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依舊將崔畔樂的喜不勝收了。
心下決定,這給孟婆備厚禮之事,丁點兒都耽誤不得。順便也向孟婆取取經,得幾個哄鳯兮開心的點子。省的她整日鑽牛角尖兒,也叫自己心疼。
飯後,婢女們趕來撤走了滿桌子的菜餚,每一道菜實際只吃了那麼幾口,有的甚至還是整個端,又整個端下的。
崔畔爲鳯兮斟了茶水,忽然想起一事,覺得大概可以哄她開心,遂講起,“鳯兮,你還記的銀濁麼?我見你整日悶在殿內,鮮少出去走走,不如我將它送來繼續與你作伴可好?”
鳯兮握住茶盞的手一頓,眉眼垂了垂,悠悠抿茶,不語。
脊背挺直,坐於桌前。
崔畔心一突,莫非自己會錯了意?他正猶豫着不知如何開口,鳯兮總算潤了喉嚨,掀起眼簾掃了崔畔一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銀濁還活着?”
她這是以爲銀濁被他殺了?!
崔畔苦笑,“鳯兮,我沒有你想象那麼殘忍,”見她復又垂下眉眼,聽到他的話眼睫似乎顫了顫,便知她想到了誰,指尖收緊,握成拳頭隱在袖,他暗自告訴自己,一定要心平靜氣,心平靜氣。
如此反覆,方纔柔聲笑道:“銀濁好端端的活着,我可未曾動過它一根皮毛,至於他——”他抿緊薄脣,掩下眼底的一絲落寞,道:“他也活着,那****實在惱了,見你惦記他,方扯了謊。那晚……我確實動了殺心的,虧他師父離清神趕來及時,方纔救他一命。”
握住茶盞的手指蜷了蜷,鳯兮複雜的盯着茶盞內根根豎起的嫩綠葉子看,若如此說來,她不曾揹人命債?可,崔畔當初確實想殺他的。
戚弱水逃過一劫,不過是僥倖罷了。
她擡眸,“崔畔,你沒騙我?”
崔畔扯了扯脣,到底是沒有擠出笑來,“鳯兮,除了那件事外,我何曾騙過你?你捫心自問,這二十年來,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他控制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然而語氣裡還是暴露了他心底的委屈。他以爲,只要有付出有回報的,鳯兮總有一天會看到他的真心,投入他的懷抱。
然,天意弄人。
雖眷顧了他,卻不肯再多施捨一星半點眷顧給他,爲何不直接讓鳯兮愛他?非要叫他苦苦掙扎,困於其,求之不得越想求之——
最後,便成了強求-
翌日一早,鳯兮是被舔醒的。溼潤帶着肉刺的舌頭舔過她的指尖,帶了一絲癢意。她轉了轉漆黑明澈的眼珠,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單手撐腮望着正舔的起勁兒的小東西。
黑乎乎一團,隱在素色的錦被,太過顯眼。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銀濁頓了一下,顫巍巍的擡起小腦袋,一雙銀色的眼珠,玄黑豎瞳,不是銀濁,還能是誰?
“喵~”
銀濁巍顫顫小心翼翼的用小肉爪撓了撓鳯兮的袖子,眼睛水潤潤的透着哀求,見鳯兮不語,只盯着它看。它弱弱叫了兩聲,沒有鳯兮的允許,它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