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衛秋彤這個連請柬都沒有的人,自然不可能再待下去,連忙追隨長樂的腳步,匆匆離去。
蘇葵抿了口沁涼的果子酒,“對不住大家,今天讓諸位夫人小姐看笑話了,我府裡最近釀了一些尤其滋潤的養顏酒,已爲諸位備上一份,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了。
一衆貴婦也算識趣,立馬便起身告別。
心裡卻都在暗自嘀咕,這郡主,當真是一天比一天性格乖戾,喜怒無常了。
有時候說話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心情,絲毫不給人留臉面。有時候,就比如現在,說話十分客氣,甚至讓人能從她那慵懶的語調裡,聽出幾分多情的意味-
皇宮,東宮,太子的居所。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身着鵝黃宮裝的少女甩着手腳,踢踏踢踏的闖進東宮,驚擾了一羣安靜候在門口的宮人們。
太子亓淮剛與一衆幕僚從書房密談出來,迎面便撞上氣呼呼的長樂。
“這是又怎麼了?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青年一襲紫袍,烏髮由紫金盤龍冠束起,身如玉樹,眉目溫潤。哪怕蹙眉責難之時,語氣也談不上嚴肅。
長樂卻無端瑟縮了一下脖子,聲音都低了幾分,“皇兄!那個沐嫣今天真是氣死我了!!你要爲我做主啊!”
沐嫣?
淡雅如霧的星眸裡,蘊藏着晦暗的銳利。
“長樂,母后說過,不許你再去招惹沐嫣。”
亓淮坐下,徐徐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提醒。
長樂自知理虧,可她咽不下那股氣,“皇兄,您可知道,那沐嫣多麼放蕩?她今天邀請了朝中所有命婦貴女,當衆把她那些男寵們召來彈琴跳舞,委實太不要臉!!”
就這個?
亓淮不鹹不淡的垂眸輕呷一口茶水,“長樂,若僅僅如此,你便不會來找孤了。沐嫣想做什麼,與你無關,你只需自律己身便是。說罷,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長樂臉一紅,眼神有些慌亂,因爲被兄長猜中了心事。
她抿了抿脣,忽然拽住亓淮的袖子,如小時候一般撒嬌道:“皇兄,這回你得幫我!”
自從長樂開始懂事開始,懵懵懂懂的,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將來是要坐那個萬人之上位子的人,不是她一個人的兄長。
而且,自從不小心目睹了亓淮一面笑如春風,轉眼卻溫柔的吩咐侍衛,將犯了錯的宮人拉去喂狗之後,長樂的心裡,便對那個從小愛護她的哥哥,生出許多敬畏。
想要親近,卻總是有所忌憚。
亓淮有些恍惚,黑眸越發深邃。
“說說吧,你不說,又讓皇兄如何幫你?”
長樂喉頭一梗,只得將白天發生的一切徐徐道來。
說完後,她還委屈的拍着桌子,忍不住紅了眼。
“我到底哪裡不好?他不願意跟我走,卻願意跟着那個行爲放蕩骯髒的女人!”
“長樂!夠了!”
亓淮蹙眉,猛地打斷她的話。
“母后平時是如何教導你的?謹言慎行,身爲皇室中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皇族的顏面。你一口一個放蕩,骯髒,母后就是這樣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