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面開始移動的下一秒。
有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入耳中。
像是數量可怕的爪子摩擦在一起,
還伴隨着細碎的“吱吱”叫聲。
嬰淺似有所覺,冷着一張臉,緩緩向後退了半步。
南鄰笑彎了眉眼。
側過半步,擋住了她的身前。
“嬰淺,沒關係,有我在這裡,你絕對不會有事。”
嬰淺現在,還哪有心思理會他了。
她的視線如同定格了一般。
越過南鄰的肩,牢牢鎖在那面牆的後方。
在一片漆黑當中。
有無數詭異的亮光起起伏伏。
又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全部聚集在了嬰淺的身上。
是眼睛。
那些亮光,都是一雙雙眼睛。
在這面牆壁的後方。
藏着的不是要命的機關陷阱。
也不是新的遊戲關卡。
而是數不清的...老鼠!
它們蜷縮在一個個鐵絲小籠裡。
尾巴交纏,鬍鬚碰撞。
灰黑色的皮毛泛着詭異的油光。
它們在互相啃食撕咬。
血液和毛髮到處亂飛。
一隻肥胖的老鼠,一口咬下了同伴的頭,然後興奮的啃碎骨頭,吞食入腹。
“吱吱”的叫聲,越來越響。
一雙雙血紅色的眼,在黑暗當中,散發着威脅性十足的光。
嬰淺只看了一眼。
就被南鄰捂住了眼睛。
“別看了,小黑可不會喜歡它們。”
嬰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老鼠聚在一起。
應該有幾百只或者更多。
一雙雙狹小的眼睛當中,滿是飢餓的兇光。
這些老鼠,看着他們這些人類的眼神。
就像是望着餐桌上甜美的奶酪。
當飢餓越過了恐懼的極限。
老鼠們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進食。
它們開始撞擊籠子。
用尖銳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撕咬着鐵籠。
試圖掙扎脫困。
然後從這些人類的身上,咬下一口甘美的血肉。
但每一個鐵絲籠,都異常的結實。
任憑老鼠們怎麼折騰,最多隻是費力的,讓籠子顫動兩下。
耳邊屬於齧齒動物的聲響,一直都沒停歇過。
嬰淺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老鼠們擁擠在一起,向着她逼近的場景。
果然....噁心。
她深吸口氣。
平復住了有些凌亂的心跳。
“我沒事。”
她推開南鄰的手,擡眼望向了被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鐵籠。
每一隻籠子裡,都放了三四隻老鼠。
有些體型碩大老鼠,已經將自己的同類,啃食殆盡。
一條無主的尾巴,就落在嬰淺面前不遠。
南鄰從背後環抱住嬰淺。
呼吸着她身上,馥郁的玫瑰香氣。
心口的空洞,似乎在這一瞬間,被填滿了不少。
他輕輕喟嘆一聲。
將嬰淺環抱的更緊。
隔着兩層衣料,感受到的熱度,並不分明。
南鄰再一次感到了不夠。
他想要嬰淺的更多。
這個人,還有無數的秘密,是他不知曉的。
但是他希望,將嬰淺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掌心。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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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滿足。
蹭着她側頸處白嫩的肌膚,南鄰啞聲道:
“這一關其實很簡單。你可以將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全都送給里斯,也可以只送一部分。”
“一切,都在你的選擇當中。”
“你會替那幾百隻無辜的生命懲罰他嗎?”
“還是...原諒他?”
“嬰淺,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南鄰輕笑兩聲。
嬰淺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
堅硬的肌肉抵着脊背。
除了壓迫感之外。
面對着無數只飢餓的老鼠,南鄰的懷抱,竟然給她提供了一絲安全感。
嬰淺打了個哆嗦。
這沒可能。
她就是發瘋,也不會從南鄰這個殺人魔身上,找什麼依靠。
一定是頭昏了。
“又是選擇。”嬰淺咬着牙強笑一聲,她揉了揉額角,喃喃道:“你還真是,想拖我下水啊。”
南鄰沒有否認她的話。
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嬌嫩的肌膚。
緩緩道:
“我只是想更多瞭解你一點。”
“我怎麼不覺得,我有什麼地方特殊到,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的。”
“嬰淺。”
南鄰笑了笑,覺着這樣的慪氣的嬰淺,實在可愛的緊,忍不住低了頭,在她側頰落下一個輕吻。
“你太謙虛了。”
“是你自己腦子有毛病。”
嬰淺曲起手肘,撞了下南鄰的胸口,沒好氣的吼他:
“滾遠點,老子要開始闖關了!”
南鄰眼中的笑意更濃。
胸口一疼,也忍着沒鬆手。
而是在嬰淺的臉上又親了一口。
再次感受到她肌膚的嬌嫩,以及溫熱的體溫。
才滿足的後退半步。
嬰淺的眼神更冷。
她上前一步,投身到了黑暗當中。
當走進牆壁後方。
老鼠的叫聲,在一瞬間放大了無數倍。
從所有的角落,襲向了她。
嬰淺的脣顫動兩下。
又被強行抿住。
她的身邊,是無數關着老鼠的鐵絲籠。
它們被飢餓折磨的發了瘋。
如果這個時候,籠子突然損壞,所有老鼠都脫困而出。
那場面...
嬰淺不敢去想。
但又控制不住思維的發散。
即使籠子完好無損。
但身後的牆壁,要是在突然間重新閉合。
將她和這無數只老鼠,共同困在這一角狹小的空間當中。
被無數雙飢餓的眼睛盯視。
那一幕。 Wшw ◆тt kán ◆c o
不用去想。
都渾身發毛。
南鄰這種人。
是沒辦法用常理去揣測的。
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萬一...
萬一再次發瘋。
真的把她關在了這裡面。
嬰淺實在放心不下他。
而身後又一直都是悄無聲息。
她再次向前一步,終於忍不住,回過了頭。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
嬰淺擡起頭,對上南鄰含着笑意的黑眸。
他們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步。
南鄰竟然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
“你...”
嬰淺有些懵。
她和南鄰離的太近了。
如果牆壁在此時恢復原狀,他們兩個人,都要被困在這裡。
和一羣老鼠作伴。
這是陷阱的話。
南鄰也要和她一起落在危險當中。
“我知道你不信我。”南鄰牽了她的手,再次上前,和嬰淺並肩而行,“所以,我和你一起。”
他設計這場遊戲時。
還不知曉,嬰淺的重要。
心裡只存着好奇和探究。
對於她的安危。
則是放在了第二位。
但現在的南鄰,確實有些後悔了。
一場遊戲而已。
哪裡比得過嬰淺來的重要。
這些老鼠,雖然被牢固的鐵絲籠困住,但終究,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他捨不得讓嬰淺冒半點風險。
可嬰淺又不同他回去。
南鄰只能陪她一起。
來玩這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