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要動不動耍小性子,就沒意思了
★向乾紅橫楞着眼睛,晃着頭,故意氣乾紅
一百張一沓,總共七沓。葉迪華拿出兩沓,又從一沓中數出五十張來,一起用手掐着,給了朱璇。
朱璇犯難了:“這麼厚一沓子,我怎麼拿?”
“揣兜裡?”
“怎麼揣?鼓鼓囊囊的,我大伯問我,我怎麼說?吃我大伯家的回扣?那成啥了?”
“附近找個銀行或者儲蓄所啥的,存起來。”
“不行。我大伯說不上啥時候就找我了,找我找不到,那成啥了?”
“那我去給你存,”葉迪華說,“存完了,我把存摺再給你送回來。”
“哎,這行啊,那就有勞你了。”
就這麼定下來了,朱璇下車,關雎開車,往火車站方向去。
這一過程,關雎一聲未出,有點生氣的樣子。葉迪華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幾眼,不知他所爲何事。
把錢存好,又給朱璇送回去,朱璇很是感謝,管葉迪華一口一個“姐”的。
重新上路,關雎問葉迪華去哪兒,葉迪華說去她的宿舍。
就往她宿舍開。
到她宿舍,還讓關雎他們在車裡等着她。
關雎還不放聲,一副“你說讓等咱就等唄”的勁頭。臉上沒了陽光,甚至,沒了青春色彩。葉迪華看了他一眼。匆匆下了車。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葉迪華就拿着一個u盤走了出來,對關雎揚了揚手中的u盤,“找個大一點的網吧,我要把這個報道打出來。”
關雎想了想,開車走了。
到了一個網吧,把u盤裡的文章打印出來。關雎見標題是《不放鞭炮放喜鵲——記“海華實業總公司”總經理朱海華一心撲在環保事業上》,眼睛一亮。又一看署名。是“葉迪華關雎”,就綻開笑意,問葉迪華:“把我的名字署上幹啥?”
葉迪華一看他的臉色由陰轉晴了,就拉起了長聲。“你的名字好啊,‘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多好啊,看這名字就不生氣,不板臉,心平氣和,高高興興的。”
關雎嘿嘿地笑。
網吧操作打印機的小姑娘看看這個一眼,看看那個一眼。嘴角往下一拉,跟着,轉化成笑意。
從網吧裡走出來。坐進了車裡,葉迪華對張妮說:“張妮,你還得在車裡等着我們。我倆得趕快把這篇文章送到報社去,爭取明天見報——實際上,這就是咱的廣告,不花錢。效果又非常好的廣告。”
張妮重重地點點頭。
關雎也跟着點頭。
“你,”葉迪華指着關雎。“跟我一起去報社,接待我們的編輯,是個男的,由我和他談,你在旁敲邊鼓;要是個女的,由你來跟他談,我在旁敲邊鼓——這就是爲什麼把你的名字署上去的原因。不是因爲你的名字好——好個屁!”
“屁”字,說得非常輕。如果,這個字只擺出口型,不必要發音的話,葉迪華就只擺擺口型作罷了。遺憾的是,這個字,擺出口型就得發出音來,萬般無奈,葉迪華象吹出一片羽毛樣的,把這個“屁”字吹出去了。
關雎愣眉愣眼的。
葉迪華開門上了車。她催促關雎,“快點兒,看人家編輯別中午下班回家了,今兒可是‘休報日’(“五一”這類小長假,紙質媒介都要休一天)。”
“着急了,”關雎陰陽怪氣地說,“知道着急,還給人家存錢去?”
葉迪華這才知道,他爲什麼撅嘴棒腮的,原來是嗔着自己給朱璇存錢去了。
關雎發動起了車,葉迪華伸出一隻手,制止了把車開起來,她說:“我答應給朱璇存錢是對還是錯,先不必說。以後,有不同意見,不行憋在心裡,生悶氣,或者象個老婆樣的,耍小性子。有不同意見,就說出來,‘你那不對,我有意見,應該怎麼怎麼樣。’慷快點兒,行不行?”
“行!”張妮先積極響應,“我同意!”
九宮鳥說我也同意。
“關雎呢?”葉迪華步步緊逼,一步不讓,“你什麼態度?”
關雎只好說:“嗯。”
“咱們大方向是爲了掙錢,但,咱們要在愉快的、心裡沒有隔閡的狀態下掙錢。要動不動耍小性子,就沒意思了。”
“我……”關雎想分辨。
“開車!”葉迪華不給他分辯的機會。
“我有意見!”關雎大聲地抗議,“好話賴話,得讓人說出來!不能剝奪人家發表意見的權利!你剛剛定的原則!”
葉迪華笑了,“那你說。”
關雎想了想,“我忘了。”
接着,關雎把車開了起來。
按着乾紅的意思,要跟在葉迪華、關雎、張妮他們後邊看着點兒,別出現什麼問題,他們處理不了。趙麗影說:“你算了,別讓他們老撒不開柺棍,我看小葉那丫頭挺有主意的——你們是親密老鄉,你還不瞭解她?”
趙麗影說話有點兒刁刁的。
“你啥意思呀?”乾紅問她。
“我要有啥意思,我就直接說了,不會暗中使眼色、掐肩膀的搞小動作了。”
趙麗影還是指她見葉迪華那次,乾紅怕葉迪華說出網絡小說的事,掐葉迪華肩膀一下的事。可是,乾紅對此早就忘到那百國去了。根本不知道趙麗影說的是什麼。愣愣看着趙麗影,“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哼!”趙麗影把身子翻了過去,給乾紅一個光脊背。“那小丫頭也真機靈,‘我滿耳朵都是“趙姐”“趙姐”的,把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你啥時候說人說到那個份兒上?嘁!”
乾紅琢磨琢磨,想起葉迪華說的話。但,還不能向趙麗影解釋,只好讓她誤會下去了。
剛纔,乾紅手託着腮。肘拄在被子裡。這會兒,她挺坐起來。拉過來內衣,要穿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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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影說:“我不許你起來!”
乾紅拍拍趙麗影的肩頭,“乖,你睡。我得去看看地暖鋪的怎麼樣了,我現在不起來,一會一個電話打過來,還得噼哩噗嚕地往那邊趕,還讓人家麻師傅等着咱們。那不是耽誤人家的時間嗎?”
“那,那你抱抱我。”趙麗影撒起嬌來。
乾紅俯下身去,滿滿地抱了抱趙麗影。
趙麗影翻轉身,求吻。
乾紅送上去。
乾紅又一次抓起內衣,趙麗影一個挺直。坐了起來,“不行,我得盯着你!你這種人。都花心,沒準又讓姓孟的小丫頭迷住了!”
乾紅笑,“我是‘萬人迷’?”
“你是‘迷萬人’!”
兩個人說說笑笑,嘻嘻哈哈地起了牀。進了衛生間,乾紅拿起了牙具,要刷牙。被趙麗影用屁股拱到一邊,自己站住了盥洗的位置。拿起了牙具,灌滿了水,擠出了牙膏,衝着鏡子刷起牙來,一邊刷牙一邊還在鏡子裡向乾紅橫楞着眼睛,晃着頭,故意氣乾紅。
乾紅指着鏡子裡的趙麗影發狠,那意思彷彿說:擱着你個賊皮子!等我倒出時間來,不好好治治你,算怪了!
張嫂聽到樓上有響動了,就趕緊打開火做早飯。
早飯是張嫂自己烤的餅,自己包的餛飩。還有黃瓜片炒雞蛋,清拌苦瓜。另外,一人一杯鮮牛奶,一個煮蛋。
飯桌上,張妮的碗筷未動,沒有一點吃飯的痕跡,趙麗影問張嫂:“妮子沒吃飯就走了?”
張嫂說:“沒吃,讓人家堵被窩子了。洗一把臉就跑了。沒事兒,滿心的事,一頓兩頓的不吃飯,餓不壞。”
乾紅囑咐張嫂,“往後知道妮子第二天有業務,頭一天,就準備出來,哪怕墊吧一口呢,也比空肚子出去強。別把胃餓出毛病來。”
“嗯哪……沒事呀,”張嫂說,“在家,她哪天早上正經吃飯了?我還不知道?”
“上學不比現在,”趙麗影說,“現在累啊。”
乾紅說:“也是,昨天有結婚,怎麼今天還有結婚的?”
“今天才是正日子。昨天,陽曆是五月一號,單日子;陰曆(農曆)是四月初三也是單日子。今天就不同了,陰曆陽曆都是雙日子。誰結婚不找雙日子?”張嫂說。
乾紅和趙麗影相互看看。
趙麗影接過話茬,“我真聽我們李經理說那麼一嘴,他們好多親戚趕小長假來參加她孩子的婚禮,可能要是五月二日,怕來不及趕路。”
“那就是那麼回事了。”乾紅說完,三個人坐下來吃飯。
乾紅和趙麗影吃完了飯,就走了出去。
趙麗影問乾紅,“你試試我的新車?”
“你不怕我試上癮了?”
“上癮了,就送給你。人都給你了,別說一輛車了。”
乾紅用指頭託一下趙麗影的下巴,趙麗影現出幸福的神色。
張嫂透過玻璃窗,把外邊的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她趕忙把身子隱了起來。
乾紅和趙麗影進了昨天新買來的路虎,剛發動起車,乾紅的手機響了。
乾紅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見是高勇打來的。就看了趙麗影一眼,“他打我電話幹啥?”
“誰?”
“小高。”
“嚐到甜頭了唄。還想搶一口?”
“嘁。”
乾紅把電話扔到方向盤的前邊,任電話一直響下去。
乾紅發動了車,還沒有上道,高勇就關了他那邊的電話。緊接着,趙麗影的電話就響了。趙麗影一看,“小高,他打給我幹啥?”
乾紅猛地剎住了車,大叫道:“我爸出事了!”
(嬙子說:“能是乾紅她爸嗎?”
巖子說:“一般是。”
嬙子說:“乾紅她爸能出啥事呢?”
巖子說:“不好說。癱瘓在牀的人,除了不出事,出了事,就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