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啊...”
嬰淺拖長了音,仿被王禹問住了似的。
王禹頓時眼睛一亮。
將面色壓的更沉,他質問道::
“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這一切都是我故意做的?難道我會願意坐牢嗎?”
“三年不到的刑期,換來徐靜的死以及林霄後半輩子的折磨,對你來說,應該並不是一樁虧本的買賣。”
嬰淺靠近季池魚,向着她的醫生揚眉一笑,問:
“你說,當他知道證據是什麼,應該會很生自己的氣吧?”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季池魚迴應了嬰淺的微笑,並且柔聲道:“況且,他不是智者,只是一個偏執型人格障礙患者。”
“夠專業!”
雖然完全聽不懂這種專業詞彙,但嬰淺還是誇讚了一聲。
不愧是她的醫生。
就是厲害!
她從季池魚身上收回心,又重新望向了王禹,清了清嗓子,道:
“你僞裝成林霄聯繫上徐靜,以繼續糾纏她爲藉口,威脅她去了夜色酒店,這也是爲什麼徐靜見到林霄之後,會表現的極爲憤怒。”
“我看你纔是有幻想症的那個。”
王禹面無表情。
只暗暗捏緊佈滿冷汗的拳頭。
他扭過去,不去看嬰淺,冷聲說:
“我不想在這裡陪你聊故事了,讓我離開!”
“至於要讓林霄也到夜色酒店去,就更容易了,你堅信他們兩個有私情,以徐靜的名義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林霄也就真的乖乖去了夜色酒店。”
嬰淺壓根就不理會王禹,只自顧自地道:
“雖然林霄赴約的目的,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那個笨蛋,根本不知道被你算計了,還巴巴跑過去想勸徐靜,和你好好過日子。”
王禹得不到迴應,只能抿緊了嘴,擺出一副完全抗拒的姿態。
嬰淺也不在意。
講故事一樣,對着一臉陰沉的王禹笑了笑,又道:
“雖然他有人格分裂,從小到大都被當成瘋子看待,又被你誤會,被徐靜厭棄,結果最盼着你們好,居然是他。”
王禹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
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強壓着,沒有開口。
嬰淺看他這副強忍着怒氣,還要繼續演無辜的德行,就覺得好笑。
她也的確笑倒在了季池魚的身上。
季池魚扶着她的肩,讓嬰淺不用擔心摔倒,還能笑得更加開心一點。
揉掉眼角的殘淚,嬰淺順了口氣,重新說回了正題。
“你早知道林霄有人格分裂,受不得刺激,故意以威脅的口吻約出徐靜,好讓他發瘋,達成現在這個你想要的結果。”
“恭喜你,運氣不錯,這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設計在走。”
“徐靜真的死了,而林霄也將作爲兇手,要一輩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
“沒有證據,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一個人在做夢!”
王禹終於開了口。
眼皮顫動兩下。
當他那雙被血噙滿的眼,再次落在她的身上時。
嬰淺感到了一陣清晰的殺意。
這個人。
想要她死。
但非常可惜。
她不僅死不了。
還會親手,送王禹下地獄。
“要同時聯繫徐靜和林霄,自然不能用你自己的手機,這種隱秘的事情,你也不可能去問其他人借。”
嬰淺眯起眼。
很是滿意的看到了王禹漸漸慘白的臉。
意識到她要說的話。
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徐靜以爲收到了林霄的信息,擔心被你發現,短信早早就刪掉了,但是林霄不一樣。”
嬰淺上前一步,輕聲問:
“我們在林霄的手機裡,找到了以徐靜的名義,約他去夜色酒店短信,但那個號碼的歸屬人,你猜是誰?”
王禹沉默了。
嬰淺也沒急着再開口。
只歪着頭,盯着他臉上抽搐個不停的肌肉。
自以爲萬無一失的計劃被戳穿。
還是栽在了王禹一直看不起的林霄身上。
他此時的心情。
嬰淺真的想要好好品一品。
太有趣了。
王禹自以爲藏在背後,將所有人都騙的團團轉。
只需要不到三年的刑期。
就可以讓徐靜和林霄,一死一囚。
可惜。
王禹還沒享受多久勝利。
嬰淺出現了。
不正經的偵探,帶着她擁有鈔能力的醫生助理。
做到了所有人都沒做到的事情。
將藏在水下,無人知曉的真相掀開。
還了徐靜安寧。
給了林霄清白。
讓王禹這個真正的兇手,爲他的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是我。”
王禹終於開了口。
喉頭滾出一聲冷笑。
臉上的冷冰散去,他的神情間,只剩一片嘲弄。
“那個賤人揹着我偷偷接濟林霄,還不是對他餘情未了?她死了活該!”
王禹低着頭。
髮絲垂在眼前,看不清神情。
只能聽到他嘶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至於林霄,他一個瘋子,居然還敢教我怎麼做事?我對徐靜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係?真是可惜,他怎麼也沒死了呢?”
“其實你早就知道,徐靜沒有和林霄出軌,他們兩個是清白的。”
嬰淺環抱了雙臂,想到之前看見林霄時,他滿臉怯懦的模樣,忍不住暗歎一聲:
“你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東西擁有了意識,不再完全屬於你。”
王禹笑了笑。
並沒有迴應嬰淺的話。
他重新坐回到了桌子前,拿起灑了一大半的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事已至此。
證據確鑿。
王禹也放棄了掙扎。
他承認的同時。
嬴湛已經離開了監視器前,來到了審訊室門口。
他推開門。
高大的身軀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暗影。
他着王禹,沉聲道:
“王禹,你涉嫌故意殺人罪...”
“沒關係。”
不等嬴湛把話說完,王禹已經站了起來,他拍掉囚服上的的褶皺,向着嬰淺笑了笑:
“你很聰明,我輸了。”
“確實。”嬰淺很是乾脆的應了一聲,又道:“我這個人,優點不算多,但文武雙全絕對算一個。”
她倒是一點也不謙虛。
解決了這樁麻煩。
嬰淺心情甚好。
和季池魚離開審訊室時,嘴裡還哼着輕快的調子。
“對了,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嬰淺忽然又回過頭,對着王禹羞澀一笑。
“我們沒有找到林霄的手機,我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