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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鈺堯和鍾君琦搬出去的第一天,甄佑靈就得到了消息。她先是馬不停蹄地去安撫了甄老夫人,然後才興高采烈地去了兩人的新居。得知甄鈺堯已經安排好了新房子的事,她不由得笑出了聲。
鍾君琦躺在牀上裝虛弱,本來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聽了甄佑靈的笑聲後,她莫名覺得有些羞澀。不過對於只有兩人的新生活,她心裡也是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其實這件事的發展,多虧了甄佑靈安插在將軍府的眼線。如果趙敏莉只是單純聽了她倆的對話,可能還不會衝動行事。但是有了眼線緊一句緩一句的添柴加火,繃斷了趙敏莉一直繃得很緊的那根弦。
但說到底,這也是趙敏莉自己的選擇。畢竟,那個眼線最初只是一個灑掃院子的丫頭,不過她會抓住機會,幫趙敏莉在下人面前立了威,趙敏莉便把她安排到自己身邊做了一個二等丫頭。
甄佑靈和鍾君琦聊了一會兒,她又跟蘭雲叮囑了些注意事項,這才帶着春桃和秋堇回了易王府。回到家裡的兩個丫頭,和姐妹們團聚了,興奮地差點把屋頂掀翻。甄佑靈也沒說什麼,由着她們去鬧騰。
濮陽熙這邊也在有條不紊地安排手裡的事情,濮陽博那邊也沒有放過整治他的機會。雖然濮陽博在上次見到手下的屍體後,憤怒卻安靜了起來,現在莫名其妙地被皇帝訓斥,心裡也是很窩火。
他們要去尋找巫族的事,兩個人都沒說。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被發現了,說不定他們連京城的城門都走不出去。
等待的日子讓人焦急,甄佑靈真是恨不得立馬就動身。因爲濮陽熙每天被叫去宮裡不說,那個齊國使者也每天帶着自己的妹妹跑來易王府,說是想要來拜會。
連着兩天,甄佑靈都以身體不適爲由拒絕了兩人的拜會。第三天,甄佑靈煩不勝煩,最終還是同意了接待來客。畢竟對方是俞國的貴客,一直拒絕會遭人詬病的。
爲了顯示自己身體的不適,甄佑靈特意讓秋堇給自己多擦了一些粉,讓她看上去臉色蒼白了不少。爲了效果逼真,她還拿着帕子,時不時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嗽兩聲。
“實在不好意思,夫君這幾天一直在宮裡,我身體也不舒服,所以沒能招待兩位,實在是抱歉。”言下之意,這裡沒你們找的人,趕緊滾蛋吧。甄佑靈虛弱地笑笑,拿起帕子咳嗽兩聲。
檬琅纔不相信甄佑靈的話,前幾天還好好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病了,這肯定是找的不想見他們的理由。她臉色不太好看地正準備開口戳穿甄佑靈,沒想到被樂餘搶了話頭。
“真是抱歉,打擾了王妃的休息。但是聽說王妃身體不適,我們覺得還是有必要來探望一下,所以便來打攪了。還請王妃見諒。”樂餘進退有度地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甄佑靈的額角動了動,知道打擾了還來,臉皮真是夠厚啊。在心裡腹誹了一陣後,她還是笑眯眯地說道,“無妨,還得謝謝二位的關心,多休養兩天,想必就沒什麼大礙了。”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檬琅剛張嘴,再次被樂餘截住了話頭,“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畢竟,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關心也是應該的。”
甄佑靈在心中冷笑,這麼快就像把你妹妹塞進我易王府,有那麼容易的事嗎?咳嗽兩聲,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使者說得也對,將來公主嫁進皇家,咱們便是妯娌了。”
樂餘的笑容僵了一下,檬琅終於忍不住了,眼神犀利地看着甄佑靈說道,“姐姐,你的身體不好,不如讓妹妹來照顧你吧。”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入住進來,她怎麼可能會給這種機會。甄佑靈一臉受寵若驚地揮手,“怎麼敢讓公主來照顧我,我身邊有丫頭顧着就可以了。更何況,這聲姐姐實在擔不起,畢竟我這纔剛及笄,應該比公主小一點纔是。”
檬琅的牙齒緊咬,這是在變相說自己比她老嗎?要不是看在自己有任務的份上,她會喊她一聲姐姐,真是給臉不要臉。
“你……”檬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再次被截斷了。
“娘子,身體不好,怎麼不好好休息呀?”濮陽熙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看也不看坐在一旁的兩人,心疼地跟甄佑靈說道,“都叫你躺在牀上不要起來了,怎麼就是不聽話啊。”被忽略的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甄佑靈聳聳肩,一臉無奈地看了一旁的兩人一眼,“這不是家裡來了貴客,總不好讓別人一直在門外杵着吧。”這麼大兩尊佛,他們家可供不起啊。
濮陽熙看着樂餘和檬琅,蹙着眉頭問道,“不知道二位來本王府上可有什麼要事?”他的表情很難看,眼裡帶着殺氣。
樂餘顯然接收到了濮陽熙傳遞過來的信號,賠笑道,“只是聽說王妃的身體不適,所以特意來探望。既然王妃需要休息,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說完,帶着一臉不甘心的檬琅匆匆離開了易王府。
兩人一走,甄佑靈就翻了個白眼,“這兩人是打算從我這裡下手,好進易王府吧。那個檬琅公主,是覺得我很好欺負嗎?”
濮陽熙抽出甄佑靈手裡的帕子,把她臉上的脂粉都擦掉,“那是他們太輕敵了,以爲你是個好欺負的主。不過,我是知道你是個從不吃虧的人。”說着,眼裡帶着戲謔的笑意。
甄佑靈聽出了濮陽熙話裡的調侃,冷哼一聲,“你還說呢,要不是你長得太好看了,我至於要遭這份罪嗎?”然後傲嬌地哼唧一聲,起身往寢房裡走。
濮陽熙哈哈笑起來,“不是我長得太好看了,是你的空頭翡太好看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據爲己有啊。”
甄佑靈側臉看着濮陽熙,“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距離父皇給出的期限,已經只有一個多月了。”想到這裡,她的神情就變得有些抑鬱。
濮陽熙拍拍她的肩,“放心吧,等我們離開了京城,時間就不再受到父皇的限制了。你沒聽過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甄佑靈撲哧笑出聲,“你還真敢說。不過……”她難得認真地看着濮陽熙,那眼神裡帶着猶豫和探究,不知道自己這話到底該怎麼問出口。
濮陽熙看着甄佑靈話說一半,不由得挑挑眉,催促她繼續說下去,“娘子,怎麼不繼續說了?”
甄佑靈抿抿脣,苦笑起來,“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濮陽熙掰正甄佑靈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嚴肅地說道,“咱們是夫妻,是要攜手走過一生的。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不能啓齒的秘密,這會讓我很傷心的。”
“秘密……誰知道你有沒有瞞着我的秘密。”甄佑靈小聲嘟囔了一句,沒想到濮陽熙居然僵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對味。她微眯着眼睛,眼裡話裡都帶着威脅,“濮陽熙,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濮陽熙故意蹙起眉頭,其實他沒打算隱瞞,只是覺得沒必要讓她知道自己接觸的那些黑暗。不過,既然話說到這裡,告訴她也沒關係,他相信她會替他保守秘密的,“你說了,我就告訴你。”
甄佑靈怒瞪濮陽熙,沒想到居然被反威脅,氣鼓鼓地嘟着小嘴,好一會兒還是開了口,不太情願地說道,“我只是在想,你爲什麼會站在我這邊。不要告訴我是因爲我們是夫妻,這個理由不足以成立的。”
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了她很久,畢竟那是他的父親,和父親作對,應該沒幾個兒子會這樣做纔對。尤其是,那個父親給了自己無上的榮華富貴,和至高的權利。
濮陽熙看着甄佑靈,有些驚訝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小時候的一些不好的回憶,突然就竄入了腦中,讓他的表情有些龜裂。不想嚇到甄佑靈,濮陽熙轉過身,拉着甄佑靈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把頭埋在她肩膀那裡,汲取力量。
甄佑靈也不着急,靜靜地等待着濮陽熙開口。她感覺到了他的悲傷和難過,雖然很抱歉,但她還是希望他們之間沒有隱瞞。當然,她重生這件事,就沒必要告訴他了。畢竟這種怪力亂神的事,說了也只會讓人覺得她有問題。
長長地吐了口氣,濮陽熙擡起了頭,“其實這件事跟我瞞着你的事,也是有關係的。”
“什麼?”甄佑靈詫異地看着濮陽熙。
濮陽熙苦笑,“其實我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閒散王爺,只是我做得事,都見不得光。”
“什麼意思?”甄佑靈隱約有些概念,但又覺得抓不住那一絲感覺。
把下巴放在甄佑靈肩上,濮陽熙緩緩開口,“母妃從我能聽懂她的話開始,就教導我,一定不要去爭那九五之尊的地位。我那是還小,並不是很明白母妃的意思。但母妃既然說了,我便按照她說得去做。”
“難怪所有皇子裡面,就只有你對於皇位最淡然。原來都是母妃的功勞呀!看得出來,母妃是個很有遠見的人啊。”甄佑靈略微驚訝地說道。
濮陽熙沒接他的話,接着說,“到了我九歲那年,我隱隱明白了母妃的用意,便主動向父皇表明了心意。”
“那父皇應該很高興纔對吧。”少了一個兒子爭奪皇位,他就能少操一份心。甄佑靈如是想着。
濮陽熙卻冷笑,“父皇並沒有高興,反而訓斥了我一頓,說我沒有爲江山社稷效勞的心,對不起列祖列宗。從那天開始,父皇開始加倍地訓練我,完全把我當作一個沒血沒肉的木偶一樣訓練。”
甄佑靈目瞪口呆,“怎麼……怎麼會這樣?”
“父皇告訴我,如果我不想參與朝政,那麼就作爲他背後的力量。身爲皇室的一份子,永遠不可能有輕鬆愜意的存在。”濮陽熙淡淡地說道。
甄佑靈咬着下脣,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我怎麼覺得父皇其實很重用你呀。”
“那是因爲我的功夫高,憑着自己的力量培養出了屬於自己的暗衛。我的暗衛,在全國都是最好的,無人能比。”
濮陽熙說得雲淡風輕,甄佑靈卻心疼無比,她擡手環住他的脖子,“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濮陽熙笑笑,“沒關係,十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
“那……你平日裡出門到處跑,其實並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替父皇辦事去了,對吧。”甄佑靈小聲問道。
濮陽熙點頭,“沒錯,雖然俞國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其實有很多想要造反的人。而我,便是去處理這些意圖不軌的人,甚至還要帶兵打仗。”他沒有絲毫隱瞞地告訴了甄佑靈。
“原來,你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呀。”甄佑靈的眉頭動了動,“我們成親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想過要告訴我嗎?難怪成親之後,我老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濮陽熙背脊僵了僵,糟了,怎麼感覺媳婦兒好像生氣了呢?他諂笑地看着甄佑靈,“不是……就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不想讓你覺得世間太險惡了。”
甄佑靈微眯着眼,“我記得我們成親後,有一次你半夜突然不見了,我剛起牀就看到你穿戴整齊地從外面進來,我問你什麼事,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濮陽熙艱難地吞吞口水,這世上最悲慘的不是那些糟心事,而是被媳婦兒秋後算賬。他笑得有些不真實,“那……那個……我記得,我好像說的是,去淨房了。”
“呵呵……”甄佑靈突然笑得很妖嬈,“對呀,淨房……我那個時候迷迷糊糊的,也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你進來的方向爲什麼跟淨房是兩個方向呀,還有……你去淨房需要穿得那麼整整齊齊的嗎?”
濮陽熙打着哈哈,趕緊把甄佑靈放下來,“娘子啊,我突然記起還有件事沒有安排好,你等我會兒啊,我等會兒回來給你解釋。”說完,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甄佑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他找的藉口,也跟着起身追了上去,“濮陽熙,你給我站住,今晚不讓你跪搓衣板,我就不是易王妃!”
其實甄佑靈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想到婚後,自己的丈夫突然變得有些神神秘秘的,雖然她沒有多想什麼,但知道真相了,還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濮陽熙。
回頭看到追在自己身後的媳婦兒,嘴裡嚷着要找他算賬,臉上卻帶着嬌嗔的笑意,濮陽熙便明白她並沒有責怪自己的隱瞞。不捨得她跑得太累,最後還是順從地讓媳婦兒把自己拎回屋去。
“哼,等會兒我就讓堇兒準備一塊兒搓衣板,你今晚就在那裡睡覺吧。”甄佑靈傲嬌地哼哼幾聲。
濮陽熙趕緊把甄佑靈抱住,“娘子,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瞞着你。那些事……太陰暗,太噁心,我不想你知道了後,會把我當成殺人狂魔一樣看待。”說到這裡,他的口氣又變得有些低沉。
甄佑靈心裡咯噔了一下,轉身捏住濮陽熙的臉,稍微使了些力氣,扯得濮陽熙一個勁地喊着“疼疼疼疼……”
“哼,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感興趣。”甄佑靈瞪着濮陽熙,“不過,我大概也明白了你爲什麼會站在我這邊了。那我是不是得慶幸,我從來都是理解你的那個人呢。”
濮陽熙撇撇嘴,“好像都是我在理解你吧。”甄佑靈又一個冷眼瞪過去,濮陽熙趕緊笑眯眯地改口,“沒錯,沒錯,娘子太理解我了。”
甄佑靈滿意地咧咧嘴,“好吧,看在你這麼明白事理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吧。”
濮陽熙一臉感激不盡的表情,“娘子真是太大度了。”逗得甄佑靈噗嗤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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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經歷過的陰暗歲月,濮陽熙從沒有忘記過。縱使後來他得到了皇帝的偏愛,那也是他用自己的血淚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沒有哪個皇子,是天生就得到了皇帝的偏寵。
對皇帝,與其說是敬畏,不如說是帶着恨意的敬重。因爲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在不違背自己意願的情況下,他可以替他做任何事。
可唯獨甄佑靈,是他唯一執着的,也想要守護一生的。或許最初的感情不是那麼單純,只是覺得這個人很好玩。可一次次地解除和了解,他對她動了心。她的一顰一笑,他都想收藏起來,獨自佔有。
可因爲皇帝的原因,甄佑靈遭遇的那些事,讓他不能原諒。所以……在父親和妻子之間,他的天平傾向了自己的妻子,他願與之攜手到老,能夠陪着他一生一世的人。
甄佑靈抱着濮陽熙,訥訥地問道,“熙哥哥,你站在我這邊,真的不後悔嗎?”
濮陽熙搖搖頭,“不後悔,因爲你是我選擇忠於一生的人,也是我承諾過要保護一輩子的人。父皇,他並不缺少我的輔助。但是你,卻只有我一個。”
甄佑靈聽了濮陽熙的話,眼淚唰的就流了出來。她把頭埋在濮陽熙懷裡,這段時間隱忍下來的恐慌和畏懼,此時終於化作淚水發泄了出來。
濮陽熙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抱着自己的妻子,讓她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
晚上,夫妻倆躺在牀上,手牽着手,平靜祥和地感受着來自對方的氣息。
過了好久,甄佑靈纔開口,“熙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最快後天,最慢也不超過三天。”濮陽熙淡淡地說道。
“你說,我們這一路會不會很危險呢?”甄佑靈很平靜地問道。
濮陽熙轉過頭,臉上是淡淡的笑意,“會,但是我會保護你的。”
甄佑靈也轉過頭,咧開嘴,“嗯,我相信你。”
“在出發之前,我可能都不在家裡。如果有不想見的人,你不見就是了。”濮陽熙捏捏甄佑靈的手心,說得很隨意。
甄佑靈知道他說得是誰,有些好奇地問着濮陽熙,“那個檬琅公主那麼想嫁你,應該是衝着空頭翡來的吧。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們離開了京城,會是什麼反應呢?”
濮陽熙隨口說道,“一半的可能是追上我們,另一半的可能便是坐享其成。但如果選擇第二種,恐怕齊國的國君不會輕易饒過他們。畢竟,我們都出現在她眼前的地界上了。”
甄佑靈翻過身趴在濮陽熙懷裡,“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喬裝打扮一番呢?就這樣出門,也太引人注意了。”她可不想一路上都被追殺,秘密還沒解開,先死在半路上,做鬼也不能原諒自己啊。
濮陽熙揉揉她的發,“放心吧,我會安排的。等我事情安排妥當了,我會直接讓玉墨接你到城外去。這兩天,你要是怕閒得無聊,可以簡單收拾些行李。可以多帶些銀票,缺什麼買什麼就是了。”
甄佑靈把下巴放在濮陽熙的胸口上,“你說,父皇發現我們離開了,會不會找母妃和大哥或者祖母他們的麻煩呀?”
“我不知道父皇會怎麼做,但如果我們沒在規定時限內回來,恐怕他們會有皮肉之苦。”濮陽熙憑着自己多年來對皇帝瞭解,淡淡地說道。
甄佑靈一愣,隨即瞪着他,“你倒是說得輕鬆,萬一父皇一生氣,要殺他們的頭怎麼辦?”
“我們手上有玉佩,父皇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做得太過。畢竟,他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濮陽熙微眯着眼,“只是……我不確定,如果父皇得到了寶藏,我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甄佑靈眨眨眼,“反正我說過了,是生是死,你都不能留我一個人。至於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就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想那麼多,似乎對我們接下來的事情,也沒什麼幫助。”
濮陽熙的嘴角抽抽幾下,明明這個話題是你挑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