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見蘇葵接了她的話,十七不自在的別過臉去,還是在生蘇葵的氣呢!
蘇葵也不生氣,只是自顧自地看了眼窗外,雪下的更大了。 只怕明日一早,又是大雪封城,一層層的雪落在枝頭,壓得枝幹都承受不住重量彎了下來,撲簌簌的往下掉。
“這麼大的雪,想必那尚書夫人已經回去了吧?”蘇葵低聲道。
聞聽此言,十六與流螢均不由自主的擡頭跟着蘇葵往窗戶外頭望去,見這麼快外邊兒又是白皚皚一片,認同道:“再不走,便要出認命了!”
十七冷笑一聲,“她只怕回不去了!剛剛得到消息,尚書夫人跪在皇宮外邊兒,至死都沒等到皇帝的一句話。”
“死了?”蘇葵挑眉,驚訝的轉過頭去。
她沒想到拓跋軒會如此愚蠢,竟然真的放任尚書夫人抱着劉尚書的腦袋,在冰天雪地裡整整跪了一天。哪怕在天氣尚好的時候不吃不喝跪一天,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在這樣的天氣裡?
拓跋軒如此作爲,倒冥冥之,符合了蘇葵原本最希望出現的做法。
拓跋軒如此給面子,蘇葵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是啊,她幾個兒子們見雪下的越來越大,這天色早沉了下來,知道皇是鐵了心不肯見他們,正打算強拉着尚書夫人回去,哪曾想,剛剛碰了她一下,尚書夫人整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直到這時,衆人這才發現,尚書夫人,已經死去多時。
尚書書現在已經大亂了,在同一天內,劉尚書與尚書夫人先後命喪黃泉,皇帝始終不肯露面,涼薄狠辣到讓人心寒。
於是,百官自動請命,要求皇帝給一個說法。
這會兒,拓跋軒才恍然發覺,他一時衝動之下造成的後果,遠遠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深夜,長歡院外白雪覆蓋,在月色下,亮如白晝。
除了窸窸窣窣雪落在地的聲音,長歡院一片靜寂。
深更半夜,院子外的大門被敲響,流螢睡得昏昏沉沉的,披着衣服趕去開門,一開門,便見拓跋軒連傘都沒撐,那麼衣着單薄,魂不守舍的站在門外。
見門開了,頭也不回的便朝蘇葵所在的屋子走去。
流螢愣住,半晌反應過來大叫,“皇,主子已經睡下了,您——”
然而,餘下的話,在眼睜睜瞧着拓跋軒推門而入,消失在門內的時候,卡在喉嚨裡。
冰寒刺骨的風懂得她狠狠打了個哆嗦,大腦清明瞭幾分,連忙裹緊棉衣,小跑着進屋去喊十六和十七。之前拓跋軒可從未這麼晚來過,尤其臉色還這麼差,跟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似得,甚至她都沒得及行禮,人不見了。
之前他下令砍了尚書大人的腦袋,又讓尚書夫人活活凍死在皇宮外的作爲,都令流螢心寒。尤其是拓跋軒次傷害主子的事情歷歷在目,流螢生怕拓跋軒會傷害蘇葵,於是緊趕慢趕的找十六十七幫忙。
在她眼裡,十六十七會功夫,若是拓跋軒做出什麼事情,他們也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