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抿脣,情緒低迷,終於還是沙啞着嗓子輕聲道:“算你知道,又能如何呢?”
聞言,顧元生矮下身子,雙眸堅定的望着蘇葵如洗一般清澈的眼瞳,道:“綰綰,我是個莽夫,沒讀過書,平頭百姓出身,但只要你說的,我都能爲你辦到!”
蘇葵心頭劃過一絲暖流,她忽然抿脣撲哧一笑,“那若是我要天的星星呢?你也給我摘下來不成?”
“好,給我些時間,哪怕窮極一生,我也要爲你找到。 ”見他輪廓分明的峻臉一派傻氣,蘇葵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本不算差的心情更是愉悅三分。
她小手放到他頭頂,拍了拍,笑罵,“傻里傻氣!”
顧元生感覺到頭頂輕柔的力道,不禁咧嘴一笑,伸出大掌覆她的,牢牢攥在手心,“你笑了。”
“傻子,還能哭不成?”蘇葵抽了抽手,沒成想他攥的倒是緊,絲毫不給她逃脫的餘地。
她白了他一眼,乾脆由他去了。
“怎麼又來了?整日裡不學好,學人家做樑君子?”
顧元生兩隻大掌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力道適的按壓着她手的穴道,蘇葵眯了眯眼,隨着按摩的時間越久,精神也越發放鬆。
見她放鬆,顧元生抿脣,“綰綰,你在這裡待得開心嗎?”
蘇葵脣角僵了僵,答非所問,“舅舅與祖母對我挺好的。”
聽她這麼說,顧元生哪裡還能不瞭解,他改按壓爲握,兩隻大掌合攏,恰好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
“那你舅母呢?還有你的那兩個表姐表妹,她們對你怎麼樣?”
“我……”忽然有些泄氣,說不出話來。
顧元生扶着她的肩膀,認真專注道:“綰綰,跟我走吧,我知道這樣說很唐突,也許會招來你的厭棄,可我依然要說,你在這裡過得並不開心,甚至非常委屈。”
蘇葵別過臉,不悅道:“你別瞎說。”
顧元生垂眸,食指虛空點了點她的眼眶,“看,這是最好的證據。”
“綰綰,你這樣我會心疼,真的。”
說不清原由,他活了二十多年,處在他現在的位置,該享受的都享受了,唯獨女色,從未沾染。手下弟兄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有龍陽之好,還曾偷偷摸摸給他塞了幾個油頭粉面的小倌進來,被他打一頓後,不了了之。
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未曾發現的隱疾,甚至也下定決心要嘗試一下。
每當此時,腦海裡便會毫無預兆的閃過一個相貌模糊的女子衝着她笑的畫面,看到這樣的情景,他那一瞬間,什麼想法都沒了。
只有一個念頭,那個女子,究竟是誰——
他二十年來不知自己到底在等誰,也想象不到未來的媳婦兒長什麼模樣,直到遇見了她。
那明眸皓齒、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全化爲了實體,於是,那腦海裡時時困擾的畫面,那個面貌模糊的女子,便有了眉眼,那個模樣,完全是眼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