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大驚,抓住男人手臂,一臉害怕,朝門外左瞧瞧右看看,“我一直都在給臉上擦藥,沒看到人呀!大人,你們得抓住壞人,別讓他進我房間,我一個弱女子,被家人打成這樣,已經很可憐了!”
冷池月房間是最後搜查的,後外婆和姑姑姑父也跟過來,聽到這句話,臉瞬間成了黑炭。
後外婆惡狠狠地罵道,“下作坯子,誰打你了?”
冷池月瑟縮了一下,埋着頭,不再吱聲,只是抓着男人的手不停發抖。
但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鬧吧!鬧了就不會搜房間!
半響之後擡起淚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着,“外婆,姑姑,姑父,我錯了,以後不再亂說話,饒了我吧!我不能再被打了,背上的傷已經化膿,很痛!”
後外婆衝過來,揚起手就要給冷池月一巴掌,“叫你胡說八道!”
冷池月躲到男人身後,弱弱地喚了一聲,“大哥,救命!”
男人都有一種保護弱小,英雄救美的情懷,見女子把他當守護神依賴,就把刀架到老太婆脖子上,惡狠狠吼了一句,“滾!”
帶頭的男子見這裡吵鬧,踱步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護着冷池月的男人放下刀,躬了躬身,“報告大人,沒有找到可疑的人!”
帶頭的男人往房間裡瞧了瞧,又看看瑟縮着的冷池月,半響之後手一擡,“走!”
一堆人便陸續離開,護着冷池月的男人最後一個走,他看了看身後的小女子,又瞪了瞪老太婆,“再敢動手,明天老子就讓你人頭搬家!”
冷池月眨巴着大眼睛,呃……她只是利用他的,他無需這樣較真。
還真是粗野又可愛的人!
待所有人離開,後外婆收起之前唯命是從的樣子,擡手就往冷池月胳膊死命掐。
皺巴的臉扭曲着,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來,“小賤種,還敢跟外人告狀了呀!翅膀硬了,想飛了嗎?我今天就把你翅膀打折了!”
冷池月瑟縮着任由老太婆掐,沒有反抗,若是反抗,不知道今晚還有沒有睡覺的機會。
姑姑上前拉着後外婆,勸道,“娘,今個兒就姑且饒了她吧!萬一那人明天真來,看到這小賤種被打,真動怒了就不好辦!”
後外婆想起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冰冷的刀,吞了吞口水,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姑父打量冷池月良久,眸光意味不明,也跟着姑姑離開。
而這至始至終說要娶她的柳冠玉就沒出現過,應該是姑姑和後外婆叮囑他,讓他別出來,刀子不長眼!
冷池月送走了這些人,關上門並拉上門閥。
她拉開領口,露出手臂,輕輕吹着,“這老太婆下手賊狠了!都掐流血了,她是不是有病呀?”
雲團也幫忙吹着,心疼不已,“宿主大人,很疼吧?再忍忍,等離開這裡就好了!”
冷池月把桌子上的傷藥均勻塗抹在手臂上,擰着眉,這三天兩頭被打罵,原主活到十八歲,還真是奇蹟。
這麼溫柔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紀,被這一家人折騰死了,原主如何心甘?
可那些壞人,惡毒的人,依舊活得風生水起,天理呢?
不,她就是天理,她會讓這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時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冷池月嚇了一跳,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面具,可燭光微弱冷不防出現,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氣,讓心跳輕緩一些,“他們已經走了,那……”你也可以走了。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直直倒下去。
冷池月坐着沒動,“我今天很累了,碰瓷的話改天吧!”
改天敢到她面前碰瓷,她就讓假的變真的!
黑衣人半天沒反應,雲團飄過去,掃描一下,“宿主大人,傷了要害,傷口太深,流血過多,需要緊急治療,否則有性命之憂!”
冷池月扶額,“我自己都朝不保夕,有上頓沒下頓的,這多養一個人,怎麼養?”
埋怨歸埋怨,但還是走過去,把黑衣人扛到牀上。
又花了一千積分兌換了內服的傷藥,看着這個面具又開始發愁。
她到底要不要解開面具呢?
知道太多死得快呀!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會被人追殺,若是她牽扯其中,這輩子不是就不得安寧了嗎?
手裡的藥丸都被冷池月捏化,黏糊糊的。
最後她把眼睛閉着,摸索着掀開面具一點點,粗魯地把嘴巴摳開,藥丸塞進去。
這個藥丸不需要吞嚥,入口即化。
接着又把面具蓋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解開面具男的衣服,把傷口周圍的血漬擦拭乾淨,傷藥塗抹包紮一氣呵成。
忙完這些,她又忍不住盯着這個完美的肉身,腦袋閃過少兒不宜的模糊畫面。
雲團擋住冷池月的視線,“宿主大人,矜持一點,你是未出閣的少女!”
冷池月擡眸,“雲團,以前的小世界我嫁人了嗎?我跟他感情應該很好吧?剛纔腦袋閃過模糊的畫面,感覺很暖!”
雲團沉默,它不會撒謊,可若是宿主大人真較真,會影響這個世界的任務。
它只能安慰,“主神大人說,依着本心就好,宿主大人愛着的人這個小世界也能相遇!”
冷池月點頭,這樣嗎?那個人會在哪裡?
她坐牀邊託着腮,想記起以前的一點什麼,可腦袋一片空白。
雲團沒打擾,每個宿主踏入時空門,被白光掃過,就如同傳說喝了孟婆湯,清除了全部記憶。
即使意志力堅強的宿主能因爲某些畫面想起什麼,但那也是很模糊的,都可以認爲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冷池月實在想不起什麼,把黑衣人往牀裡面推了推,側躺在牀邊,就沉沉睡去。
她不怕這個人非禮,他敢動,她就戳他傷口,看誰死得快!
她睡得正香,坐着美夢,被一陣暴力的砸門聲吵醒,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迷糊地問道,“誰呀?”
“死丫頭,還不去弄吃的,天大亮了,冠玉要啓程進京,你要讓他餓肚子?”後外婆謾罵聲傳來。
冷池月半睜半閉着眼睛,待看清近在咫尺的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下那雙眼睛正好盯着她時,嚇得一個激靈,頓時清醒。
軲轆地滾到地上,後外婆罵了什麼一句沒聽到。
她輕拍着胸口,緩了緩神,看向牀上躺着正看着她的男子,指了指門,又指了指窗戶,小聲說道,“趕緊走吧!我的處境養不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