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九宮鳥說:“我想喝點兒酒!”
★乾紅的五千元錢不翼而飛
大家笑。
許亞雲笑得最厲害,身子伏在桌上,顫抖個不停。趙麗影用空拳捶她的後背。不管用,她又用掌去撫。許亞雲扭着身子撲入趙麗影的懷裡,仍舊笑。趙麗影十分擔心,她笑出什麼毛病來。
嚴梅自拿來酒,就顯得侷促不安的樣子。徐亞雲這麼笑,也沒笑出她臉上一絲歡樂。
乾紅看趙麗影半摟着許亞雲,用掌根敲打着她的背,幾近猥瑣的樣子,就扭過臉去。一看,嚴梅還立在身邊。就揚起頭,“你……”
“小紅姐,你出來一下。”
“咋啦?”
“你出來一下吧。”嚴梅說着就往出走。
乾紅只好站起身來,跟着嚴梅走了出去。
嚴梅往譚學年的辦公室走。
打開辦公室的門,乾紅往裡邊一看,驚呆了:地上、桌上、沙發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酒,連金桔樹的盆裡都是酒。
乾紅轉過身去問嚴梅:“這是咋整的?”
嚴梅嘟嘟囔囔地說:“剛纔着急了。搬了一次不是,再搬一次還不是,我就着急了,就把他們三樓的酒全劃拉來了。”
“幸虧三樓沒有倉庫,只是樣品展示,”乾紅看看屋裡的酒,“要是有倉庫的話,得把你埋在裡邊,走不出來。”
嚴梅扭動着身子,帶着哭腔說:“你就別說風涼話了,小紅姐。這麼老些酒,我咋整啊?”
“遇上你這麼一個笨丫頭可咋整?咋搬來的你再咋退回去呀!”
“我也不知道那邊都咋放的呀?”
“你還管它咋放的幹啥?”乾紅說,“稀裡糊塗地送回去就行了唄。就是都砸成玻璃碴子,他們能對上號兒。一報損,就沒你啥事了!”
“砸壞都不至於,就怕放個亂七八糟的。”
“那你再放回個紙條,上邊寫上:‘嚴梅不知如何放,擺的亂些,對不起。’”
“去你的。那我就隨便放了?”
“隨便。”乾紅大度地一蕩手。
嚴梅伸手一劃拉,說:“去!”
屋裡立刻乾乾淨淨,利利索索。
“你聽吧。”嚴梅說,“明天大超市該傳出話了:怎麼展品櫃裡的樣品說沒就一下子全沒了;說有,又一下子都有了!”
“這個點兒,誰還在那兒?”
“這才幾點?大超市八點才下班!”
“可也是。小梅,你這招兒是啥時候學的?”
“就今天。”
“我師傅教你的?”
“不是他教還有誰會?”
“這回你妥了,搬來,還能送回去,全了!哎,咱的那個‘養’酒你也都送回去了?”
嚴梅忽然想起來了,“可不是咋的!”她馬上又說:“啊。沒事兒,桌上不有一瓶嗎?只要讓我看到原物,我就能規規矩矩地搬來。可是。到時候誰付賬啊?”
“這不用付賬。”乾紅說,“他們產品打市場階段,都有一定的贈送品,我們今天喝的,他們就當贈送品覈銷了。誰也不能爲此落下埋怨,就行了唄。”
“你真懂。”
“大二的時候,我們去一家商場‘社會實踐’,這招兒都使過。走吧,可能熱菜都上了。莊哥的那口酒該嚥下去了。”
“我跟你打賭,等你進屋了他才能咽!”
“爲啥呀?”
“你想啊。你不回去,他們能開席嗎?不開席。莊哥捨得把那口酒嚥下去?”
乾紅笑,走出了辦公室。
回到“黃山廳”,果然開始上熱菜了,莊澤梁那口酒還含着。
“服務員,上酒。”乾紅喊道。
那服務員垮大個就走上前來,問乾紅,“上什麼酒啊?”
乾紅就指着桌上的那瓶酒對垮大個說:“就那酒。”
垮大個這回又去問譚學年去了,“喝這個酒行嗎?”
譚學年煩透了,心想,怎麼招來這麼一個彪子(傻子),就沒好氣地問:“咋不行?”
“我們大堂經理,不讓客人自帶酒水。”
這個垮大個真是彪,你看不出你們總經理和桌上的人都是啥關係,還說自帶不自帶酒水的事?
“這桌可以自帶酒水。”譚學年說。
別人都看得出,譚學年是忍又忍的,差那麼一點兒就發火了。
乾紅把譚學年看在眼裡,她故意轉移注意力,說:“小梅,這麼低度的酒一瓶哪夠?再拿……一人一瓶吧,妮子和九弟兩人一瓶。”
“我可不喝酒。”妮子說。
“我也不喝酒,我不會喝酒。”許亞雲也說。
“幹廣告公司的,”乾紅說,“哪能不會喝酒?”
“誰說幹廣告公司非得會喝酒?”許亞雲說。
“我說的,”乾紅急了,“你沒聽到啊?”
乾紅看她一頭紮在趙麗影懷裡就對她有一股氣。心想,你一身的浪氣,正好借點兒酒裝醉,好去魅男人!
許亞雲沒有接乾紅的話,要再接一句,非得打起來不可。
“我想喝點兒酒!”這時,九宮鳥說了一句。
大家鬨笑起來。
乾紅和許亞雲間的緊張氣氛,頓時化解了。
張妮訓斥九宮鳥,“小孩家家的,喝什麼酒?”
“電視上動不動就喝酒,我嚐嚐不行啊?”
莊澤梁把口中的酒嚥下去,直愣愣地看着九宮鳥。咽的時候,注意力不夠集中,嗆進氣管些酒,他就咳起來。臉上一片驚悚的表情。意思是這鳥會說話?!話還說到這種程度!
乾紅的位置別看是三席,但先給一席倒酒,倒完了。就順時針依次倒下去,倒到乾紅那裡,是倒數第二了。乾紅就抓過譚學年的酒杯。倒出小半杯酒在自己的杯裡,傾斜着給九宮鳥送去。“你嚐嚐,看能不能喝?能喝再給你倒。”
九宮鳥站在趙麗影的椅背橫樑上。迎着乾紅送過去的酒,伸出脖子向杯裡探去。
“摩爾餐廳”裡喝酒的杯,是那種大肚子高腳杯。這種杯,口要比肚子小些,九宮鳥把頭伸進去,羽毛一紮撒,就把杯口封住了——等於九宮鳥把它的眼鼻都浸入“養”酒神秘而又辛辣的酒精氛圍中。這它哪裡受得了,頭鑽進去,立即又拔出來,大聲說:“我操!辣死了!”
шшш◆тt kan◆C〇 大家哄的一聲笑了。
趙麗影嚴厲地去看張妮,意思是這鳥怎麼說這麼髒的話?都是你教壞的!
“不是我!”張妮大聲分辨着,“我從不說‘我操’,我說就說‘我靠’!”
大家這個笑啊,都笑撲騰了!
張妮說得對,九宮鳥這句粗話不是和張妮學的,而是和趙麗影她爸學的。趙麗影之所以認爲九宮鳥不可能跟她爸學。她爸不會說這句粗話的,是因爲她爸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這句話。
一句口頭語能堅持在一定場合不說,這實在是一種本事。不然。他怎麼能幹到那個位置上?
乾紅再讓九宮鳥喝酒,九宮鳥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堅決不喝。
垮大個服務員把酒給譚學年倒滿,瓶裡的酒就沒了。咋地呢?在這之前,乾紅不是嚐了大半杯、莊澤梁也連嘗再含的,瓶裡只剩一杯酒了。
垮大個倒完了譚學年的酒杯,就立在譚學年的身後。酒桌上,一會兒鬥嘴,劍拔弩張的;一會兒又鬨堂大笑。情緒像過山車似的,垮大個還被譚學年“冷”了幾次。她有點兒不敢說話了。
“咋不倒酒了?”乾紅問垮大個。
垮大個揚起了瓶子,“沒了。”
嚴梅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搬”酒了。就往關雎面前一指,說:“那不是酒嗎?”
大家看去,那裡果然有一瓶酒。
再以後嚴梅就不在人前“搬”酒了,而是把酒“搬”到酒架上——一溜兒六瓶酒。免得在人前表現。這和變魔術不能比,變魔術有個魔術的“迷彩服”遮掩着,怎麼做,別人也以爲你在變魔術。現在你再做,人家就往仙了魔了上邊想,用怪怪的眼神看你。
斟好酒,主陪就得敬酒,關雎拿起了高腳杯準備敬酒,趙麗影站了起來,“我弟剛畢業,沒參加過這種場合,我代他敬第一杯酒。我弟聽說他乾姐出那碼事,非要給他乾姐壓壓驚,就讓他乾姐找來這些朋友,謝謝大家賞光!咱們乾一杯!”
趙麗影怕關雎不知她和乾紅怎麼給今天晚上的宴席“定的性”,怕他說兩岔了,纔沒讓他說,把話給截過去了。
莊澤梁對乾紅說:“要這麼說,妹子你應該坐這兒。”
“有你莊哥在這兒,我要是坐那兒,不就太不懂事了嗎?”
莊澤梁笑一笑,“趕着頭腦清醒,我說一句話吧。”
按一般規矩,主陪敬三次酒,一席說話敬酒,然後二席、三席、四席,副陪,兩個邊席。副陪趙麗影首先壞了規矩,莊澤梁也跟着起鬨。
“我妹子,”莊澤梁說,“‘……必有後福’,我提議咱們喝一杯‘後福酒’”
“必有後福”,前邊有個“大難不死”。莊澤梁把前邊的四個字省略了。
乾紅站起來,往下抻抻衣襟,就想去端酒,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兒,往後褲兜裡一探,“沒後福,先有禍,我的錢呢?”
乾紅後褲兜空了,關雎給她的那五千元錢不翼而飛!
(嬙子說:“哎呀!誰?誰把乾紅那錢偷去了?!”
巖子說:“我沒注意。查查前一章,看有沒有提示?”
嬙子說:“我還不知乾紅那套把戲?這種時候,不帶提示的。”
我說:“我要提示了呢?”
嬙子說:“你能提示?我不信!”
巖子說:“還真提示了,這不,‘乾紅隨手就把那個牛皮紙信封連同那五千元錢塞在牛仔褲後邊的口袋裡。嚴梅看到了她這個動作。’”
嬙子說:“這是乾紅的‘障眼法’,誰偷,嚴梅也不會偷的!”)
ps:謝謝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