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生無辜的望着蘇葵,訕訕的搓了搓手,明明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卻非要做出委屈可憐的模樣,蘇葵看的擰了擰眉。
他卻不知所覺,討好的問,“是我吵到你了嗎?你怎麼不睡?別怕,你安心的睡,我守着你。”
蘇葵本來心口堵了一口氣的,見他這樣,忽然泄得無影無蹤了。
她蹙眉,清婉的嗓音低聲道:“來。”
“啊?”顧元生一頭霧水。
蘇葵再次抿脣,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她低低重複了一句,“來睡,不準靠我太近,若是被別人發現了,我殺了你,再自己了斷!”
這是——
顧元生眼睛大亮,不用蘇葵再說,迅速脫鞋牀,依着蘇葵的話,在貼在牀沿,距離蘇葵遠遠的。
聞言,他憨厚一笑,“別怕,若是被人發現了,我自當以死謝罪,不會連累你的。”
“嗤——”蘇葵終於繃不住了,撲哧樂了,暗罵一聲,“傻子!”
算被她罵,顧元生也覺得心裡頭甜滋滋的,喝了一罐蜂蜜還甜。
他修長的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儘量把空間讓給蘇葵,只餘一雙漆黑的鳳眸,視線灼灼的盯着蘇葵如墨般的長髮。他能感覺到,有清淡的馥雅香氣圍繞在他鼻腔四周。
他勾脣,滿足的笑了。
在這時,一個小小的巴掌沒什麼力道的砸在他臉,蘇葵紅着眼眶,咬着銀牙低斥,“閉眼,睡覺!不準看我!”
“綰綰……”
“閉嘴!不準說話!”
“哦……”
“還說?!”
“不、不說了!”顧元生連忙死死閉雙眼,只怕現在算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沒有蘇葵的點頭,他也是不敢睜眼的。
隨着他的閉眼,那股燙人的灼灼視線終於消失,空氣似乎都輕鬆了不少,蘇葵滿意的點點頭,躺下去拉起被子,靠着牆邊,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夜色靜謐,在視線受阻的時候,聽覺便異常靈敏,尤其是顧元生這樣的習武之人,更是強三分。
一旦閉眼睛,空氣裡的馥雅香氣便開始以一種極其誘惑的速度,緩緩蔓延,耳邊是她綿長輕緩的呼吸聲,甚至她的一頭及腰青絲,此刻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想起來未免太過令人控制不住。顧元生只覺得有一朵煙花在腦海裡炸開,身下漲的發疼。
他蜜色的皮膚變得通紅,也不知是窘迫,還是被情|欲所困擾-
天空破曉,魚肚白緩緩飄了出來,澄黃的初陽從東邊升起。
顧元生一夜未眠,幾乎是自虐般的,一邊苦苦煎熬,一邊又覺得能靠她如此之近是一種幸福。
同時,心裡頭也有一絲對蘇葵的愧疚,他惱怒自己的不爭氣,她還在孝期,他竟然那麼躺在她身邊,什麼也不做,心起了漣漪。
這是對死者的不敬,也是對她的褻瀆。
顧元生決定,將來有機會拜見亡故的岳父岳母,一定要當面磕幾個響頭,求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