼會是這樣?在現代是個錯誤,在這裡就是正確的?既然是正確的,爲什麼還要讓我遇到景笙,然後愛上他,又要將我們拆開,你這不是捉弄人嗎?”
“言兒?”
景笙壓制住痛苦的心,輕聲呼喊。他除了這個名字是他喊的以外,還能喊什麼?
“我不是素姻,我也不想當素姻,更不想和我現在愛的人分開。”簡言指着玄宗道長和梓染,“都是你們,既然召喚我來了這裡,爲什麼告訴我這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小魔王與我何干,掌門又與我敢幹?我此時此刻,只想要景笙,聽到沒,是景笙,你們都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言姐姐。”梓染愣了愣,“你不要我了嗎?”
“不要,你走,你會拆散我們,我還要你做什麼?”簡言頭痛欲裂,只要想到有人想要分開她和景笙,心就揪在一起,難以呼吸。
梓染面色蒼白,有了血盟,只要被主人拋棄,那它唯有一死!
“言兒!”景笙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沒有人會將我們分開,不會分開。”
簡言雙手抱着頭,什麼也聽不見,腦子裡全部都是有人要將她和景笙分開的訊息,她使勁掙扎,痛苦呻吟。
梓染腦子裡全部都是簡言不要他的信息,他面色一點點蒼白下去,身子趔趄癱瘓在地,目光呆滯的看着他們。
“小狐狸?”玄宗道長嘆了一口氣,又看着不斷掙扎的簡言和麪色困苦的景笙,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上一世,素姻仙遇上掌門,再次輪迴,他動了私心先要將素姻找到,再次先讓她遇上掌門,給掌門一起機會,可是到現在也不見掌門身影,卻讓景笙遇到了她。
難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
他看了痛苦的幾人,思索片刻,才狠下心用了仙法將這段記憶給抹去,可下次若在發生此類事情,他們會痛苦百倍。梓染若被她拋棄,它便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希望這次,他做的是對的。
第二天,簡言是被餓醒的,她捂着肚子動了身子,知覺的身上很重,睜開眼睛,先看到的事景笙那絕美的臉,隨後垂下眸子,便看見梓染躺在自己身上。難怪身子這麼重,最近這小傢伙吃肥了不少。
景笙睜開眼睛,看到她笑了笑,“醒了?”
簡言點點頭,“昨天吃的什麼東西?爲何我這麼餓?”
景笙蹙眉一想頭就痛,簡言伸手揉揉他太陽穴,“頭疼?”
“嗯。”他輕應,“想不起來昨天吃了什麼,還是我們都沒有吃東西直接睡覺了?”
“是這樣嗎?”簡言蹙眉,“不行,快起來做飯,我好餓。”
景笙含笑的起身,這才發現衣服也沒有脫。他深深扶額笑,“昨晚都幹了什麼,衣服都沒有脫。你還有印象嗎?”
簡言也是一想頭就開始痛,她搖搖頭,“想不起來了,大概是玩累了直接睡覺了。”
她做起來,看着梓染依舊呼呼大睡,揪起他的小耳朵,“梓染起牀了。”
梓染動了動自己的小爪子,揮開她手,連睜眼都不想。
“你還不願意起來?”她又揪着它耳朵,“昨晚上我們都做什麼了,睡的這麼沉?”
“唧唧,我也記不起來了。”他不情願的仰着頭,努力想着,痛的他低着頭,“不行,頭疼。”
“好啦好啦,不想了。”她順了順他白毛,“想睡你就繼續睡吧。我要起來去做早餐吃。”
她翻身下牀,景笙已經出了房門。她整理好以後,梓染正盯着她。
她得意的仰起眉梢,“怎麼,被我迷住了?”
梓染眼色一沉,白了她一眼,丟她一個鄙視的眼神,收回視線,只是覺得全身無力,心裡空空的。
簡言撇撇嘴巴,大步跨出去,並關上房門。
梓染一個人在屋子裡想了昨晚上的事情,有一段記憶空白着,一想便會頭疼,他一直思索這個問題。想到了飯做好,他也沒有想明白。
“吃飯了,你還不出來?”
外面簡言喊道,“再不出來,就沒有你的了,哎呦,我們這些日子收穫了很多雞蛋喲。”
梓染肚子咕嚕咕嚕兩聲,他一聽有雞蛋,猛然爬起來,跳下去的時候,全身沒有力氣,重重的摔在地上,碰到了房間裡面的桌子,撞到了頭。
疼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景笙和簡言大驚,慌忙丟下碗筷朝着房內去。她看到地上不動的梓染,心驚一瞬,輕聲呼喊,“梓染?”
“唧唧。”——疼,好疼。
簡言小心翼翼將他抱起來,心疼道,“哪裡疼?”
“全身上下都疼。嗷嗚——”
簡言聽着他小聲嗚咽,心疼的去查看他的身子,來回這纔看到頭上破了皮見了血。
景笙忙拿出布來,將他腦袋包紮好。他嗚咽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八道,你要死了,我豈不是也活不了?”簡言瞪眼,“你這狐狸,下個牀也能摔成這樣,真是佩服。”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全身沒有力氣,尤其是心裡好像被人掏空了心一樣。空空的,很難受。”
簡言愣愣的看着景笙,她也是這樣,好像被人挖掉了心臟,一剩下空殼一般。莫不是昨日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只要去想昨晚上的事情,頭就開始疼了。
景笙伸手拍拍她肩膀,“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
“你知道?”簡言詫異的看着他。
他搖搖頭,“知道什麼?我也想不起來昨晚上到底發生看什麼事情。”
梓染痛苦的閉着眼睛,“我感覺,好像被人抹掉了記憶一樣,心裡空空的。” шшш●тtkan●C〇
“對,就是這樣。”她看着景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景笙點點頭。
“可是昨天我們不是一起在研究那個珠子嗎?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現在一想起來,就頭疼。”簡言搖搖頭。
“不要想了。”景笙嘆息,“可能是不好的記憶,被人給抹去了。”
梓染恍然,“莫不是玄宗道長來過了?”
“八成是的。”簡言道,“他怎麼也算是半仙,想去哪不就去哪了?可是爲何要抹去我們記憶?那段記憶關於神吶的?”
他們紛紛開始好奇起來。一想到和那段記憶有關係的事情,他們頭疼的厲害。
隨後簡言也只能作罷,將梓染包紮好以後,喂他吃了雞蛋,喝了粥,便將他送到了紫菱裡面,慢慢修養。
簡言反正也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她也懶得再去糾結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現在的心思,全部都是如何才能讓自己過的更好。
昨日買來的花生,現在閒來無事,便坐下來剝花生,然後再去將林子那塊地翻新翻新。
景笙坐在她對面,兩人又說又笑的一起剝花生。
一個上午過去了,他們剝的花生種子夠種林子那塊地。隨後兩人一起去做飯,一起吃飯。午後天氣越來越熱,林子陰涼的地方還是很多的。簡言抱着梓染,搬着搖椅坐在樹蔭下搖晃着慢慢睡去。景笙就在一旁剝花生。
休息了兩個時辰,簡言和梓染一同醒來。看見景笙笑道,“你怎麼不休息一會?去休息吧。”
他搖搖頭,“我不累,就剩下一點了,我再剝一會兒。”
簡言點點頭,將梓染放在搖椅上,起身便走進屋內,掬一把水清洗了臉龐,沒多久她又返回來。
梓染正靠在景笙的腿上,怏怏不樂的讓人心疼。
“昨天精神不是很好嗎?今日撞了一下怎麼就這樣了?”簡言又將他抱回來,順了順他的長毛,“你說你一個小不點,還神狐呢,將自己折騰這樣,日後你那無良的主人要是知道,豈不是拿刀要跟我拼命?”
梓染連白她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閉着眼睛不作聲。
“看你這樣,還是去紫菱裡面好生養着你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她說着便將紫菱露出來,朝着他身邊一放,一道白光,梓染便消失在她腿上。
“好了,這些花生也不要剝了,我們一起去翻新土地。”
景笙點頭起身將花生提進了屋子,隨後拿出一把鐵鍬,“走吧。”
簡言跟在他一旁,“你不休息真的沒有關係?”
他搖搖頭,“我沒有午休的習慣。”
簡言緊挨着他,“以後每天中午,你都要陪我一起睡覺才行,這樣一來你就有了習慣。”
他無奈的笑了笑,“好,日後就陪着你睡午覺。”
“這還差不多。”她嬌嗔的笑着。
兩人一起到了林子這塊空地,還有一些竹根沒有撿完。簡言讓他站在一旁休息着,她開始召喚土元素。嘴裡默唸幾句,便看到了那塊地開始冒着煙霧,一簇簇白煙從土地裡冒出來,似乎在聽簡言差遣。
簡言揮手蹲下來笑着,“小可愛們,麻煩大家啦。”
那些白煙霧圍繞着他們轉了一圈,好似一個調皮的孩子,隨後才紮在土地裡。
土壤開始變動,土質硬的漸漸被分解成一小塊,最後變成一粒粒小土壤。放眼望去,這半畝旱地半個小時不到就被土元素翻新完。
景笙拿着鐵鍬,將四角挖了田埂,還有小水溝。簡言將剝好的花生種子一粒粒倒在鉢子裡面,待景笙挖好田埂,她拿着手帕幫他擦汗。
“累了就歇一會兒。”她說。
景笙搖頭,“不累,反而覺得很開心。”
簡言含笑看着他,“爲何?”
“以前在村裡生活,下地種田覺得枯燥無味。看着地裡的麥苗總要盼着它早點熟,然後就可以拿着賣來的錢去集市上買新衣服。”
簡言含笑,她瞭解古人的生活,一年到頭不見新年,是不會添置新衣服。小孩子差不多都盼着過新年,這樣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現在不一樣了,之前基本上靠着爹孃種田,我只做幫手。如今自食其力,樂在其中。”
簡言擡起頭拍拍他肩膀像漢子一般豪爽道,“以後,你就靠着我吧,我一定會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有穿不完的衣服,有花不完的銀子。”
景笙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柔軟的玉手,緊抿着笑意,“白白胖胖估計是不行了,衣服一兩件也就夠了,花不完的銀子,我也不想要……”
簡言拿回手,斜眼疑惑,“那你要什麼?”
“你知道我最大的財富是什麼嗎?”他問。
簡言噗嗤一笑,“你最大的財富就是我啊,你以爲我真傻阿?”
景笙無奈的將鐵鍬放在一旁,越發覺得她很有自知之明,都已經猜到了還要自己開口。
簡言回頭看他又拿起了鋤頭,嬉笑着跑過去,端起地上的鉢子,晃動了手裡的花生,“你說這些能種完嗎?”
景笙回頭看來一眼,“應該差不多了。”
“關於種田,你懂的比我多。我們要種開點還是擠一點?”她扭頭看着他在土地裡挖了一個小坑。
簡言彎腰丟了一粒花生進去,隨後他揮着鋤子將坑覆蓋上。
做完後他看了看整個土地,“稀點比較好。”
簡言點點頭,於是他挖坑她丟花生,就這樣兩人鼓起勁兒,一直將這半畝旱地種完。金暉西灑,林子裡斑駁的竹影搖搖晃晃的。
做完這些,簡言直起身子捶捶腰部,“別說這點田地,真的幹起來,還是挺累的。”
想想真是作孽,小時候跟過外婆下過田地,哪裡種過地?如今穿越到這裡,扮演起了農民,開始以種地發家致富!
雖然覺得這穿越的有點坑爹,好在玄宗道長對她挺好的,還給了她這麼一個好相公。
景笙瞥了她幾眼,她正看着自己傻笑。雖然知道自己長的比女人還美,都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了,她怎麼也去學起其他人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景笙伸手遮着她眼睛,簡言眼前一黑,伸手扒開他手,“你幹嘛呢?”
“不許你這樣看我。”他拿開手,扭過頭。
簡言愣了愣,傾身上前疑惑問,“哪樣?”
景笙就知道她故意問的,扭頭頭就是不看她。簡言坐直身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原來不喜歡人家癡迷的看他?
“不行,我就要,我就要。”她笑着在他眼前晃悠。
景笙沉下臉,一把將她抓緊懷裡,伸手便去撓她,“你還要看嗎?”
“哈哈哈,你無賴,我自己看自己相公又不犯罪。”簡言抓住她腰間的手,躺在他懷裡笑的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看也可以,但是爲何和其他人那眼神一樣?”
簡言見他沒有要放手的趨勢,扭着身子,苦笑不得,“我這是欣賞懂不懂?哈哈哈,你快放開我。”
“不放,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
他停下手低着頭認真的看着懷裡的女人,似乎想要將她的容顏記在心裡,不管王后的時光如何飛逝,至少現在她是屬於自己的。
簡言漸漸平靜下來,看着他那深沉的目光,滿是疑惑,“怎麼了?”
她動身想要起來,他卻按着她。
他輕輕搖頭,伸手撫摸她額頭,眼睛、鼻子,指腹停在她硃紅的脣邊,頓了頓便低頭含住那脣瓣。
簡言呼吸一滯,即便已經親吻多次,都不抵這一次來的兇猛。滾燙的脣瓣相貼,深深吮吸着、蹂躪着、啃咬着……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好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片刻後,他伸出舌尖勾畫她脣形,大指插在她髮絲間,緊託着她的頭,直到她脣瓣開始酥麻,他才離開。又深深的親吻了她光潔的額頭,帶着邪魅的聲音道,“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