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煙卻像是受到了刺激,頓時砸了手中暖爐,又哭又笑,原本帶着點嬰兒肥的小臉,此時蒼白消瘦的不成樣子。
“不準哭不準哭!你們都讓我不準哭!這些事落到我身上,我怎能不哭?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指望了!”
就連太醫,當初都說她肚子裡面的是個兒子,誰知道生下來去,卻變成了女兒。
若只是女兒也就罷了,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可她傷了根本,如何還會有第二個?
思及此,她頓時伏到桌子上,嚶嚶哭了起來。
奶嬤嬤真是急的額頭冒汗,勸不住夏煙,若是真讓她哭瞎了眼,這個罪責,最終她可擔當不起。
正在這時候,小丫鬟滿頭大漢,着急忙慌的抱着裹在襁褓中的,剛出生的女嬰,到了夏煙面前。
女嬰啼哭不止,整張小臉,哭的皺巴巴的,眼睛都腫了起來。
原本剛出生的孩子就很脆弱,也說不上多好看,此時再一哭,頓時顯得好像出氣多,進氣少似得。
“王妃王妃!您快看看小主子吧!小主子從今早便開始啼哭,奴婢哄不好,只能抱來讓您看看,您就抱抱她吧!”
丫鬟抱着孩子朝夏煙遞了遞,奶嬤嬤暗道不好,瞪了丫鬟一眼,就想攔。
但是沒來及,夏煙已經擡起頭,用一雙爬滿紅血絲,通紅的雙眼瞪着丫鬟,一擡手推開送到面前的襁褓,嘶啞着嗓子怒吼,“滾!帶着這個孩子滾出我的面前,這不是我的孩子,我生的明明就是個兒子!!”
“主子……”
“還不給我滾!本王妃告訴你,再敢在本王妃面前提孩子的事,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不要命了!”
一個孩子,足夠將她擊垮。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那時候,她對柳傾鸞同時下了絕子湯和千絲毒的時候,柳傾鸞是什麼感受。
奶嬤嬤嘆了聲,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正要開口,回頭的瞬間,頓時嚇得面色慘白。
“王、王爺……”
這回完了,也不知道王爺在門口,把王妃說的話,聽去了多少。
王爺?!
生過孩子後的夏煙易暴易怒,反應有些微遲鈍,但也能聽清奶嬤嬤口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渾身僵硬,似乎從腳底升起的涼意,一路將她周身血液凍住,她感覺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邵瑾瑜失望地目光落在夏煙面上,看着她怔怔的,面色越發慘白渾身顫抖的樣子,冷笑一聲。
心裡頭,如同被千萬只大手緊緊攥住,讓他呼吸不過來。
“王爺……妾身見過王爺,王爺您,何時來的?”
夏煙終於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跪到地上,一雙眼睛,泫然欲泣地望着邵瑾瑜,期望他能看在她爲他生下一個女兒的份兒上,原諒她一回。
可惜,她在他眼裡,只看到了濃濃的冰冷。
比窗外屋檐下的冰棱還要冷上三分。
“你說的話,本王全都聽到了,怎麼?原來,本王的血脈,還配不上叫你一聲孃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