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東御子、泰山小魚兒、黎家大少爺、琴昂打賞)
翟老先生在趙麗影的大腦裡說:“這沒什麼吧?我們是醫生啊。
趙麗影在心裡說:雖然……但是……
翟老先生“哈哈”笑了。在大腦裡笑,聽上去,怪怪的。
翟老先生說:“語遲了,說明,你也認爲不在理。”
趙麗影說:理與非理……是的,但是……
翟老先生又“哈哈”笑,說:“你要辯證一下?”
趙麗影說:哦,對了,學中醫的,最懂辯證法。
嚴梅和高勇來得最勤,幾乎每天都來,但待不多一會兒,趙麗影就讓他們走了。
對高勇,看得很緊,高勇在乾紅身邊,趙麗影就眼盯着不放,高勇給乾紅拉拉被子,趙麗影趕忙上去阻攔,說不能動乾紅。把高勇說得愣眉愣眼的。高勇心裡說,我也沒想動啊,趙姐怎麼這樣?
對嚴梅放鬆一些?也不盡然。趙麗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讓嚴梅靠近乾紅。
如果說怕嚴梅靠近乾紅,攪擾了乾紅的話,那二孃來看乾紅的行爲,趙麗影漠然置之,就不可理解了。
——二孃看乾紅光着肩,掀開被一看,說:“哎喲喲,咋光着身子?”
趙麗影說:“她這樣,醫生不讓有一點兒束縛。再說每天都要給她鍼灸。這屋裡不冷,二孃。”
趙麗影用被角爲乾紅掖了掖,把裸肩蓋住。衝二孃笑了笑。
要是別人她就得慌不迭的,嚴梅也不例外。言情小說吧
其他人,凡是熟悉乾紅又知道她出事住院的,都來看乾紅。嚴梅她爸她媽;甘紅和他妻子鄧淑嫺;高勇他爸他媽;莊澤梁;譚學年;謝小雙;坡義白從禮和韓亞玲;乾紅收的徒弟韓遂等等,連開出租的張天寶,知道信兒了,也拿了一束花來看乾紅。
趙麗影對別人挺豁達,唯獨有些提防着韓亞玲。
韓亞玲一進屋,看到乾紅身上還有管子插着,人昏迷不醒,頓時就流出了眼淚,說:“姐呀!”
趙麗影用一個指頭壓着脣,示意她不要出聲。
韓亞玲要坐在乾紅頭前,趙麗影硬是把她和坡義調換個個兒,讓她坐在乾紅的腿彎處。使韓亞玲愣眉愣眼的。
乾紅“灸”了一週,就進入第二步“薰”了。
別人“薰”,都集中起來,到二十六樓“薰室”裡去“薰”。
乾紅則不用,就在她病房裡。
推來一個人型木桶放在乾紅牀側,在桶裡放上熱水、中草藥,就插上電,燒水。木桶底有一搪瓷板,搪瓷板的下面是電阻絲,插電就加熱那些電阻絲,使之燒水煎藥湯。
藥湯煎好,撤了電,把桶裡的藥渣撈出來,就把病人擡着放進人型桶裡。頭大部分浸在藥湯裡,用隔板隔着,免得嗆進鼻孔裡藥湯,其他部位隨着人型部位自在地浸在藥湯裡。——這個“藥薰桶”獲得國家發明專利。使古老的架火燒藥湯燻蒸成爲過去。
木桶內側的水面上有個溫度計,看溫度計的水溫達到了要求,就把乾紅擡進去。人擡進去,有個嚴絲合縫的木蓋,一蓋上木蓋,就露出一張臉。
溫度計的刻度在木蓋的上邊,水溫降到一定程度,就自動打開開關接通電源燒水;水燒到一定溫度,就自動斷電。
——這本來達到全自動化的燻蒸過程,基本不用人看着——人看着,還有醫生呢,根本不用趙麗影在身邊。可是,自把乾紅擡進“藥薰桶”裡,趙麗影就一刻也不離開乾紅的身邊,眼定定地看着乾紅,生怕乾紅有一點閃失,一直到兩個小時之後,而且,天天如此。
“蒸”到第三天,翟老先生說:“可以把她移到大牀上了。要有一人‘伴眠’。患者這個程度,陰氣極盛,‘人氣’喪失殆盡,得有人爲她吸陰補陽,最好是患者的至親。”
趙麗影看看嚴梅,嚴梅看看趙麗影。
嚴梅說:“我小紅姐的至親,就是她爸,她爸還癱瘓在牀。”
趙麗影對翟老先生說:“象小紅這樣的,或者乾脆孤身一人的,你們怎麼治?”
翟老先生說:“用我們的人,或者陪護。是收費的。”
趙麗影大喜,說:“別人也行啊!那我,我來‘伴眠’!”
翟老先生說:“這很消耗人的。你把手伸進去摸摸。”
趙麗影把手伸進乾紅的被子裡,在她身體上撫摸了一遭,對翟老先生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意思是我摸了,咋地?
翟老先生說:“什麼感受?”
趙麗影搖一下頭,說:“沒什麼啊?咋地?”
翟老先生說:“是不是冷颼颼的?”
趙麗影說:“冷嗖嗖的?我感覺是涼瓦瓦的。”
翟老先生說:“‘嗖嗖’也好,‘瓦瓦’也罷,總之,患者陰氣很盛。這就需要有人來吸她的陰氣,補她的陽氣,使她陰陽平衡,回覆‘人氣’,她這才能甦醒。”
趙麗影進一步探討着說:“我都需要做什麼?”
翟老先生說:“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你每天和她一起睡就行。”
趙麗影欣喜:“那簡單,就我吧,找別人還得花錢。”
嚴梅在心裡說,就你,害怕花錢?
翟老先生說:“‘伴眠’可是消耗身體。我聽說你一天挺忙的。我們的會議室都成你們公司的會議室了。”
嚴梅說:“趙姐,咱倆換着班也行。”
趙麗影說:“不用。我就行。開個會能用多大體力?你不行,白天得上班,十多小時,受不了。”
翟老先生對嚴梅說:“你就別了,年紀輕輕的,兩宿用不上,你就起不來了。就她吧。”
翟老先生指的是趙麗影。他說:“那就你吧,要不行再用我們的人。一宿三百元,不到你房費的五分之一呢。”
嚴梅去看趙麗影,心裡說:誰還算不過來這個帳?
趙麗影被識破,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那好吧,到時候再說吧。”
這事就定下來了。
當天晚上,趙麗影就脫衣和乾紅躺在一起。
開始,沒覺得怎樣,只是感到乾紅的身體涼涼的,象有一股風從她身體的深處吹來。挺了一會,越發冷了。趙麗影走出被子,把裡屋乾紅原來蓋得那牀被子,抱來了,蓋在上邊。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冷風乎乎地吹來了,象哪裡透風。
趙麗影側翻過身,把乾紅的兩個肩頭的被子往裡拉了拉,塞住了透風的地方。
趙麗影把手抽了回來,身子放平了。
趙麗影想想,又側過身去,試探着摟住了乾紅,乾紅好像“嗯”了一聲。
(嬙子說:“我覺得用人來焐乾紅靠譜。”
我說:“什麼靠譜啊?這是人家中醫的成熟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