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斯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 已經是大中午了。
他顫抖地掀開被子,看見自己一身絢爛的紅色,默默地溼了眼眶。
剛去大廳就看見卡司在和粒粒聊天, 粒粒擺着張臭臉, 鼻孔朝着天上去。
卡司指了指紅斯的脖子, 說:“注意點形象。”
粒粒粘乎乎地賴到他旁邊, 喊道:“久範是個壞人, 你不要和他睡覺了。”
紅斯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了,一腳踢開粒粒,說:“現在最可疑最危險的明明是你。”
“我根本不危險, 你們都太愚蠢了。”粒粒仰着頭說。
卡司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他不高興地躲開。
房子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紅斯急忙走去窗口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密密麻麻的龍翼人包圍了他們的房子, 甚至連空中都有龍翼人在。
紅斯問卡司, “發生什麼事了?”
卡司說:“好像是久範叫他們來保護你的,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就在外面守着, 又不影響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他們有點擋光嗎?”紅斯並不喜歡被人這麼圍着。
卡司老油條說:“沒事,點燈就好,這點小錢爺我還是出得起的。”
這裡是卡司的家,既然他這麼坦然, 紅斯也不理會了。
紅斯想起最近很久沒出去溜達溜達了, 他拉起粒粒的一隻手, 說:“帶你出去逛逛。”
粒粒開心得不得了, 高高興興地粘着紅斯, 拉着他要往外面去。
卡司攔住紅斯,說:“也不知道他什麼來頭, 你不要和他出去了,呆在這裡好了,我訂了‘全是肉’家的東西,等下送來就能吃了。”
紅斯眼裡發出金光,一副貪吃的模樣。他收斂了下表情,說:“等我回來再吃吧,記得剩些給我就行了。”
粒粒舉起手,“我也要我也要!”
卡司說:“你走了我就全吃掉。”
紅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說:“你這人怎麼那麼小氣呢?”
卡司想拿塊磚頭砸他。
“愛吃不吃。”
紅斯拉起粒粒的手,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邁開步伐,朝門走去。
卡司嘆了口氣,走到他前面,擋住了門。
“出不去的。”
紅斯握着粒粒的手一緊,說:“你說什麼?”
卡司又嘆了口氣,說:“你出不去的,這裡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紅斯想了下,說:“久範讓他們看着我們的?”
卡司看着他,說:“不是我們,是你,我只是起牀晚了,順道一起被關裡面了,不然你以爲我現在怎麼還在這裡不去上班?”卡司打了個哈欠,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紅斯。
“外面發生什麼了嗎?”紅斯發現自己幾天不看報紙就天翻地覆了。
卡司搖頭,說:“不知道,也許久範有什麼計劃,所以想把你保護起來吧。”
紅斯笑,說:“是關起來纔對。”他伸手去開門。
卡司按住門把,說:“你做什麼?”
“開門,出去逛逛啊。”紅斯說。
卡司的手在門把上停了幾秒,鬆開了。
“早去早回。”他本來還想添句“別有去無回了”,但是想想,忍住了。
紅斯扭動門把,打開了門。
外面的龍翼人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
紅斯退後一步,把門關上了。
卡司看着他退回來,滿頭線地問他,“你這回來的也太早了吧?”
紅斯做了個“噓”的手勢,“犯人潛逃也要挑個好時機吧?這麼正大光明的出去不是傻子嗎?”
“……”
真等到晚上了,情況也沒一點好轉。
紅斯從窗戶口看着外面,說:“他們這一整天站下來真的不累嗎?”
卡司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這都換了第三波的人了,你看那個舉大旗的,原來是個胖子,現在是個瘦子。”
紅斯搖着頭,說:“他們真是體力不濟啊,這才一天站崗下來,就換了三波人了。”
“因爲他們到換班的時間罷了,看守你而已,不用那麼勞心勞力的。”
紅斯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他走到門旁,對卡司說:“你過來,過來下,有好東西給你看。”
卡司帶着疑問走過去,問:“什麼東西?”
紅斯利索地打開門,把他推了出去,卡司一下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密密麻麻的龍翼人都看向了他,他張着嘴,說道:“你們餓了嗎?我請客。”
“好!”
卡司看着那些不自重的士兵們,選擇了默默躲起來。但是一回頭,門已經被關上了。
他尷尬地回頭,對着他們說:“辛苦了辛苦了。”
舉旗的士兵來到他面前,說:“不辛苦不辛苦,我們剛好要換班,吃一輪也不錯。”
卡司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說:“我被關門外了,沒有錢。”
舉旗的士兵瞬間惱羞成怒了,“做人這麼不守信用怎麼行?”
卡司說:“你把門毀了,我進去就能訂餐了。”
舉旗的士兵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我可不會那麼傻,門壞了什麼時候讓你逃走了都不知道,我可是很有原則很重規章制度的人。”他還不忘揮了揮手裡的大旗,上面寫着紅豔豔的幾個字,“保家衛國”。
卡司寂寞地敲了敲門,“紅斯,放我進去。”
裡面沒有聲音。
卡司又重重地敲了幾下,門竟然自己開了。
他帶着疑問一看,沒有看見紅斯的身影。去廁所了?
找遍了房間,都沒看到紅斯。卡司想起剛開始門確實是被關了,但是誰知道紅斯是不是趁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時候出去了。
紅斯穿着一身的軍裝,悠閒地走過大街小巷,粒粒則穿着一件綠色的衣服,跟在他後面。
紅斯忽然有點喜歡久範的特殊愛好了,他有段時間喜歡上制服,說穿上制服滾牀單更有感覺,就不知道從哪裡帶了兩套軍服來。用過幾次後沒了興趣,就一直壓箱底,紅斯在被關着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這件衣服,果斷去拿出來藏起來,等到晚上天黑的時候,再偷偷用。
“不知道卡司有沒有破產。”紅斯在心底爲卡司默默祈禱了幾句。
粒粒扯扯他的衣袖,“我們去哪裡?”他發現他們越走,人煙越荒蕪。
“去神蛋山啊,你在那幾千年了,還不認識這條路嗎?”紅斯說,他的眼睛很亮。
粒粒愣了下,咧開嘴笑,說:“太久沒回來,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