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國順德元年十一月十五日,一件震驚整個京城的事兒發生了。
大晉國皇宮侍衛長追風,在青州元寧縣二龍山挖出了幾具怪獸的骨骼,這些怪獸的骨頭碩大無比,一根腿骨就比一個人還大,怪獸的頭骨更是嚇人,碩大無比不說,居然還長了兩隻牛角。
沿途觀看的百姓們見到車上那些巨大的骨頭,都敬畏的跪下來,對着那些骨頭膜拜,還有人到處散佈謠言,說是妖孽出世,天下要大亂了。
只是,這些謠言還沒有散開,就有侍衛拿着畫有雙角怪獸圖案的告示貼在了沿途醒目的地方,詳細的告知百姓們這些骨頭是什麼,免得百姓們無知,見到這些骨頭後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骨架運到了皇宮,拼湊起來後,跟采薇之前畫的一模一樣,衆臣見了,不禁都對皇后娘娘的博學多識心悅誠服,南宮逸也爲此頗感自豪。
多虧了自家娘子淵博,不然,二龍山成千上萬的百姓們就會因爲朝中某些重臣的愚昧無知枉送了性命,他也會因此揹負上多少條人命債!
藉此機會,南宮逸趁機發落了幾個迂腐不堪的重臣,褫奪了他們握在手中的權利,提拔起了幾個年輕有爲的有志之士,整頓朝綱,朝野中很快面目一新,有了新的氣息。
這些事兒,南宮逸全部都歸功於自家的媳婦,要不是她,他還找不到機會收拾那些手握重權的老臣們呢,收回了握在他們手中的權利,對他,對朝廷,都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
十一月底,南宮逸帶着太后和他媳婦,皇室的皇子公主們,並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到皇家獵場進行一年一度的秋狩。
其實,采薇並不贊同秋狩這個活動,在她的觀念裡,每種動物都有生存的權利,而人作爲做高級的動物,若是爲了生存填飽肚子,去獵殺它們也就罷了,可是僅僅爲了取樂,就剝奪了它們生存的權力,實在是太不道德。
但是,她也知道,每一種社會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社會的發展,人們思想意識的進步,需要一個緩慢的循序漸進的過程,她會努力去促進這個社會發展進步的速度,卻不會去強制他,否則就會拔苗助長,適得其反。
如今,她的很多做法已經挑戰了這個封建制度的權威,比如,她勸諫南宮逸廢除了凌遲、五馬分屍等酷刑,廢除了株連九族的不合理的刑罰制度,還廢除了帝王的殉葬制度,這些決策都無一不在朝中引起不小的風波,甚至有臣子指責采薇牝雞司晨,指責南宮逸迷戀女色,任由女子干涉朝政。若不是三角龍事件幫她挽回了些局面,朝中的大臣們道這會兒還在振振有詞的彈劾她呢。
所以,在狩獵這件事上,她雖然不贊同,卻選擇了保持沉默,沒有再進一步激化她跟臣子們之間的矛盾,大不了,她去獵場後幹呆着,不去圍獵就是了……
到了秋狩那日,采薇和南宮逸同輦而行,從宮中出發,由內城到外城,最後直上御街,出了京城大門,浩浩蕩蕩的直奔獵場而去。
皇上皇后出行,自然是提前戒嚴,清掃街道,沿途中鴉雀無聲,百姓們早就被驅散了,只有噠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軲轆的滾動聲。
皇家獵場距此二十餘里,若是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就到了,但因是皇上皇后的鑾駕出行,有許多繁瑣的排場,還有許多人是步行着去的,所以走得很慢。
采薇坐着無聊,就躺在南宮逸的腿上,一邊把玩着他腰間垂下來的象牙香球,一邊跟他說話。
“哎,菲兒和湘雲都沒有去獵場,就只我一個人在那幹呆着,太沒意思了。”
因爲杜氏這幾天就要生產了,所以,菲兒連布莊都不去了,整天守在家裡陪伴着母親,秋狩的名單上本來是有她的,但是被她給拒絕了。
湘雲也沒來,聽說湘雲跟莫子離和離後,大病了一場,連她奶嬤嬤三七都沒去成,如今略好些了,打算這幾日在大國寺給謝嬤嬤做一場法式,好好的超度她,讓她早日投胎託生,所以她也沒有來。
南宮逸低下頭,看着躺在腿上撅着嘴兒的小媳婦,不覺笑着調侃道“怕什麼?有爲夫在,定不會讓娘子寂寞的。”
說往,彎下腰,湊在她耳邊,不懷好意的說“那本春宮上的招式朕已經熟記於心了,正好這幾天咱們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省的娘子沒意思……”
采薇一下緊張起來,嚯的坐起身,怒斥道“你這慾求不滿的禽獸,好端端的記那些亂七糟的圖做什麼?再說,誰說要跟你切磋了?”
‘禽獸’這個比喻令南宮逸很是不滿,他辯解說“聖人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慾和性慾都是人的本能,娘子何必要貶損朕呢?記住那些招式也是爲了提升我們之間的快樂,難道娘子希望爲夫一個姿勢做到底?”
采薇咬了咬牙,坐直身子,學着皇后該有的端莊模樣,正色說“先賢們也說過,君子宜修身、宜養性,切勿貪戀色慾也,你自己反思一下,除了我大姨媽來的那幾日,你哪天消停了?哦,對了,我記起來了,我大姨媽來時你也沒消停,每天都讓我用手幫你呢!”
一邊說着,她一邊伸出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以示對南宮逸的鄙夷。
采薇的手白白的、嫩嫩的,嬌小纖細,柔若無骨,形狀極美,粉潤的指甲亮亮的,貝殼一般,每一片都精緻得像藝術品似的,看得南宮逸眸色一深,眼中的慾望之色染了開來。
采薇一見他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思,剛要嚴詞斥責他,人已經被悲催的撲到了……
龍輦外,劉喜聽着裡面劇烈的喘息聲和呻吟聲,看了自己腹下一眼,言不由衷的嘀咕說“整天干那事兒多累呀,還是割了的好昂……”
此時
數千裡之外的鮮卑國皇宮裡,鮮卑國的吉雅王后一身黑衣,盤膝坐在法壇上,她的面前放着一張矮木桌,上面放着一隻長形的盒子,盒子邊兒上還燃着兩支蠟燭,那兩支蠟燭上面畫着奇怪的符,而且蠟燭的顏色也發黃,看起來很陳舊了。
但若是行家在此,一定會發現這不是普通的蠟燭,而是用人的脂肪提煉出來的,吉雅王后喜歡用人油蠟燭來做法,也喜歡聞那種人油燃燒的味道。
桌上的兩根蠟燭火苗很旺,但相對於陰森的法壇來說,這點光線算不上明亮,蠟燭火苗躍動的光影裡,桌上還放着兩隻小盤子,看起來像花瓶,裡面插着一些像乾草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看着像草,但若是定睛看的話,那草竟然像是活着一般,不停在瓶子裡扭動着!
而且,法壇下還擺着一圈古古怪怪的盒子,地上撒着紅的白的黃的像顏料又像是紙屑的東西,桌上地上都畫着血淋淋的符。
吉雅王后唸了幾句咒語,從矮桌上拿起裝有頭髮的盒子,緩緩的走下了法壇,走到法壇下一隻香爐般的器皿前,那裡裡面是屍油燃燒着的火苗。
遼丹的大國師勒躂協助她,幫她把桌上盤子裡的乾草拿了出來,平鋪在桌上,火苗跳動着,照在那對乾草上,只見那些乾草竟然在桌上蠕動了起來。
細看那些乾草,形態生得也奇怪,一頭粗一頭細,並生在一起,生蠕動的正是這一粗一細的草葉,它們看起來似乎像是要結在一起的樣子!勒躂在將乾草拿出來以後就不管了,吉雅皇后對着面前的火爐唸唸有詞,邊念詞邊手舞足蹈,不停地從身旁放着的盒子裡抓出東西來往火爐裡投擲。
每投擲一次,火苗竄得越旺,而她的動作幅度就越大,直到把盒子裡的東西都投進火爐裡,嘴裡還一直唸唸有詞,癲狂地似全身痙攣一般!嘴裡的念着的咒調子越來越高,音也越來越詭異,而就在火爐裡的火苗顏色變得詭異的時候,她一般抓起拿進盒子,將盒子連同裡的髮絲一齊丟了進去!
東西丟進去之後,火苗呼地竄得老高,吉雅王后一把抓起桌上已經自動結成結的乾草,狠狠擲進了火爐裡,而她面前的火爐裡,一堆東西燒融在裡面,咒語在繼續,吉雅王后的法術也在繼續,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該出現在火爐中的一道魂魄並沒有出現!
吉雅王后懵了,這個法術她用了幾十年,從未失手過,今天,怎麼不管用了?
勒躂國師也不可思議的望着火爐,可怎麼看,這裡也沒有那道該出現在這裡的靈魂。“吉雅王后,這是怎麼回事?”
吉雅王后看了火爐半日,忽然扭動着身子繼續做起法來,聲音已經變得低沉嘶啞,頭顱晃動形似癲狂。
這回,她用的法術更加厲害,更有效,然而,做完法後,她怒了。
“娜娜上當了,這些頭髮根本就不是穆采薇的,而是一個死人的頭髮,那個人馬上就要投胎轉世了,難怪拘不到她的靈魂!”
勒躂國師失望的說“看來,我們白忙活一場了,可惜了這些童子屍油燭!”
吉雅王后怒氣衝衝的對侍衛說“去,派人告訴娜娜公主,把那個膽敢欺騙我們、耍我們的賤女人給我碎屍萬段!”
侍衛下去了,勒躂國師說“王后不要着急,我們大汗不僅在嶺北安排了人手,在大晉國都也安排了人,早晚會拿到她的頭髮的!”
吉雅王后陰森森的說“這個賤女人,搶走了我女兒的男人,還把我的女兒害得那麼慘,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勒躂忙說“吉雅王后,您答應過我們大汗要把她的魂魄交給我們大汗的。”
吉雅王后冷笑道“似的,我是答應過他,但是,得等到我折磨夠了她,才能把她交給你們的大汗,回去告訴你們大汗耐心等着,穆采薇遲早會變成他帳子裡的玩物的!”
被他們惦記、算計的人,這會兒已經到達了皇家獵場,正渾身痠軟無力的歇在了獵場的行宮裡,連接見公主郡主和官家的千金們的力氣都沒有了。
剛剛在龍攆上,她差點兒被這男人給拆了,下輦的時候腿還打哆嗦呢,要不是喚秋和春柳攙着她,她一定會在衆人面前出醜的!
哎,真是太丟人了,采薇握拳,心裡不斷的腹誹着,可惡的男人,都怪他!
躺在榻上,一想到害自己到這般田地的男人,她就不自覺的磨牙,本來被他蹂躪成這樣就夠她心塞的了,更讓她不平的是,男人居然像沒事兒人兒似的,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的出去打獵了。
憑什麼?每次事後她都丟盔棄甲,如遭重創,而他卻越發的精神百倍,彷彿被打了雞血一般,明明一直是他在動好不好,幾個時辰的劇烈運動都沒讓他有分毫的疲憊,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這事兒是男人的原動力不成?
她一邊憤憤的想着,一邊沉沉的睡去了,大傷元氣,須得好好的歇歇才行……
京郊的大國寺內,建安侯府的千金武湘雲,整一身素縞的跪在謝嬤嬤的靈位前,一面燒着紙錢,一面聽着中尼姑們誦讀往生咒。
回孃家一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出大門,乍回孃家時,她因之前所受的屈辱鬱結於心,大病了一場,躺在牀上足足半個月纔起來,這期間,連謝嬤嬤的三七忌日都沒能參加,如今她的身子好轉了,便稟明瞭母親,來寺院給她做法事超度。
來之前,建安侯府已經派人來通知大國寺的住持,住持不敢怠慢,前三天就關閉了寺院,命衆尼姑們用心打掃,寺廟的各種用香薰了,免得侯府的小姐來此嫌腌臢。
這會兒,住持披着加沙,帶着衆尼,打動鼓鈸,搖動鈴杵,發牒請佛,獻齋贊供諸天護法監壇盟主,“謝氏乳孃,早登極樂。”
法事繁冗,湘雲一早就來了,快到午時尚未結束。
湘雲命隨行的翠屏和翠蘭下五十兩銀子的襯錢,隨後到後院的乾淨禪房去歇息。
下午還要請天王拜懺,設浴召亡,參禮三寶,追薦到傍晚時分,翠屏因她大病初癒,怕她累到,便勸她現在禪房裡先睡會兒,等睡醒了在懺疏就是了。
湘雲大病初癒,身子正虛,勞累了一上午也早就撐不住了,聽了翠屏的勸告,便依言到了後院兒給香客們準備的禪房內,準備睡一會兒再起來。
翠屏和翠蘭二人服侍着湘雲躺下,便悄悄的退出去,自去尋尼姑要尋齋飯吃了。
湘雲躺下後,因太累,剛躺下不久便睡着了,正睡得香甜,忽然覺得臉頰癢癢的,似乎有人再摸她,恍惚中,她還以爲是蟲子再爬,便閉着眼,擡手打了下去。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她的手打到了另一隻手上,湘雲僵了一下,瞌睡一下沒了。
有人進來了!
有人在摸她!
天吶!
她倏地睜開了眼,忽的一下坐了起來,當她看到坐在她的榻邊的男人時,頓時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向榻角逃去,“翠屏、翠蘭——”
她失張失志的叫喊着,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見她這麼怕自己,莫子離的心裡難受極了,他站起身,忙輕聲安撫她說“湘雲,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聽說你病了……”
湘雲躲在角落裡,驚慌失措的說“你走,誰稀罕你來關心我,咱們不是已經和離了麼?我跟你再也沒有瓜葛了,你快走,我不想見到你!翠屏——翠縷——”
湘雲喊叫起來,一邊兒防禦似的把枕頭、被子砸向莫子離。
莫子離站在榻邊,沒有躲,也沒有閃,任由那些枕頭被子砸在他的身上,他已經被有力氣躲閃了。
‘和離’、‘沒有瓜葛’‘這些字眼兒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或深或淺的紮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喘不過氣來,臉都白了。
他擡眸,望着驚恐萬狀的湘雲,痛苦的說“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你跟我生氣,想打我、罵我都行,要是你還覺得不解恨的話,扎我幾刀也使得,只是湘雲,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從新來過好不好?這一次,我保證絕不傷害你一分一毫,你想怎麼樣我都聽你的,只要你跟我複合,我……”
“休想!”
湘雲用力打斷了他,她怕他,躲他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與他複合?就是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是不肯的。
“莫子離,你別做夢了,我武湘雲寧願死都不會跟你複合的,絕對不會,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不然我就叫人了,走,走啊——”
莫子離一晃,踉蹌的退後了兩步,擡頭望着她,神色痛楚“湘雲,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湘雲定了定神,斬釘截鐵的說“不會,絕對不會的,莫子離,你還走吧,別在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兒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行嗎?”
莫子離沒有回答,只垂眸苦澀的笑了。
不出現在她面前,想她想的五臟六腑都再疼,怎麼辦?一個月了,對他來說比一生都要漫長,沒有她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黯淡無光的,這種行屍走肉的日子他受夠了,之所以在建安侯府收買下人,打探她的消息,做這些以往他根本不屑於去做的事,還不是因爲放不下她。他也想有骨氣的一走了之,從此與她再無交集,可是,做不到,怎麼辦?
“小姐,你怎麼……啊,公子——”
翠屏和翠縷跑了進來,一見到莫子離,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剛剛她們以爲小姐睡着了,就趕着去用齋了,結果一回來就聽到小姐的禪房裡有聲音,趕進來一看,就發現了不知何時潛入的莫子離。
兩個丫頭都急了,小姐是和離之身,本來聲譽就差,若是再有男人出現在她的房中,對她的聲譽更會產生致命的影響。
小姐的清譽不能在有一絲一毫的損害了,自從小姐和離回府後,府裡姨娘庶女們明裡暗裡的沒少說小姐的閒話,特別是花姨娘所出的三小姐武湘凌,原本已經許配了人家,那戶人家聽說湘雲跟理國公府的公子和離後,竟然上門退了跟三小姐的親事。
三小姐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見人就講湘雲的壞話,有的沒的什麼都說,往死裡擠兌她,湘雲自知自己連累了她,便不與她計較,只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着,要不是心理壓力過大,她也不會病得那麼重,半個月都起不來身。
今天,若是離公子出現在小姐禪房的事兒傳出去,小姐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家裡的姨娘小姐們非得用唾沫星子把她給淹死了不可。
所以,兩個丫頭雖然着急,卻並不敢喊人,只能低聲哀求着“公子,求您快走吧,萬一被人看見您出現在這兒,我們小姐在府裡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莫子離正因爲湘雲的話心痛,聽到了翠屏的哀求,怔了一下,什麼叫更難過了?難道,她在府裡的日子不好過?
轉念又一想,是了,一個和離的女子回到孃家,必定會給孃家帶來許多不好的影響,府裡的人對她不滿是一定的,想來,她在府中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不然她也不會瘦得弱不勝衣,他瞅着都心疼了!
緩了口氣,莫子離看向湘雲,心疼的說“你在孃家的日子不好嗎?有人欺負你?”
有了兩個丫頭仗膽兒,湘雲已經不那麼害怕了,她握了握拳,說“沒有人欺負我,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置喙,這是我的事,別忘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聞言,莫子離背在身後的的手緊了緊,說“不管你怎麼看待我,但是別人欺負你,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湘雲聽了,冷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來管我?”
莫子離坦然的說“我是你丈夫,自然有資格管你!”
一聽這話,湘雲差點被氣笑了,她冷笑着說“我記得一個月前,皇上金口玉言,判定咱們倆和離的,難道是我記錯了?還是你瘋魔忘記了?”
莫子離說“雖然皇上下了旨,但是和離書上我沒有簽字,咱們大晉國律,和離書須得男女二人簽字畫押才能生效,所以,即便是皇上判定的和離,我沒在和離書上簽字,一樣做不得數的。”
他強詞奪理,居然還以她的丈夫自居,真是把湘雲給氣壞了,她握了握拳,大聲說“隨你怎麼想,反正我不認爲我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是你再來騷擾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莫子離苦笑起來,說“你又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呢?不過,不管你怎麼對我的,都是我應得的,只要你高興,你對我做什麼我都認了。”
見他一直站在那裡,分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湘雲懶得跟他爭辯了,就算爭辯了也沒用,這個人固執得想一塊石頭,根本不會聽她的。
她飛快的穿上自己的衣裳下了地,想要離開這裡,翠屏和翠蘭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忙着幫她穿鞋子,系衣裳。
穿戴好後,她連一個字都沒有對他說,甚至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急匆匆的往外走了,好像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似的。
望着她的背影,莫子離一陣心衰,一個月來,他想她想得近乎於癲狂,吃不香、睡不着,可人家見了他,就像見了鬼似的,沒想他一分一毫不說,還對他百般的厭惡。
他一向清高自傲,性子冷漠,換做以往,人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一定會掉頭走掉,這輩子都不會在跟她有所交集,但是現在不行,他已經摺在她的手裡了,在她面前,他的自尊和傲氣什麼的,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別說是尊嚴傲氣,只要她肯回頭,就是讓他跪下,他也是肯的。
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要是真跪一個女人,他這輩子都會被人看輕,被人恥笑的。
但是,看輕和恥笑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她肯回頭,跪下了又算得了什麼?
“武湘雲!”
他吼了一聲,聲音大得嚇了湘雲一哆嗦,她顫巍巍的回過頭,驚恐的看着他“你要…。幹什麼?這可不是你的理國公府,你要是亂來,我……”
“你說,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是不是要我跪下才行?”
“你說啊?”
莫子離大聲吼着,向前走了一步,定定的看着湘雲。
然而,湘雲卻驚恐的退後了一步,像逃避瘟疫似的,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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