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桂花和金東凌到家之前,顧雨娘已然回到家中。
杜桂花和金東凌進屋後,顧雨娘關好屋門。
握住杜桂花的手,“娘,您沒事吧?沒被嚇着吧?”
她感到孃的手心冰涼
。
杜桂花捂着心臟的位置,悄聲說道:“說實話,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幸好馬大夫帶走你王大娘,我怎麼想怎麼覺得村長那些人想抓你王大娘。”
“娘,您猜得沒錯,王大娘的兒子如今是齊城的守城將領,鞍達他們想抓王大娘來威脅她兒子呢。”顧雨娘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的竟然幫到王大娘。
猶記得那天她想晚上去找葉盧文的屍體,當時無爲讓她先修煉。
暗自慶幸自己聽了無爲的話,不然就不會偷聽到薩布派人找馬大夫,若是沒有通知馬大夫離開,王大娘此刻不是被馬大夫帶走,而是被薩布的人帶走。
“原來如此。對了你王大娘有消息了嗎?”杜桂花關切地問道。
魅鳳還沒有回來,顧雨娘自然不能說出王大娘的消息,只好說道:“還沒有。娘,我們再等等,等魅鳳回來。”
“也只能這樣了,以後我們說話注意點,娘總覺得有人跟着我們。”杜桂花壓低聲音說道。
金東凌亦點點頭,“我也覺得是。”
顧雨娘側耳一聽,確實有人在外面監視他們。不過那些人武功不高,想偷聽屋內的說話聲,根本不可能。
“娘,我們去找找王大娘吧?”顧雨娘高聲說道,給了東凌一個眼神,示意東凌不要吭聲。
給了杜桂花一個配合我的眼神。
杜桂花會意,故意說了一聲“噓”,然後打開門四處張望一下,緊接着關上門。
“雨娘,幸好外面沒人。這個時候你還敢出去到處找你王大娘?你王大娘八成攤上事了,以後我們得與她保持距離。即便她回來了,也不許你跟她說話,明白嗎?”
顧雨娘裝作不情願的說了一句,“好吧,不說話就不說話。”
“這就對了,閨女,這樣可以避免惹上麻煩,咱們說定了,誰也不許出去找你王大娘。”
杜桂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命令道。
“好吧,娘,我聽您的。”
金東凌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剛要開口問,被顧雨娘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屋外監視的人聽了一會,沒什麼收穫,撤走。
回到鞍達那裡回話。
“村長大人,表面上那個杜桂花和王寡婦關係好,但現在一聽王寡婦可能攤上事了,竟然不准她閨女出去找王寡婦,還讓她閨女以後見了王寡婦離遠一點。”
鞍達若有所思,“不可掉以輕心,還是要繼續監視顧雨孃家。杜桂花想和王寡婦撇清關係,但王寡婦現在不知道杜桂花心中所想,說不準哪天還會傻乎乎地找人給杜桂花報平安呢。”
“遵命。”鞍達的手下退下。
牛管事湊到鞍達面前,“老爺,那我針對顧雨孃家的計劃還實施嗎?”
“暫時不要動顧雨娘一家,留着他們有用,讓他們多蹦躂幾天吧。”
鞍達邊說邊將手中的紙揉捻成紙團
。
“阿嚏”,“阿嚏”,顧雨娘連打兩個噴嚏。
“是誰在說我嗎?怎麼又打兩個噴嚏?”
顧雨娘喃喃低語。
入夜後,杜桂花在自己家睡覺,顧雨娘只能與傻子在一屋。
魅鳳一直沒有回來。
顧雨娘來回踱步,“東凌,魅鳳怎麼還沒有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想進空間,可傻子一直守着她,該怎麼辦呢?
金東凌忽然來了一句,“魅鳳沒事,馬上就回來。”
顧雨娘停下腳步,驚訝地望了金東凌一眼。
還沒來得及問他話,魅鳳已然進屋。
顧雨娘更加驚訝,東凌說得是真的。
杜桂花從自己那屋跑出來,低聲問道:“魅大俠,怎麼樣,馬大夫他們沒事吧?去哪裡了?”
魅鳳往門邊倚靠,“我肚子好餓。”
杜桂花趕忙往竈房跑,“給你留着飯呢。”
沒一會功夫,饅頭、紅燒肉和大米湯端上桌。
魅鳳飽餐一頓後,才緩緩開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閃身離開。
“哎……”杜桂花一臉失望。
顧雨娘關好房門,小聲說道:“娘,隔牆有耳。魅鳳現在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經顧雨娘提醒,杜桂花忽然記起有人監視她家的事。
“好吧,我們睡覺去。”
見杜桂花起身回屋,顧雨娘和金東凌一起回臥屋。
“東凌,早點休息吧。”顧雨娘往炕上一躺。
有娘在那屋,她也沒法再與東凌分炕睡。
金東凌異常開心,他喜歡和雨娘躺在一起。
“師姐,你今天真的不去那屋睡了?”
“是的,快躺下休息吧。”
得到顧雨孃的肯定回答,金東凌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娘在那屋住的話,雨娘就會在這屋睡。
前幾天他怎麼就沒想明白這件事呢?還把娘推到王大娘那裡住。
傻子忽然來了一句,“師姐,我真傻。”
“東凌不傻,乖,快睡覺。”
等東凌睡着,她可好進空間。
金東凌乖乖聽話的躺到顧雨娘身邊,仍舊保持一尺的距離。
躺好之後,剛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坐起來。
顧雨娘低聲問道:“東凌,你幹嘛呢?不是睡覺嗎?”
金東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還沒有換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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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直接睡吧。”顧雨娘不是不想看傻子脫衣服,可又怕看到之後,受不了誘惑想摸上一把。
金東凌哪裡肯,非常執拗的脫衣服換睡袍。
顧雨娘趕忙閉上眼睛。
“師姐,我不怕你看的,你睜開眼睛就好。”金東凌的聲音傳進顧雨孃的耳朵。
顧雨娘搖搖頭,“你換好睡袍之後,告訴我一聲。”
“換好了。”
顧雨娘睜開眼,這傻子換衣服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真的已經換好。
她心中有些小失落,沒有看到美男的健壯體魄。
她就是如此矛盾,看吧,怕被誘惑;沒看着吧,遺憾。
金東凌開心地躺到炕上。
“東凌,還沒熄燈呢。”顧雨娘提醒。
瞬間,油燈熄滅。
“油燈正好着沒了嗎?”顧雨娘喃喃低語。
金東凌沒有吭聲,而是睜着眼睛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兒。
顧雨娘在夜間可以視物,能看到傻子在看她。
“東凌,你老看我幹嗎?”
“師姐,我喜歡看你。”
傻子眨巴眨巴眼睛。
儘管天黑,顧雨娘仍舊能看到那傻子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睛。
“睡吧。乖東凌,閉上眼睛。”顧雨娘柔聲說道。
傻子的腦袋不自覺地朝顧雨孃的懷裡靠了靠。
令顧雨娘驚訝地不是傻子的動作,而是她自己的反應。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的手已然放在傻子的腦袋上。
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傻子的腦袋。
傻子像一隻小乖貓一樣在顧雨孃的懷裡蹭了蹭。
顧雨娘暗罵自己這是母愛氾濫嗎?
趕忙抽回手。
傻子再次在她的懷裡蹭了蹭,好好聞的味道,他使勁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顧雨娘往後躲了一下。
傻子擡起頭望着顧雨孃的眼睛。
“師姐,我還要剛纔那樣。”
用手拉着顧雨孃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腦袋上。
爲了讓傻子早點入睡,顧雨娘決定再母愛氾濫一次,再次輕拍傻子的腦袋,嘴中喃喃低語,“睡吧,乖東凌睡覺。”
這一次,金東凌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
沒一會功夫,顧雨娘聽到金東凌的均勻呼吸聲
。
確認東凌睡着後,她快速進入空間。
“無爲,你……我……”顧雨娘想開口問無爲是否知道她和東凌做了什麼,但最終沒好意思開口。
無爲呵呵輕笑,“我現在只能說話,也能聽到你們說話,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顧雨孃的臉唰一紅,即便只聽聲音,也挺尷尬。
就好像本是二人世界,被躲在暗處的人無意中聽到一樣。
“我不是故意要聽的啊,我現在無法關閉自己的聽覺。”無爲解釋道。
顧雨娘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現在無爲只剩下能說話和聽別人說話的功能,已經夠可憐,她還能就這件事再說什麼呢。
更何況現在無爲已不像從前一樣排斥金東凌,她也要知足。
“哦,無爲,咱們換個話題吧,我要去王大娘的兒子那裡一趟,我只記得他的小名叫大川,也不知他現在用得什麼名字。”
“你讓空間帶你去,空間可以辨識出他的。”
“好咧。空間帶我去找王大娘的兒子。”
顧雨娘話音剛落,空間瞬移。
空間帶顧雨娘去了齊城的大將軍府。
書房裡,一個男子正對着牆上的地圖沉思。
雖然顧雨娘只看到一個背影,但那背影給人一種冷冽卓然的感覺。
顧雨娘在等他轉身,她有原主的記憶,對王大娘的兒子大川有印象,大體模樣還是記得的。
等到那背影轉身,顧雨娘急忙看了一眼,不錯,正是王大哥大川。
印象中,她好像只喊他王大哥,從來不喊他大川哥,她記得大川告訴過她,不喜歡大川這個名字,他要起一個氣派些的名字。王大哥跟王大娘姓,顧雨娘從來沒聽說過他爹姓什麼。
現在,顧雨娘還不能以自己的身份與大川相認。
她剛想命令空間帶着她去找王大娘,忽然看到一隻飛鏢朝大川飛去。
大川一個閃身,飛鏢打在座椅的靠背上,飛鏢下面還有一張信紙。
大川拔掉飛鏢,打開信。
顧雨娘急忙命令空間轉向那張信紙。
信上的內容寫道:“若想你娘王寡婦活命,你立馬一個人到齊城的後山下,否則一個時辰之後你娘不能活命。”
大川面不改色,但顧雨娘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
顧雨娘知道大川是個孝子,以前他發了軍餉便託人給他娘捎回家。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兵。
大川怎麼會忽然成了大將軍?難道有什麼奇遇?顧雨娘有些不解。
大川飛身出書房,四處尋找扔飛鏢之人。
最終沒找到。
但顧雨娘卻注意到了扔飛鏢之人。
是個身穿東凌國士兵服的人,扔完飛鏢後,那人若無其事地繼續站崗
。
顧雨娘蒙上面紗,快速出空間,逮住那個扔飛鏢之人,二話不說,一腳將他踹到大川腳下。
“他是奸細,就是他扔得飛鏢。”顧雨娘啞着嗓子說完,一個閃身離開。
瞬間,回到空間。
大川半信半疑地命令手下將腳下之人拿下。
“暫時關押起來。”
“用不用去追那位姑娘?”大川的手下問道。
大川擺擺手,“不用,連我都沒有察覺她,你們追不上的。”
轉身回書房,再次拿起那張信紙。
沉思。
到底要不要去?
萬一這是個陷阱該如何?
此時他倒是希望這是一個陷阱,這樣的話,他娘便會好好地待在顧家村。
不管怎樣,他都要去一趟。
見他要出門,顧雨娘只得再次出空間,攔下他。
“將軍莫急,我多少知道一點你孃的下落,給我一刻鐘,我去確認一下。若是真讓北麓國人抓走,你再去赴約。”蒙面的顧雨娘啞着嗓子說道。
“姑娘,原來你沒走。如此我先謝過你。”大川抱拳,以示感謝。
顧雨娘閃身離開。
進入空間後,空間帶着顧雨娘去找王大娘。
此時,馬大夫他們已被若翱翔安排在一處院落裡。
顧雨娘看到王大娘正在抹眼淚。
“馬大哥,我不能就這麼離開顧家村,我這一走,我的兒子可就找不到我了,我們母子斷了聯繫,我上哪裡去找他啊,我得回去。”
馬大夫急得來回踱步,“王妹子,你先別哭,我跟你說實話,我攤上事了,北麓國的王爺想要我的命,若不是你的病只有我能醫,我也不會強行帶你出來。若是你回去,我無法跟你回去,你的病症可拖不到與你兒子相見的那一天啊。”
蒙面的顧雨娘迅速出空間,啞着嗓子說道:“你們不用糾結這個問題。”
馬大夫和王寡婦紛紛望向蒙面的顧雨娘。
“這位姑娘是……”王寡婦看到眼前的姑娘有一種莫名地熟悉感。
馬大夫介紹道:“這位是若姑娘,我的救命恩人。”
顧雨娘微微頷首,仍舊啞着嗓子,“馬大夫,我無意中得知這位王大娘的兒子正是齊城的守城大將軍。剛纔我剛見過他,你們莫急,我這就去通知他一聲。”
“姑娘,稍等。”王寡婦急忙從脖子上取下一樣東西,那是半塊玉佩。
這半塊玉,顧雨娘見過,平時王大娘寶貝的狠。
王寡婦將半塊玉佩放入顧雨娘手中,“姑娘,麻煩你把這個信物交給我兒子,沒有它,他不會信你的話。麻煩你告訴他,我很想他,但如果他脫不開身,便不用過來看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
顧雨娘點點頭,收好玉佩,轉身離開。
空間帶着她再次來到大將軍府。
大川正着急地走來走去,雖然只需等一刻鐘,但這一刻鐘裡,他的心情百轉千回,想到了各種可能,也想到了各種後果。
等到蒙面的顧雨娘一現身,大川立馬上前,“姑娘,怎麼樣,可有我孃的消息?”
顧雨娘從懷中掏出那半塊玉佩,遞給大川,“這是你娘讓我拿給你的。她讓我告訴你,她很想你,但如果你脫不開身,便不用過去看她。只要你平安就好。”
大川接過玉佩,激動不已。
“姑娘,麻煩你告知一下我孃的下落,我想把她接到我這裡來住。”大川一臉期待。
自從潞城被北麓國佔領,他一直想將他娘接出來,但無奈北麓國守衛極嚴,連裡面的細作的消息都傳不出來,更不用說帶一個人出來。
如今,竟然可以見到他娘,他一臉興奮。
此時的他不像一個大將軍,倒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盼望見到孃親。
顧雨娘遞給他一張字條,沒有再吭聲,飛身離開。
大川打開紙條,看到地址,恨不能馬上就跑到他娘面前,但現在不行,他要先肅清北麓國的奸細。
顧雨娘回到空間之後,又去看了一眼於婉婷。
只見於婉婷正在練功。
“婉婷,你休息一下,你沒有武功底子,這麼練下去,身體撐不住勁的。你已經暈過去三回了,再這麼下去,我可救不了你了。”若翱翔一臉心疼。
於婉婷哪裡肯聽,“不吃苦,如何能練成武林高手?我本來就起步晚,更要努力。”
“婉婷,你只是個女子,報仇的事交給我,我替你報仇。”若翱翔忍不住將心中的話說出口。
於婉婷楞在當場。
不等於婉婷開口,顧雨娘閃身出了空間。
手裡還提着裝有葉盧文骨灰的布袋。
本來想過幾天再給於婉婷,但看到她這副瘋狂的模樣,還不如直接將骨灰給她,給她精神上一點慰藉。
於婉婷謝過師傅後,顫巍巍的接過骨灰,跑進屋裡,小心翼翼地將骨灰供奉好。
果然如顧雨娘所料,於婉婷終於停止練功,待在屋裡陪骨灰說話。
顧雨娘囑咐若翱翔一番,飛身離開。
空間帶着顧雨娘回到家中炕上。
她剛躺好,金東凌的聲音傳來,“師姐,你去哪裡了?”
顧雨娘支支吾吾地說:“我去……去……茅房了。對,我去茅房了。”
金東凌一個翻身,繼續睡覺。
原來是傻子在說夢話,顧雨娘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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