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對於少年智多近妖的敬佩與啞然,一方面,則是對少年肆無忌憚的囂張模樣感到討厭。
他很想悄悄給少年一點教訓,然而早收到王爺警告的眼神,他便是再恨,也只能強忍着,按捺不動。
將慎王府的事情安排完,吩咐王青照看之後,蘇葵乾脆叫了輛馬車回了絕色閣。
雖然少年們經過時間的累積,已經形成了默契,但事發突然,她必須要親自確認一番才行。
如非必要,蘇葵不希望有任何無關的人,成爲她這次任務的犧牲品。
馬蹄噠噠聲不斷傳來,蘇葵坐着馬車晃悠着,一路繞過幾條幽微曲折的小巷,總算到的絕色閣後院兒。
給車伕塞了幾塊碎銀子,蘇葵才邁着匆匆的步伐進了院子。
剛進去,便聽到咿咿呀呀的摺子戲聲由遠及近的傳入耳。
那嗓音低婉輕柔,又透着淡淡的愁緒,叫人止不住沉溺其。
不動聲色靠近,便見眼前有一人穿着緋色對襟長衫,頭繡了富麗堂皇的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肆意綻放,花團錦簇。
“暮離?”蘇葵一挑眉,出聲道。
“燈火葳蕤……”正要唱下一句,忽然被一道外來之聲打斷,暮離轉頭,驚訝道:“閣主,您怎麼回來了?你忙完了?”
“閣主。”
“閣主……”
暮離一開口,其餘衆人也都紛紛轉頭,看到了靠在門口,手反握着一把正滴水的油紙傘,笑吟吟的望着他們。
“忙完了,回來看看我的少爺們,怎麼樣?還順利嗎?”
聞言,暮離眼睛亮起,連連點頭,“滿意!閣主所作的曲子,自然是天人間獨此一份的!”
他自幼學習戲曲,生在戲班子裡,長在戲班子裡,隨着班主天南地北的演出唱曲兒。
那段時日,是他人生裡最乾淨純粹的時光。
然而後來,班主迷了雲煙,爲了購買堪黃金的雲煙,活生生將有着大好勢頭的戲班子給弄散了。他們這些簽了死契,賣身給戲班子的少年們,便被無情的轉手賣了。
而他,便進了絕色閣。
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能夠唱戲曲兒的一天,當開口唱第一句時,恍如隔世——
“那便好,我只是不知道暮離居然還會唱曲兒呢,唱的不錯!”蘇葵笑着撫掌嘆了一句,轉頭問其他人,“你們呢?沒問題吧?”
楚音抱着琴搖頭,“沒問題。”
鳴鸞與楚辭對視一眼,與衆少年們異口同聲道:“沒問題!”
蘇葵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樣的!但今天不同於以往,絕對不可掉以輕心。晚的表演,你們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接下去的每一步,知道嗎?!”
她不耐煩的一遍遍囑咐,青年們也被她說的又有些緊張起來。
蘇葵沒有說什麼,有時候讓他們緊張一些,才能更仔細的面對接下去的任何突發情況。
囑咐完,蘇葵又留下來聽了一遍完整的歌曲,而後留下幾句肯的建議,纔打道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