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眼簾微垂,知道流螢有很多話想說,可她還有別的事要做,便道:“流螢,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睡吧,今晚沒事不要出去。 ”
流螢動了動嘴脣,看得出蘇葵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知道宮裡發生的事,但對宮外的事情,便一無所知了。
所以,雖知道蘇葵跟方纔的羽林衛統領可能認識,卻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是,主子,奴婢扶您躺下再走。”
蘇葵頷首,躺下後,流螢給她整理了下被褥,便轉身出去了。
房間陷入沉寂,彷彿方纔那種劍拔弩張,稍有意外便要血灑當場的事情是在做夢。她靜靜躺了一會兒,外間沒了聲音,流螢似乎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那個男人卻始終沒有出來,她神色微凜,掀開被褥下牀,繞到了拔步牀的後面。
那裡,又一個按鈕,打開便是一道暗門,空間不大,恰好夠藏一個人的空間。這個地方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至於是誰做的,更是無法得知。
但也是蘇葵發現了這裡,算冥冥之,救了孟知安一命。
開了密室,一眼便瞧見靠在石牆,閉着眼呼吸微弱的男人。她抿脣,輕輕走過去蹲到他的身邊,因爲點了燭火會有身影倒映出去,爲防止被發現,蘇葵的寢殿裡,還是昏暗一片。
男人黑色的夜行衣被劃了許多口子,傷口滲出殷紅的血跡。但這都不是最致命的,致命傷在他的胸口,接近心臟的位置,粘稠的血液已經將他的衣服染成了深深的黑紅色,入手一抹,滿是粘膩。
蘇葵蹙眉,“你還好嗎?那些人走了,醒醒。”她輕輕推了推他,沒有反應。
在這時,藉着零碎的月光,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那張猙獰的狼頭面具下,是什麼樣子的?鬼使神差的,她微微伸手,緩緩靠近他的臉。
“唔——”
剛剛觸及,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掌狠狠鉗制住,同時,那雙如鷹隼似得犀利眸子也已然睜開,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想做什麼?”孟知安抿脣,他不過因爲身體虛弱小憩一會兒,這女人膽大包天的想趁機摘掉他的面具。
兩人雖然不熟,但只要她見到他的長相,定然會認出他,屆時,又會徒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有些頭疼,若是個普通女人,他隨手殺掉滅口便是,反正冷宮裡的女人那麼多,少一個兩個,外頭根本不會注意。
可——
這個女子,卻是曾經差點便成了他妻子的人,現在又救了他一命,他怎麼動手?
傷口很痛,頭更痛。
男人的大掌跟鐵箍一樣,彷彿恨不得要把她的手腕捏碎。蘇葵蹙眉,雙目定定望着他的眼,淡淡道:“你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放手,你弄疼我了。”
孟知安一愣,這女人!
蘇葵的表現完全跟他記憶的模樣不一樣,導致孟知安反而怔住了,手也不知不覺的鬆開。
被鬆開的手腕發出悶悶的疼痛,蘇葵揉着手腕起身,“醒了好,趁現在沒人,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