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狐的確是羌戎部落的一個組織。他們很神秘,我只聽說過他們的一些故事。據說他們狡猾而殘忍。”瑟雷說道。
狡猾而殘忍嗎?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情報了?再問瑟雷,他只是搖頭,他說他父親應該會知道得更多但他知道的僅有這麼一點了。
沒有別的辦法,“北方之狐”什麼的只能先放一邊了。只是心裡頭的不安仍舊難以消除。我腦海中一直盤旋着那晚見到的那個狐人影子,那個在黑暗之中來去自如,形如鬼魅的狐人。
一夜平安無事,雖然這一夜我沒有睡好。因爲我跟瑟雷要分時段守夜,因爲姬櫻不再像以往那樣睡在我的身邊,更因爲有一些事讓我耿耿於懷。
太陽剛升起的時候,我就被叫醒了。叫醒我的人自然是瑟雷和他的狼了。他在叫醒我以前已經跑了一圈了。話說我真羨慕瑟雷,哪有人精力這麼旺盛的。
“暮星,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有點困,可能是因爲昨天沒睡好。”我用力拍了怕臉頰,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要是你跟我一起去鍛鍊,你一定會感覺精力充沛。”
不,不。要是每天讓我天沒醒就起來跑步,那還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我覺得我之所以那麼困,絕對是因爲昨晚睡眠不足的緣故。看來,守夜的工作也要讓人類的少年們分擔一下了。不,不僅是守夜的工作,找食物什麼的也要他們幫忙。要是所有的事都得我親自動手,我絕對會英年早逝。
甜蜜的睡夢被人打擾了,心情不好怎麼辦?那必須是讓其他人也感受下我的痛苦。所以我叫醒了南宮易,讓他負責叫醒其他人,這裡面的其他人不包括姬櫻。姬櫻可是我的老朋友,自然是由我來喚醒。
我用手指戳她的臉蛋,可是沒效果。我捏住她小巧的鼻子,不讓她呼吸,我以爲這樣她就會醒過來。可是在睡覺和呼吸之間,她選擇了前者。最後我怕她會這麼死掉,於是鬆開了手。這一次我失敗了……
經過前兩次失敗以後,我吸取了教訓。俗話說得好,強攻不如智取!
“姬櫻,早飯準備好咯。你不起來就沒得吃了。”我用平常的音量說道。然後,我看到姬櫻睜開了藍色的明亮得讓人心動的眼眸。
“早飯呢?早飯呢?”
人類是不是都是吃貨?我對此很好奇。因爲齊國的公主姜小玲原來也是怎麼都不醒的,一聽到早飯二字,也是瞬間坐起身來。話說瑟雷的小狼“莉莉”還被她們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嗚”的叫了一聲,跑回瑟雷的身邊。
吃過早飯,熄滅了殘火。新的一天,開始新的旅程。一路上還算順利,但在過一條山澗的時候出了事故。瑟雷用枯木在山澗上架了座獨木橋。在過橋的時候,有一個叫孫浩的少年失足掉落到白色急湍的流水中。我雖然立刻跳下水去救他,但流水實在太急了,我和他一同被衝到下游。等我終於找到機會上岸的時候,已經被衝了差不多有一里遠。
瑟雷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瑟雷說,這意外讓我們偏離了原定計劃的路線,接下的路有可能會變得難走。
聽了瑟雷的話以後,男孩子們沒說什麼,女孩子那麼卻傳來一些切切的聲音,其中夾雜着一些難聽的話。“真笨”“被他拖累了”……這些話,我能聽到,掉到水裡的少年孫浩自然也能聽到。他全身溼淋淋的,低着頭,我看到他臉上有兩道淚水滑落下來。
“不要再說了!”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她們低下頭,不敢繼續說話。“我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你們一定這麼想:孫浩這傢伙真煩,都是因爲他,我們要走更難走的路了。”
“你們懷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但要是你們繼續保有這種想法,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家。我們要走一千里路,我們要爬過很多高山,要渡過很多激流。孫浩他今天發生的事,明天就可能發生在你們的身上。如果你們覺得他拖累了大家,應該責怪他甚至應該爲了所謂大多數人的利益放棄他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大家能放棄一個人,就能放棄兩個人,能放棄孫浩,爲什麼能放棄你。”我繼續說道:“責怪是不信任的第一步。不信任就會引發矛盾,有了矛盾我們的隊伍離分裂也不遠了。”
“希望你們在他人犯錯時多給一些愛與寬容。因爲下一個犯錯的很可能就是你!”我看向二十多個人類少年,他們心地其實都不壞,只是缺少一些引導。“誰願意帶孫浩去換衣服?”
這一次比昨天好多了。不須我點名,就有人自願站出來。雖然沒有少女願意給孫浩換衣服。這讓我小小地惆悵了一陣。
“暮星,姬櫻有點被你迷住了。”
面對姬櫻崇拜的眼神,我壓制住飄飄然的衝動。“你若與我相處久的話,你會發現我的更多閃光點。”
“孫浩掉下水,你也掉下水,你這樣做是不想讓他一個人難堪吧?”
話說我是主動跳下去救人的!我可不是掉下水的!不過轉念一想,要對姬櫻說明真相,似乎要花發很大的勁。所以還是讓姬櫻繼續誤會下去好了。
“我就是這麼機智的人。”
“不過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傻嗎?”
“這世界需要很傻的人,大家都那麼聰明,誰來救人?”
出了落水的意外後,我深深地感到通訊工具的落後。通訊基本靠吼,這怎麼行?由於我和孫浩被衝到下游跟瑟雷分開,匯合費了太多時間,才把今天的進度拖慢了。
我跟瑟雷說了通訊方面的問題。誰知道瑟雷表示這根本不是問題。當時他就跟狼一樣發出一聲嗥叫,他的狼也學他的摸樣叫了一聲。我知道這樣的嗥叫可以在很遠的地方聽到。可是除了瑟雷和狼以外,沒人能發出他們這樣的叫聲。“我教你,你一定能學會的!”瑟雷熱心地叫我發聲的方法,但我根本學不會。你讓一隻旱鴨子學游泳不是爲難它嗎?
在我們走進死衚衕的時候,有一個聲音把我從學狼叫的痛苦中解放出來。
“或許這個能幫到你們。”南宮易從衣袋裡掏出一件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