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流包裹住全身。
洗去了每一寸肌膚上,沾染到的,不屬於她的氣息。
嬰淺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當皇上就是好。
連沐浴用的溫泉池子,都是她看到過最奢華的。
空氣當中浮動着淡淡的檀香氣。
她幾欲睡着。
要是此時後方沒有個緊緊纏上來的夏侯璟,那就更好了。
嬰淺努力無視着他。
但夏侯璟,本就存在感太強,又是無論如何都不甘心被嬰淺忽視掉的。
他將嬰淺密密實實地抱在懷中。
也不嫌熱。
白玉一樣的面上浮着一抹潮紅,額間掛着幾滴薄汗,半垂着眼,濃密的睫羽微微顫動,顯出了幾分帶着欲態的饜足。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過嬰淺。
他終於得到了最想要的寶物。
連剋制着把她藏起來,都花了不少的控制力。
若非是夏侯璟戀慕着的,是此刻鮮活明媚,就是鬧脾氣,也願意同他說上兩句話的嬰淺。
他早將嬰淺,悄然收禁。
藏到一個只有他一人,知道的金屋當中。
但夏侯璟不敢。
他撫過嬰淺的面頰,滑落到她精巧的鎖骨,輕聲道:
“皇姐,我知道你氣我,但我真的不能失離開你。”
夏侯璟的聲音有些悶。
竟是還帶着點委屈的意思。
嬰淺都氣笑了。
又開始了是吧?
小狼崽子吃飽了,又演上情深義重的戲碼。
現在來說這些。
剛纔解她衣裳的時候,怎麼一點遲疑都沒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一句都信不得的。
她這脾氣,要是還能忍,也就不是嬰淺了。
“你給我..滾遠點!”
嬰淺用手肘去撞他。
但在水裡,用不上力氣,這一下子輕飄飄的,撞在夏侯璟堅實的胸腹之間,還不如幼貓抓上一把。
非但不像是打架,倒像是調情。
夏侯璟笑了。
舌尖掠過泛乾的薄脣。
他的眼神越發幽暗。
“皇姐若是不高興,繼續打我出氣就好,不過皇姐若是還有力氣,不如...”
他沒把話說完。
但那意思,嬰淺已是心知肚明。
真他媽是個狼崽子!
開過葷,就吃不下素了。
之前靠着挨挨蹭蹭,還能勉強解餓。
但現在嬰淺就在懷裡。
任他褻玩。
又如何能忍耐。
感受抵靠在腰間那東西,嬰淺嘴角一抽,很是誠懇的問系統。
“我能不能兌換一把刀,然後抹了他的脖子?”
【...宿主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嬰淺木着一張臉,寒聲道:“這王八羔子,可是我一手養出來的,我現在給他一刀,這算是清理門戶!”
【好感度已經滿啦,宿主只要拿到世界碎片,就可以離開了!】
“什麼時候滿的?”
【就是宿主被咳..咳咳咳的時候,就滿了。】
“你還挺害羞。”
嬰淺翻了個白眼。
算了。
反正現在好感度已滿。
只要拿到世界碎片,她轉身就走人。
至於夏侯璟。
她現在一想起這個名字,就腦殼疼。
“皇姐在想什麼?”夏侯璟看她不言語,又不依不饒,道:“可是在想我嗎?若不是想我,是想旁人,那我可要...”
“想你想你想你!”嬰淺翻了個白眼,壓根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乾脆道:“你離我遠點,熱死了!”
她接受現實的速度,頗快。
只是對着夏侯璟,還做不出什麼好臉色來。
好在夏侯璟也不在意,他只要能得到嬰淺的一個眼神,都是欣喜的緊。
尤是此時還從她的口中,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那雙黑眸當中,愛意幾乎要滿溢而出。
“皇姐...”
呢喃聲泄出喉嚨。
夏侯璟輕咬着她的肩頭。
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嬰淺,是屬於他的。
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奪走他的寶貝。
夏侯璟沒有注意到。
嬰淺低垂的眉目當中,懸着的那抹沉思。
她並不知曉,那玉璽究竟是不是世界碎片。
但除此之外,真就沒有他物了。
夏侯璟太過聰明。
得想個主意。
嬰淺沐浴過後,邁步出了溫泉池,手裡的布巾還沒握住,就讓夏侯璟接了過去。
九五之尊,卻是半跪在地。
親自擦拭着,從小腿緩緩下滑的水珠。
他的神情,無比虔誠。
就如在看着自己最爲珍視的寶物一般
連嬰淺,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愣了愣,忽然問:
“夏侯璟,你喜歡我,就是因爲我之前幫過你?”
“皇姐是這麼以爲的?”
夏侯璟擡眸去看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這般說,便是否定了。
但嬰淺實在是想不通。
他們的姐弟之情,是何時,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夏侯璟可不是顧行之。
初次相見時,他還是個小孩子。
她從沒向童養夫的方向動過心思。
想着就是好感度滿了,也走的是親情路線。
溫馨着呢。
不比和顧行之鬥智鬥勇,要輕鬆多了?
但嬰淺怎都沒想到。
夏侯璟能歪到這種程度。
他已經站在天昭的最巔峰。
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束縛住他。
除了嬰淺。
這整個人間,都沒有能讓夏侯璟,看第二眼的存在。
“皇姐陪我去用膳吧”
夏侯璟爲嬰淺擦乾身上的殘水,起了身,繫好衣帶,柔聲道:
“皇姐若是累的話,我可以喂皇姐。”
“不用!”
嬰淺還咽不下這口氣。
聲音也是硬邦邦的。
夏侯璟輕笑一聲,牽了嬰淺的手,正大光明的走出了門。
宮人又換了一批。
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齊刷刷的板着臉,眼神定格在一處。
看到嬰淺同夏侯璟這般親暱,神情也都沒有絲毫波動。
只一個送菜的小太監,在端上盤盞時,忍不住偷看了嬰淺一眼。
眼神飄動的幅度能有多大?
連嬰淺都忙着喝粥,沒注意到。
夏侯璟卻是笑了。
他放了碗筷,柔聲道:
“忽想起有事要處理,皇姐先用膳,我很快就回去。”
嬰淺沒理他,夾了一筷子糖醋魚。
還別說。
皇上吃的,就是比她之前吃的好。
她對夏侯璟要去做什麼,是渾然不敢興趣。
望秋上前送了帕子,看嬰淺吃的急,便跟憐碧道:
“我去趟御膳房,讓他們煮些山楂水,免得公主用太多,晚些睡不舒服。”
“好,那我留在這伺候。”
望秋點點頭。
小步踱出了門。
可還沒走出多遠,就嗅到一陣血腥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