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提着兩封點心直接找到楊保,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把王家夫妻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楊保聽完,既氣惱又羞愧,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當初是他牽頭把那些房屋坍塌的村民安置在了莫家,現在王家做出這種事,這不是明擺着打他的臉麼?更何況一間土坯屋少說也得十來兩銀子,王家哪裡有這些銀子?無非是看莫家的房子好,想賴着不走才找出這種藉口!
這種沒臉沒皮的人,換作是他,即便給銀子,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屋讓給他們住,況且莫家又不缺那點子銀錢!
想到這裡,楊保沉聲道:“顏丫頭,你放心,這事就交給伯伯來解決!”
“嗯,我相信楊伯伯!只是那王大力不是個好相與的,不知他會不會懷恨在心。”
得了楊保的承諾,莫顏放心了一大半,卻有了另一層擔憂。
想到王大力的爲人,楊保倒是沒有覺得莫顏杞人憂天,便安慰道:“顏丫頭,你暫時忍耐他兩天,到時候由伯伯出面,就算他心裡有埋怨,想來也不會衝着你家去!”
莫顏一聽,對楊保的印象更好了,只是那王大力要是怪楊保多管閒事,遷怒於他怎麼辦?
楊保看出她的擔憂,笑呵呵的說道:“顏丫頭放心吧,再怎麼說伯伯也是柳楊村的村長,只要他王家還想在柳楊村待下去,就不敢對伯伯怎麼樣!”
楊保雖然只是連品級也沒有的村長,可是在柳楊村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甚至有權驅逐任何違揹他意志的村戶。
最後的一點擔憂也去了,莫顏感激地說道:“這件事就拜託楊伯伯了!”
楊保連連擺手,說到底這事他也有責任,由他出面解決是應該的。
王大力等人並不知道莫顏去村長家告狀了,接下來幾天見莫顏沒有再趕他們走,不由得得意,明裡暗裡嘲笑另外七戶正在修葺房屋的村民是傻瓜,整天悠閒地在牆角下翹着二郎腿曬太陽。
卻不知這幾乎人家也在暗暗地鄙視他們,並把他們列入了拒絕往來的“黑名單”中。
就這麼過去了四五天,那七戶村民在其他交好的村民的幫助下,很快就把屋子修葺好了。搬回去的前一天,這些人拎着雞蛋或是自己做的吃食送到莫家聊表謝意,莫顏含笑着手下,給了相應的回禮。
幾戶村民陸陸續續的搬走了,只剩下王家還沒有動靜,就在村裡的人以爲莫家默許了時,楊保帶着自己的幾個兒子找到王大力,質問他爲何還不搬走。
王大力用先前對莫顏說的那套說辭應付楊保,卻被楊保逐字逐句的當面揭穿,將他狠狠地斥責了一頓,並定下三天期限。三天之內,不管王家的屋子有沒有修葺好,他們必須搬出莫家,不然他會親自帶人過來給他們“搬家”,若是敢反抗,就把王家逐出柳楊村。
連敲帶打的一番話,讓王家的人全都傻眼了。王大力回過神來,正要去求莫顏出面,親口對楊保說讓他們留下,卻被告知莫顏一早就進城了,得晚上才能回來。
不管王大力一家如何哀求,楊保就是不肯改變主意,直接帶着兒子們拂袖而去。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八日,既是莫清澤休沐的日子,也是苟管事與張家母子被定罪的日子。
莫顏讓李忠作爲事主去衙門,自己則待在鋪子裡覈算這個月的賬目。鋪子已經開張了整整一個月,她想看看這一個月到底掙了多少銀子。
最後算下來,竟然掙了近七百兩銀子!民以食爲天,開米鋪果真是個賺錢的營生。當然,這是在成本幾乎忽略不計的前提下,再加上爆發戰事,導致糧價上漲,不然掙不了這麼多。
即便如此,莫顏也很開心了,照着這個勢頭下去,米鋪一年掙個五千兩沒有問題,這比站在寒風中賣蔬菜要容易的多。
中午時分,李忠就帶回了衙門對張家母子和苟管事的判決。苟管事作爲主謀,又是被薛家推出來平息顏小公爺怒火的替死鬼,被判的最重,直接牢底坐穿。除非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不然一輩子別想再看到太陽。
張家母子身爲從犯,也被判了十年。若是十年後,張富貴跟胡氏能活着出來,一家人倒是有團聚的可能。不過,牢裡的條件太差,兩人俱已年過半百,又沒有親人替他們打點,能否撐過這十年誰也不知道。
這樣的判決結果,在莫顏的意料之中。總之張家也好,薛家也罷,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尤其是薛家敬畏和妥協,讓那些聞到風聲,即便對那些品質優良的糧食抱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要顏小公爺這面大旗在,莫家香米就能順風順水的經營下去,這,纔是最重要的!
張家落到如此淒涼的地步,李忠心頭所有憤恨幾乎煙消雲散了,眉宇間的鬱色也消失大半,整個人看起來疏朗了不少。
惡人有了惡報,鐵頭跟王胖頭更是歡喜的緊,以後也能天天回家,不用守着鋪子了。
等到了下午,估摸着長山書院下學的時間,莫顏親自駕着馬車去長山書院接回了莫清澤。李忠三人也關了鋪子,一行人五人一道回到柳楊村。
到了家裡,幾人連熱水都沒來得及喝,王大力就闖進了大廳,李秀幾個攔都攔不住。這回他不僅帶着幾個孩子,連躺在牀上走不得路的老父老母也用門板擡來了。
王大力看到莫清澤,眼睛頓時一亮。讀書人最講究名聲,更何況這個人還被人稱作莫善人,想來不會趕他們一家走。
想到這裡,他衝到莫清澤面前哭喪着臉哀求道:“莫先生,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兒上,您就大發慈悲讓我們一家繼續住下去吧,只要捱過了冬天,開春後我們一定搬走。”
“是啊莫先生,您也有兒有女,換作您,您難道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凍死在外面?”王嫂子顯然也想到了這茬,假意的抹了抹眼睛,動之以情。
幾個孩子也跟着哀求,就連那兩個躺在門板上的老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淚。
莫清澤放下茶杯,不解的看着莫顏,用眼神詢問她怎麼回事。
莫顏卻是厭煩極了,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看着王家人大聲的說道:“爹,這事既然是村長決定的,我們就別摻和了。不然以後有人有樣學樣不聽村長的話,時間久了,村長要怎麼管理村中的事務?”
莫清澤不糊塗,想到王大力夫婦曾做過的事情,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們的打算,自然不會答應他們的請求。
於是耐下性子說道:“不是我不想答應,可我們一家也是柳楊村的村民,不能不聽村長的話。若是你們家真有困難,可以請村長出面請人幫助你們,想來村長不會拒絕。”
王大力的心不斷的放下沉,他看着莫清澤不死心的說道:“莫先生是柳楊村唯一的秀才,就是村長也要給你面子,只要你出面,村長也不會說什麼。”
莫清澤臉色一板,不悅道:“正因爲如此,我纔不會破這個例,不然以後誰家有事都讓我向村長說情,這不是存心讓村長爲難?”
原本這是大實話,可是聽在王大力耳中,全是有意推脫。他心裡驀地涌起一股怨氣,陰沉着臉看向父女二人,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這麼說,你們是不肯了?”
見他如此,莫清澤皺了皺眉還是拒絕了:“村長許諾了你們三天的時間,只要找人幫忙,是能修好屋子的。”
王大力一聽,終於死心了。他陰測測的看了莫家人一眼,冷冷一哼,喝止了還想再說什麼的王嫂子,竟是連爹孃也不顧,直接衝出了莫家的大廳。
王嫂子追了幾步沒追上,扭頭惡狠狠地瞪着莫顏他們,好像莫家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她跟幾個半大的孩子合力把兩個老人往外擡,莫清澤跟李忠上前幫忙,卻被罵作“假惺惺”,幾個孩子更是朝着他們吐唾沫。這讓原本還有些歉意的莫清澤,徹底不想再理會這一家。
單憑王家的幾個人,想要在三天之內修好屋子根本不可能。王大力不得不找村裡人幫忙,可是村裡的人私下裡都知道他們想賴在莫家,皆不想理會這種人。
因此王大力跑遍了大半個村子,被村民們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拒絕相幫,由此可見他的人緣到底有多差。接連碰壁,讓他心裡的怨氣越來越重,既怨恨村長多管閒事,又怨恨莫家不近人情,卻不得不去村長家,請楊保出面幫他找人。
楊保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暗罵着王大力不爭氣,還是幫他找了十多個人幫他修葺房屋。那些被找的人滿心不樂意,可是看在村長的面子上,到底還是去了。
人多力量大,在十幾個村民的幫助,王家的屋子三天之內就修葺好了。搬家那天,王嫂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哭天抹淚的指桑罵槐,那般大聲的咒罵連路過莫家村民都聽見了,愈發爲莫家不值。
莫顏等人心裡即便有氣,也不想跟王家的無賴理論,只遠遠地避開裝作聽不到。幾個小的卻忍不下去,跑過去跟他們爭辯,卻被王家的孩子罵的毫無還嘴之力,惹了滿肚子氣回來。
臻兒更是叫着一輩子不想跟王家的孩子成爲夥伴,再也不讓他們來家裡。
等村裡交好的夥伴們來找他玩,他滿臉委屈的把這事說給他們聽,讓他們評理。那些小夥伴自然站在他這邊,回到家裡又把這事說給大人們聽,大人們只覺得莫家倒黴,幫了人還落不了好,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幫,對王家就愈發看不上了。
……
莫清澤一個月纔回家一次,第二天,莫顏就帶着他去看了窪地、梯田和水塘,並說了她來年的計劃,也想聽聽父親有沒有更好的意見。
莫清澤含笑的聽着長女慢條斯理,有理有據的話語,覺得哪兒哪兒都好,心裡再度涌起漫無邊際的自豪感!
女兒太能幹,他這個當父親的只會自豪!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唸書,爭取一舉通過明年的秋闈和後年的春闈,取得進士資格。有了一定的身份,才能給予家人更多的保護。
說完地裡,莫顏也沒有漏過鋪子裡的事,只是略過了她跟顏君煜的交易,推說刑掌櫃幫的忙。父親纔是一家之主,他有權利知道家裡所發生的一切。先前沒跟父親提有人找茬,是擔心影響他的學業,現在事情過去了,再說出來就沒什麼了。
莫清澤聽完,又如何不知其中的兇險,他強忍着後怕,板着臉狠狠地斥責了莫顏一頓。雖然他只是個秀才,在這件事上幫不了什麼忙,可是女兒這麼大膽,連這樣的大事都敢瞞着他,要是幾個孩子真出了什麼事,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
莫顏縮着脖子,硬着頭皮承受着來自父親的另類的父愛,待他平復了些,腆着笑臉哄道:“爹,這事我心裡有數纔沒有跟你說,您看現在不是都解決了嗎?”
莫清澤睨了她一眼,哼了哼沒有說話,一副“我還在生氣,不想聽你解釋”的模樣。
莫顏見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又有些好笑。父親現在這個樣子,就跟小孩子耍脾氣一樣,不過該哄的還是要哄,免得他去了書院,又擔心家裡,沒辦法安心念書。
“爹,您放心,以後家裡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我絕不會再瞞着您,我保證!”一本正經的說完,她還豎起了三根手指,樣子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對上長女水汪汪的大眼睛,莫清澤就是有再多的怒氣也消散了,更何況他氣的不是莫顏瞞着他,而是在氣自己。
作爲父親,不能給兒女們依靠,反倒要讓女兒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解決危難,讓他不受任何干擾。這種深深地挫敗感,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即便如此,未免這丫頭以後再對他隱瞞,莫清澤還是板着臉說道:“這次爹就不計較了,若是再有下次,爹寧可退出書院,也要在家裡守着你們。”
“嗯嗯,決計不會再有下次!”莫顏頭如搗蒜,連聲應下。
莫清澤滿意的摸了摸長女的頭,見她已經快要到自己的肩頭,明年九月她就要及笄,心頭不由得一動。
最近一段時間,他除了唸書,還在留意書院裡那些未曾婚配的學子,倒也發現了幾個家世相當,又勤奮好學的青年才俊。
這些人俱是十七八歲,相貌也不算差,只是品行方面有待考察,若是真的合適,倒是可以請人說合一下。
想到這裡,思想開明的莫清澤決定徵詢一下女兒的意見:“顏兒,爹想在你及笄之前,給你定下一門親事,你覺得如何?”
“啊?”話題轉換的太快,莫顏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看着他爹。
莫清澤無奈的笑了笑,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又重複了一遍。
定親?
莫顏跟跟雷劈過似的,一動不動的盯着莫清澤,腦海裡卻浮現出蕭睿淵臨走前叮囑的那些話,其中有一句就是——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定親知不知道?就是你爹逼迫你也不行!
額,怎麼又想起那個人了?肯定是那天他說的話太霸道,把她嚇到了。嗯,一定是這樣!
忍下心頭的浮躁,莫顏有些慌亂的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見她爹正含笑的看着她,心知他是誤以爲她在害羞。
那她是該故作羞澀的跑開,還是低着頭扯着衣角羞澀的發表一下意見?
只是她演技不到家,實在是做不出來扭扭捏捏的模樣來,於是擡起頭直視着父親,滿臉認真的說道:“爹,我還小呢,不想這麼早嫁人!”
莫清澤笑道:“只是先定親而已,你不想早些嫁人,晚兩年等到十七歲也使得。”
十七歲也只是高中生啊啊啊!莫顏心裡瘋狂的吶喊着,只得硬着頭皮說道:“爹,這也太突然了,我真不想這麼早就定親!”
莫清澤一聽,不贊同道:“不早了,女兒家大多是在及笄之前就定下親事,及笄之後就嫁人的比比皆是!若是拖的太久,適齡的好男兒都該被人挑走了!”
他還是傾向於在書院裡找女婿,別的不說,才識還是有的。尤其是他看中的那幾個學子,年紀輕輕地就有了秀才的功名,想來盯着的人也不少,他就算使人去說,也不一定能成。就算他的顏兒夠優秀,配那些人綽綽有餘。
見莫清澤鐵了心要在她及笄之前定親,莫顏一個頭兩個大,卻不得不阻止,免得他爹看中了誰,到時候直接給她定下,那真是哭都沒地兒。
“爹,家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件事就先放一放,等我及笄後再談成不?”
莫清澤見她如此排斥,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一來,那幾個人還得好好考察一番,二來,等他考中了舉人,甚至考中了進士,把握也大一些,選擇性也更廣一些。總之,找的女婿勢必要讓女兒的後半輩子喜樂無憂。
莫顏不知道莫清澤爲她的後半輩子操碎了心,未免父親再提,又連忙跟他一道去了果園。此時,果苗光禿禿的葉子全掉光了,只剩下樹幹上綁着的一圈一圈的草繩。
佟家把果園照看的很好,並沒有出現果苗死去的情況。在兩座果園裡逛了一圈,二人又去佟家看望佟大爺。
也不知是不是佟家吃的米糧皆出自莫顏空間的緣故,以致佟大爺的身子好了許多,不再像往年那樣一入冬就只能躺在牀上,喝着大碗大碗苦澀的藥汁。
現在佟家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收入,莫顏給的米糧也足足的,甚至小花它們獵回來的野物也時不時的送來一些。佟家的生活條件比之先前,提高了許多,短短几個月裡,小清就長壯了不少,小臉上也有了血色。
對此,佟大娘深深地把這份感激藏在心裡,愈發用心的照看着果園,能不請人她就儘量自己做,給莫顏省了不少事也省了一筆開銷。
父女倆在佟家待了一會兒,就起身回家了。
眼見快要到中午,莫顏來到廚房開始準備午飯,李燕就幫忙打下手。幾個小傢伙自從吃過火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只是經常吃火鍋容易上火,是以過去了十多天,也沒有再吃過。
今日一家團聚,雖說陽光普照,但是氣溫很低,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頓火鍋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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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花和大白在,家裡的野物一直不曾斷過,廚房外的屋檐下掛的滿滿兩排,全是醃製好的野味,留着自己吃或是當成禮物送給親友都很不錯。
李燕挎着籃子去了趟後院,不一會兒就從大棚裡摘回來一籃子蔬果青菜,一邊洗一邊說道:“今年冬天這麼冷,咱們種的蔬菜還是長的這般好,村子裡的那些大棚蔬菜就不行了,像絲瓜、辣椒根本不結果,只有青菜、菠菜還能換幾個錢。那些村民虧的這般厲害,有戶人家還是借的印子錢,要是年前收不回本錢,就要賣女兒還債呢!”
“賣女還債?”莫顏震驚了:“就不能緩緩,等有銀子了再還?哪怕到時候多還一點,也總比賣兒賣女骨肉分離要好啊!”
李燕撇了撇嘴,不屑道:“那戶人家是女人當家,印子錢也是女人去借的!她是繼室,要賣的那個女兒也不是她親生的,她心疼什麼?怕是爲了給自己的兩個女兒多添些嫁妝,巴不得找藉口賣了那個繼女!”
莫顏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不是所有的繼母都是壞人,但是人都有私心,不自覺的會偏向自己的骨肉親人,這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果偏向的過程中故意損害別人,那就是惡毒了!
李燕卻沒有停止八卦,繼續說道:“聽說在逃難的路上,那個女人就想撇下繼女,只是那繼女也是個堅強的,一直緊跟在後面,一路就靠着喝水吃草根活了下來。這不,日子剛平穩下來,那女人又開始作,現在還把主意打到繼女身上,實在是太狠毒了!”
“那女孩的爹就不管麼?”莫顏忍不住問了一句,雖說有後娘就有後爹,但是再怎麼樣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作踐吧!
李燕聞言,語氣愈發的不屑:“她爹就是個窩囊廢,連家都讓那個女人當了,那女人又給他生了唯一的兒子,他敢管麼?”
莫顏搖了搖頭,這繼女簡直就是前世農家種田文小說中爹不疼,娘不在的“小白菜”女主!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像小說中寫的那樣成功逆襲,變身白富美,倒打極品奇葩。
李燕不知道莫顏的腦洞已經突破天際,見她好像感興趣,又說了好些繼母與繼女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其精彩程度堪比小說話本。
畢竟是發生在身邊真實的事,莫顏沒辦法當成消遣的故事來聽,只是心裡對那個女孩多了幾分同情,可是要說讓她爲那個可憐的女孩做些什麼,她也做不到。畢竟那是人家的家務事,沒有讓她一個外人插足的道理。
莫顏用力的揉着麪糰,等差不多了,就在竈裡燒了一把火,將鍋燒熱,又把面盆放在鍋裡。現在氣溫太低,麪糰就放在冰冷的竈臺上發不起來,下面有了熱氣無疑會快很多。
接着,她開始跟李燕洗洗切切,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將所有的食材全弄好,鍋裡的面也發起來了。
莫顏拿出大簸箕,將發麪倒在上面,加入蜂蜜後,做成了一個個長條,再用菜刀切成小小的饅頭一一擺好,蓋上乾淨的白棉布,放在鍋上繼續用竈裡的餘溫發麪。
等小饅頭髮好,李燕在竈下燒火,莫顏往鍋裡注了一些水,上蒸籠開始蒸饅頭。待饅頭蒸好後,又把鍋洗乾淨了燒乾,倒入了半鍋油。油沸騰後,開始往裡面下蒸好的小饅頭。這樣炸出來的小饅頭又香又軟,酥脆的表皮非常好吃。
聞着廚房裡傳出的酥炸小饅頭的香味,正在被父親考校功課的臻兒,硬是把一篇原本背的滾瓜爛熟的文章背的吞吞吐吐,得了莫清澤幾個兇殘的爆慄。
反倒是雲昭表現的很好,儘管肚子裡傳出來飢餓的咕嚕聲,卻能穩住心神,順暢的把一篇難度較高的文章背了出來,並精準的分析出了其中的大意,讓莫清澤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