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驚天噩耗,聖將自己心愛的小女兒,靜安公主,許配給了夫君。 ()
不日,沈鴻軒便會官拜朝堂,成爲一人之,萬人之下的駙馬爺。
當初奉承她的人有多少,得到消息後奚落她的便有多少。
她躲在破落的屋子裡以淚洗面,不肯出門,深信夫君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然而滿懷期待的心,卻在日復一日的等待,消磨殆盡。
夫君沒有回來,他不要這個家,不要她這個妻子,甚至連亡故的祖母也不肯回來拜祭。
清荷想,他大概是真的受夠了窮苦磨難,纔不顧一切的想拋開過往一切,去追求富貴榮華。
到底,是錯看了他——
沉寂了幾日,在左鄰右舍的冷眼,她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要京,親眼看看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該是如何春風得意!
她賣了家田地房契,隻身一人趕往京城。
因相貌醜陋,處處招人嫌惡嘲笑。初春三月,乍暖還寒,她舊疾復發,千里迢迢拖着病體到得京城,只剩下半條命在。
那日正是狀元郎迎娶公主的日子。
官兵開道,百姓夾道相送,面容俊朗的沈鴻軒騎在高頭大馬之,一身繡金紅袍,笑如春風,好不威武。後頭鑲金鑲銀的大紅八擡大轎,隊伍再後頭,便是綿延數條街道的嫁妝。
她沒讀過書,但偶然聽到夫君說過十里紅妝。
那時清荷便知道,她無論哪一樣,都不過這位從未謀面,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靜安公主。
深夜,她躲在高大巍峨的公主府牆角,將府內觥籌交錯、鼓樂齊鳴,府內外掛着喜慶的紅綢,燈火通明下的宴會開到深夜。
她看着那些非官即貴的老爺夫人們在下人的攙扶下,了馬車,絕塵而去。
恍然間發現,原來,她與夫君已經是兩個世界。
只不過一牆之隔,清荷默默坐着,冰涼的地面絲毫及不她內心的寒,夫君今日大婚,他與公主的洞房花燭夜,該是何等溫柔?
那個令人羨慕的公主,會享受到她從來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公雞啼叫,金光破開雲層,緩緩灑下大地。
清荷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徹夜未眠下,居然絲毫沒有睡意。
公主府的下人發現了她,把她當成街頭的瘋婆子,揚着棍子喊打喊殺,像拖着什麼噁心的東西,將她一路拖出了公主府所在的大街。
身自然是滿身傷痕。
不過,都無所謂了。
她本該是沈鴻軒的正房夫人,如今,只因地位差距,被下人們當做瘋婆子,嫌惡的趕走。
她狠狠嘔出一口鮮血,在京城百姓指指點點下,拖着殘敗的身體回了青城。
自然路又是一番奔波,她被搶了所剩無幾的盤纏,無助的窩在路旁的草垛內取暖。
前些日子,被人當做瘋婦對待。如今,衣衫破舊,滿頭枯草,可不是個名副其實的瘋婆子嗎?
她仰天長笑,淒厲的嗚咽在夜色下宛若女鬼,分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