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既落,便瞧見梅花在枝頭顫了顫,轉而面前多了個豆蔻年華的姑娘,梳着雙鬟簪,眉心一點紅色花瓣,脣角曬曬上揚,似嗔非嗔的模樣。
“我還在想該怎麼讓你認出我來呢,”她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反應怎麼這麼快呀。”
配上這副臉龐,軟糯的語氣就跟撒嬌似的。
——果然這纔是最適合她的形象。
壓下心中情緒,克萊斯的聲音略微沙啞:“這次任務我看到了,去玩是吧?”
去玩——這個說法好。
黎未晞笑了起來,“帶出去,你有辦法了嗎?”
他似笑非笑。半是開着玩笑地說:“還真沒有。”
黎未晞:“……”
她還是繼續當吉祥物吧,反正他也沒有什麼作用。
“你能維持多久時間?”克萊斯也只是開玩笑。見她真有要走的趨勢,怕她生氣了,忙補了這麼句。
分明生的好皮囊,身上氣息如修竹,但骨子裡還是隻屬於克萊斯的性子。
“很久,”黎未晞道,“如果這株梅——我的本體一直在身邊,就能一直維持。如果不在,大概幾天?不過,只要有雪山的土,不要這盆也可以。”
“好,”克萊斯說,“那你先跟我回家,等下再去把你本體弄過來。”
黎未晞:“……”
這人真是沒救了。
偏偏他還一本正經的:“你這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想逗你。”
配上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氣來,怕把這張臉給打殘了。
黎未晞唯有面無表情地說:“禽獸。”
白給你這一身氣質了,還真如她所判斷的那樣,大寫加粗的禽獸。
克萊斯勾起嘴角,剛要順着她的意思接話,門口隱有動靜,黎未晞連忙回去了。
老爺把幾張文書遞給了克萊斯,又道:“大人,就這些了,請您過目。”
他悄悄去瞥那梅,並沒有任何變化。他每天要觀賞多次,梅在什麼位置他記得很清楚,因而也知道花盆的位置並沒有被挪動。
這位的人品還是值得詳細的。
克萊斯又恢復了那副模樣,矜持地頷首,執着那文書隨意掃了幾眼,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嗯。”
然後擡步便走了。
老爺屈着身送他上馬車。
克萊斯走近,待老爺走後,方纔悄聲吩咐道:“繞點路,去後門。”
他知道黎未晞一定懂他的意思。
車伕不解他的意思,但對於主子的命令總是無法違抗的,因而駕着馬車,在前面的拐角處轉了彎,圍着這府邸繞了一圈,走進了後門。
克萊斯讓他把這停在了一邊,自己則披着狐裘大衣下了馬車。
剛走至門口,門開了一條小縫,一道豔紅的影子便撲了上來——直往他的狐裘大衣裡鑽。
克萊斯笑得很無奈,一邊摟着她一邊用大衣蓋着,抱住她上了馬車,“這麼着急投懷送抱?”
“我好冷。”黎未晞抖了抖。先前在裡頭有暖爐,談不上太暖和,但起碼是褪了冷意的。可剛到了外面,她又穿的單薄,那涼氣足足讓她打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