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嘲諷的眸子望着韓輕音,她泫然欲泣的望着蘇葵,眼底的惡意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說起來,也不過才十六歲的年紀啊,再會僞裝,又能隱藏的多深呢?
擡起精巧的下巴,蘇葵收回還攥着她頭髮的手掌,細白的手指纏繞着一縷縷的斷髮,她絲毫不掩飾嫌棄的表情,扯掉後在韓輕音衣服擦了擦,眯起眼悠悠地諷刺道:“韓輕音,不論你想做什麼,我只要你記住,你、韓輕音,至始至終只是一個外來者!這裡是木家,你腳底下踩得是我的地盤,既然要裝,麻煩給我裝的像一點兒!乖乖的,如果哪天裝的不像了,你也不想落個無家可歸的下場吧?”
語罷,退後兩步,一雙漆黑的瞳仁裡透着淡漠,全是與秀氣清麗的外表不符合的尖銳,蘇葵粉脣噙笑,帶着挑剔的目光一圈圈在韓輕音臥室裡來回掃視,最後收回視線,擡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臨走前,蘇葵與門口的韓輕音擦肩而過,輕飄飄在她耳畔落下一句,“贗品終究是贗品,模仿的再像,也不是真的,懂麼?”
毫無例外,在她身後,響起瓷器破碎的聲音。
呵,也不過如此嘛——
門口的韓遠正擡手敲門,力道沒收住,直接握着拳頭向蘇葵砸去,蘇葵冷眼旁觀,在木菡的驚呼,微微側身便躲了過去,而後輕飄飄的瞥向韓遠,拍拍胸口,眨着眼睛呢喃道:“爸爸,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的,還以爲爸爸要動手打我呢~”
被她凜冽的眼光一掃,韓遠便不受控制的,訕訕垂下了手。
不知怎麼的,剛剛這個沒多少感情的大女兒一夕之間給他的感覺變了。說不哪裡變了,模樣還是那個模樣,但是以前的木輕緣不會用這種陌生憎惡的目光看他。她會帶着敬仰依賴的小女兒神態討好他,以期盼他多給她幾個眼神。
可如今,彷彿過往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般。
韓遠額角青筋不斷跳動,不知道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憤怒多一點。
木菡在蘇葵出來的一瞬間停下了爭吵,此時正帶着嘲弄的表情看向韓遠。
韓遠啊韓遠,你終於還是將女兒僅剩不多的,對父愛的期盼銷燬殆盡。
這樣,她不必擔心與韓遠提出離婚時,木輕緣的劇烈牴觸了。
垂下眼,蘇葵捲翹的睫毛遮住眸的諷刺,淡淡對堵在門口的韓遠道:“爸爸,你擋到我了。”
一番話算是徹底驚醒了還未從大女兒性格大變清醒的韓遠,他眼皮直跳,擡手指着蘇葵鼻尖,“你、你你什麼態度?是這麼跟長輩講話的?”
偌大的別墅內迴盪着韓遠蘊含怒意的聲音,一家三口本來應該是世界最親密的人,此時卻明顯的形成了對立,樓下的傭人全都識趣的避開。
知道過多僱主的私密事件,那麼也離失業不久了。
木家待遇很好,主人性格也都不錯,是以,自然沒人願意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