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涼看到屋子內的擺設,又是一陣心酸。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至今都沒有查清楚。
據那些村民的說法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帶着一羣大漢進村子裡四處搜索這母子二人的蹤跡。
當時晏涼甚至以爲,她們母子二人,是被那羣人帶走了。至於搜索,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現在再次見到蘇葵,心不是不歡喜的。
“慕……”
“晏公子還是喚我名字吧,當初在桃花村,耳目衆多,終歸不好太過親近。”蘇葵笑笑,“而且啊,我哪裡是什麼夫人,不過一普通女子罷了。”
蘇葵的話,正晏涼下懷,他脣角悄悄翹起,輕聲的鼻音“嗯”了下,聲音很輕的喚了聲“枝枝。”
蘇葵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忽然叫出這麼親暱的稱呼,一時有些窘迫,又有幾分恍然。
當初,父母親也是叫她枝枝的。
“怎麼啦?我這樣叫是否不妥當?”晏涼其實也沒把握,他想跟蘇葵再靠近一點,又苦於沒有經驗,怕唐突佳人。
這次故意這樣叫,也是存着試探。
好在蘇葵表情變換了幾下,到時沒有惱怒,反而輕輕點頭,算是應下了。
“不是的,只是許久沒有人喊我枝枝了,一時有些不習慣。”
晏涼望着她微紅的耳朵,一圈白色的絨毛在衣領,越發襯的五官精緻,粉雕玉琢般。
外頭不知何時又飄起大雪,漫天的白絮,將一切都覆蓋在雪白之下。
茶水滾燙,一路燙到人心底去。
二人在屋子裡說了許多話,關係不知不覺,又拉近許多。對此,晏涼求之不得。
然他怎知,這些,都是另一人有意而爲之呢?
“娘,我回來了!”
未有人造訪的小院子在下午,臨近晚飯時分,被少年推開。他說話間從嘴巴里呵出白氣,臉頰凍得通紅,抱着書袋衝進屋子內,趕緊關了門。
蘇葵迎去,笑眯眯的拍掉他肩膀的積雪,“很冷吧,叫你不帶傘。”嗔怪的埋怨了一聲,蘇葵指了指堂屋,“喏,看看那是誰。”
“有客人?”
慕念君眨了眨狹長的丹鳳眼,循着蘇葵指的方向望去,一下子,兩雙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便隔着空氣,撞在了一起。
慕念君先是一怔,片刻後面涌出莫大的欣喜,“晏師父!”
師父?
蘇葵挑了挑眉,還真不知道,慕念君是這樣稱呼晏涼的。
“你何時來的?怎麼會來澱洲?幾時回去?還是要在澱洲久住?是來這邊辦事嗎?”
面對少年一連串的追問,晏涼啞然失笑,黑眸滿是興味,對蘇葵調侃道:“看來你這幾年,教導的很好。”
蘇葵摸了摸鼻子,望向慕念君的眼神,無奈而又寵溺。
也是,從一個小啞巴,把他教導成現在的話癆少年,蘇葵功不可沒。
“謝謝誇獎。”只要跟兒子有關聯,蘇葵便覺得滿滿的驕傲。
對於晏涼的調侃,權當是誇讚,毫不謙虛的收下了。
晏涼被她那雙桃花眼一擠,頓時不知是笑多點,還是無奈多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