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譚學年這麼一說,乾紅看看關雎,又看看趙麗影,可不真有點兒相像咋的。
★“養酒”
“你曾是我的副總,怎麼也得你先。”
“你還論及這個?那你現在還是總經理呢?”
“那你是總經理的副總經理。”
“好了,小紅,”趙麗影急了,“你就讓她坐吧。三席四席對於咱們無所謂。”
莊澤梁隔着關雎在和譚學年說着話,他們倆都不注意這邊。
乾紅就不說什麼了,坐在了三席上。嚴梅本來聽說乾紅坐在四席上,她就坐在靠四席的邊席上。看乾紅和許亞雲換座位了,她又走過來,和張妮換了座位,這樣,還是靠着乾紅。她想靠着乾紅,有許多話要對乾紅講,尤其又加進了一個九宮鳥。她知道這不是一般的鳥,起碼,繩哥的仙氣影響過它。繩哥總和小紅姐他們來往嗎?
坐下來,乾紅就開始介紹。當然,得首先介紹主陪——別吃完一頓宴席,不知誰請的客,那可熱鬧了。
乾紅提到“宏達傳媒”時,莊澤梁說:“這名字咋這麼熟呢?”
“聽着挺熟的哈?”乾紅又越過趙麗影對着許亞雲:“熟嗎?”
乾紅這話一語雙關,意思是,你認識這位說話的嗎?他是不是給你們開支的“王經理”啊?乾紅想,關雎領許亞雲來的時候就已經交代了讓她此行的目的了。
許亞雲果然乖巧,明白了乾紅的意思,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是。”
關雎關注乾紅和許亞雲的交流,看許亞雲搖頭,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乾紅又介紹副陪趙麗影。當乾紅說她是關雎姐姐的時候,譚學年說:“我說長得像嗎。”
莊澤梁嬉笑一下,心想,人家乾紅就那麼一說,這老譚還捋着杆爬上去了!長得像,你說是親姐倆唄?沒聽乾紅介紹說一個姓關。一個姓趙嗎?
譚學年這麼一說,乾紅看看關雎,又看看趙麗影,可不真有點兒相像咋的。平常沒怎麼注意到,一有人提示,纔看出一點兒意思。
乾紅接下去又介紹莊澤梁、譚學年等人。
介紹到九宮鳥那兒,乾紅說:“這是一位先生,今年四歲了,今天下午相的親,過幾天,就舉行婚禮了,希望大家捧場。”
在座的,除了乾紅,只有趙麗影和張妮,還有關雎知道確有此事,別人以爲乾紅在調侃九宮鳥呢,哈哈地笑着。
介紹完,就點菜。服務員把菜譜給了主陪關雎,關雎看譚學年坐在一席的位置上,乾紅介紹譚學年時,沒說他就是這家餐廳老總,而說他是“海納公司”的總經理,關雎不知他是什麼來路,就讓他點。
譚學年把菜譜推給了莊澤梁。
“我會吃菜,不會點菜,”莊澤梁說,“大俠會點,就讓大俠點吧。”
乾紅心想,要這麼一項一項糾纏起來,這頓飯不得吃到天亮去?就接過菜譜,“好吧,我來點。我這是當完主陪,當副陪,陪來陪去陪個胃下垂!”
乾紅這話是出自一個婦孺皆知的晚會小品裡。不過,讓乾紅改了。
大家哈哈笑。
乾紅就看着菜譜,七七八八地點了起來。
點完,服務員拿着點好的菜單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上來了,對乾紅說一個什麼菜沒有,“那就讓廚師換一個差不多的。可是,‘油燜大蝦’和‘蒜蓉茼蒿’這兩個菜一定要有。”乾紅說完,看了趙麗影一眼。
趙麗影擡手就打了她一下。
別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嚴梅能瞄着點兒影兒——那不是趙麗影甩向姚歡的兩個菜嗎?
乾紅也就趁機逗逗趙麗影,屬於打情罵俏範圍內的。
乾紅喊,“服務員,上茶。”
服務員早就端上一壺茶,一看桌上有一壺沏好的茶,滾燙的,不知怎麼個來路,就沒敢動。乾紅這時說上茶,服務員就問:“斟哪壺?”
譚學年急着和莊澤梁說着什麼,這時,埋怨的樣子指着從他辦公室裡拿來的那壺茶,“當然是這一壺了。”
這個服務員是個新來的,分不清裡外,你說你們老總都說了,她還去問乾紅:“斟這壺?”
“斟這壺,這是你們老總的茶,18年的‘鐵觀音’吶。”
乾紅感到這服務員傻乎乎的,挺大個個子,長得垮了垮搭的。
這時,關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走過來遞給了乾紅。
乾紅接過信封,張開封口向裡邊看看,見是一厚沓子百元鈔。粗略翻動一下,就知不少於五千元。
乾紅衝坐回去的關雎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信封,伸出另外一隻手,向他用大拇指拐了兩拐,用啞語說:“謝謝!”
此時,服務員垮大個給桌上的人斟茶,譚學年和莊澤梁嘮的熱火朝天的,沒誰注意關雎給乾紅錢的這一動作。
趙麗影只瞄了一眼,再就不去看了。因爲她心裡清清楚楚的。
唯有嚴梅湊近乾紅,“小紅姐,啥呀?”
“工資。”
“姚那時的工資?”
“嗯。”
嚴梅瞄一眼關雎,“他是誰呀?”
嚴梅的意思是:他怎麼給你你在姚時的工資呢?
乾紅在嚴梅的耳邊說:“他是姚的兒子。”
嚴梅“啊”了一聲,心想,姚歡的兒子長得這麼帥!想到這裡,不覺臉紅了。
乾紅隨手就把那個牛皮紙信封連同那五千元錢塞到牛仔褲後邊的口袋裡。
嚴梅看到了她這個動作。
菜點完了,喝着茶等着菜。點酒吧,喝什麼酒?
“小紅一個多月水米未進,靠輸液維持着生命。”趙麗影說,“她臨出院時,醫生一再叮囑,儘量進食流質食品,不食對胃腸刺激的食物。醫生沒說是否允許喝酒,但這種狀況能喝酒嗎?”
“不能喝,絕對不能喝!你那胃呀,現在得精薄精薄的,酒一下去,‘咕咚’就燒成一大窟窿!”莊澤梁說得邪乎,把個張妮說得直咧嘴!
“但咱們都知道小紅的性格,”趙麗影繼續說,“今天你要不讓她喝酒——因此掃了大家的興,還莫不如給她灌一瓶硫酸,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燒爛了呢。所以我建議咱們喝一種‘養酒’。這種酒,酒精味兒濃重,但喝進去之後,對胃幾乎沒有傷害,因爲它的酒精度才0.3。”
“哎!”莊澤梁說,“有這種酒!喝了之後,交警那幫婢養的一定測不出酒精來了!”
“一定。”趙麗影說,“你把那測酒器吹爆了,也不會測出你酒精超標來。”
莊澤梁興奮地站了起來,“還有這麼好東西!喝着過不過癮?”
“我喝着挺衝的。”趙麗影說。
“你啥時喝的?”乾紅問。
“今天下午。他們新品上市,組織幾家老總去品嚐。我想着小紅老要喝酒,我就也去了。想嚐嚐,給小紅買回兩瓶來。”
“我打發人開車去買。哪兒有賣的?”譚學年問。
“他們在大超市三樓,現在還是非賣品,沒上架呢?”
“那怎麼辦?”莊澤梁猴急的樣子。
“那就得讓我們的嚴老妹兒協調協調了。”趙麗影去看嚴梅。
嚴梅懂得了趙麗影的意思,站起身來說:“那我去了。”
趙麗影和乾紅都知道嚴梅要去譚學年的辦公室,“搬酒”去。
這邊再斟茶。
這時,傳菜員端來六個壓桌小涼菜。服務員垮大個接過來,轉着餐桌上的玻璃轉盤,往上一碟一碟地擺放着。
垮大個的小涼菜還沒擺完,嚴梅走了進來手拿着一瓶直筒瓶的酒,勾身湊近趙麗影,“趙姐,是這種酒嗎?”
趙麗影轉過瓶來,看後邊的標籤,“是,這不是中國字嗎?‘養’嗎?”
“外國酒啊?韓國的?拿來,我看看。”莊澤梁說,“他們原來有一種酒,叫‘清酒’的,度數就很低。不過,那種酒喝到嘴裡淡了巴索(很淡)的,喝完了還頭疼。咱看看這個咋樣?”
莊澤梁站起來向這邊伸出了手。
乾紅一把從嚴梅手裡奪過那瓶酒,三下兩下就把瓶蓋擰開了,抓起桌上酒杯,“咚咚”地倒了大半杯,端起杯,揚起脖子就灌了一大口。衝得她長長地“哈”了一聲。“哈”完了,咂摸着,“哎,真哪!這要是咱的白酒,這麼衝,到膛裡就得一溜火線。人家這個,在口腔裡張牙舞爪的,嚥下去就‘咩咩’地成了小羊乖了!”
“是嗎?給我給我!”乾紅把酒瓶遞給了莊澤梁。
莊澤梁也像乾紅一樣,倒在高腳杯裡小半杯,聞了一下,一緊鼻子,還是一揚脖,把那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他咂摸着嘴,品味着。
“怎麼樣?莊哥?”乾紅問他。
莊澤梁重重地點點頭。然後,他又倒了一杯,這回喝到嘴裡,他不往下嚥了,就在嘴裡那麼含着!誰跟他說話,他也不迴應,頂多是點頭搖頭的。
“這酒再好,”譚學年說,“也不能往飯店裡引進,要一人這麼含一口,八個人一盤花生米就夠了,飯店上哪兒掙錢去?”
(強子大叫着:“經典經典!莊澤梁的這個酒鬼的形象躍然紙面!”
巖子笑過之後,直起腰來,想說,又被噴出的笑阻斷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不光是形象,也幽默。和前邊的他讓人家交警罰了兩回,都要重新考證這件事也照應起來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