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眼睛盯着電視,聲音還在繼續說:“厲哥哥,人的死或輕或重,我覺得我因爲這樣的事而死,總比默默死在某條船裡要強。”
她說這話,其實有些過分。
畢竟厲峰的心病就是沒能救宿主。
果然,她這樣一說,厲峰的臉上就徹底成了一種內疚的表情。
他呆呆坐在那裡,等着言歌起身要倒點白開水喝的時候,他突然一站起身,緊張無比的望着言歌。
臉上那表情,就好似一個等着老師抽查考試的學生般忐忑。
他繃着聲音問言歌:“你,你要去哪裡?”
言歌一臉莫名其妙:“我口渴,到點水喝,厲哥哥你呢,喝什麼?”
“白開水嗎?”厲峰立刻大步走到了飲水機前:“我給你倒。”
他給言歌倒了一杯水。
手中的杯子還是陳言曾經買的一對情侶式瓷杯,但他那個杯子,很久以前就被妹妹給打碎了。
很多事情,好似早已忘卻,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子他突然就想了起。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總是一臉信賴的望着他,她望着他的時候,眼裡就像是望着整個全世界。
可後來,他辜負了她。
辜負了她的信任。
辜負了她對他的期盼。
“言言。”他終於下定決心,輕聲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你得聽我的吩咐好不好?”
“我不會聽你的吩咐,我會根據自己的判斷力來做事情,我覺得你的話正確,我會聽你的,反之,我不會聽。抱歉厲哥哥,我不能給你這樣的保證,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告訴我,我可以自己去查,我是我父親的女兒,事關我的親人們,哪怕再艱難,我也會一點點的去查。”
厲峰望着她堅定的,一臉自信又傲氣的神情,半晌沒有說話。
言歌喝了水,卻沒坐在電視前。
她坐在電腦前,打開了電腦。
厲峰走在她身後,輕聲問:“你現在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你,能不能在行動的時候告訴我一聲你去做什麼,與我商量一下。”
言歌點頭:“好。”
兩個人於是坐在陽臺上,厲峰說,言歌聽,將陳家人出事的始末都說了出來。
警局不是沒有猜測過這是一起報復事件。
只是沒有證據。
畢竟陳父手上解決了好幾個毒梟。
這些人都有可能。
有幾個還在監獄,有幾個已經早早出獄沒了蹤跡。
沒有證據,也就無法判定這是一起人爲事件,更沒法把陳父定義爲烈士。
厲峰與陳父的那些同事一直有聯繫,也一直都在追查這件事情。
言歌一直等到厲峰說完才問:“你這次回來,就是因爲這事情?”
這是她第二次問他了。
厲峰擡頭,對上言歌那一雙通透無比的目光。
最終,還是緩緩地點頭。
有一個被懷疑的毒梟,最近潛出了水面,有了消息。
厲峰和老徐他們都在等待時機。
言歌:“他人現在在哪裡?”
厲峰這次沒有迴應,而是望着言歌。
突然的沉默席捲而來。
兩個人似乎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