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衣,沒聽見豔姬娘娘叫你過來斟酒嗎?你還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白墨就這麼遲疑了一小會兒,那邊一國君主模樣的薄熙之,俊雅臉龐浮現起一絲戾氣,沉下聲呵斥道。
跟性格溫潤如玉、至少是表面上僞裝得溫潤如玉的薄熙之截然相反,甚至帶有一種暴君的味道。
很顯然,薄熙之沒有認出她。
或者說是……他已經在幻境世界當中迷失了本心,完完全全融入了一個虛擬角色中,被幻境給操控了!
豔彩懶懶地斜倚在薄熙之懷裡,媚眼眼尾上挑,以一種挑釁的姿態看着她。
“是,這就來。”白墨處變不驚的微微一笑,端着銀製酒壺款步上前。
這次,她想看看豔彩到底要做什麼,倒沒有一言不合便拔劍,真的就只是倒酒而已。
見狀,豔彩美眸中掠過一絲暗色流光,旋即紅脣嘴角鬼魅的勾起,纖手微微一翻轉,金樽酒杯中的清冽液體瞬間灑滿在她自己那襲紅衣上。
不止如此,她還惡人先告狀,“哎呀綵衣,你怎麼這樣不小心,你看本宮的衣裳都被打溼了……”
豔彩捏着那一角被酒水灑落的衣角,妖妖嬈嬈的拉長了聲音,故意令羣臣側目,令如今的‘王上’薄熙之發怒。
“你這賤婢到底是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竟然將美人的衣裳都給弄髒了!”薄熙之性情暴戾的說道,“來人啊,將這個賤婢給寡人拖下去斬斷手腳!”
薄熙之絲毫沒有覺得斬斷手腳有什麼不對,毫無心理負擔地就說了出來,然後陰測測的戾笑道:“既然連斟酒伺候人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留着這雙手也沒什麼用處,不如讓衆位愛卿與朕一同欣賞一下這賤婢痛哭哀嚎的場面……”
這個死變態!
白墨手癢,正準備不管不顧的大開殺戒……
“國師大人到——”一聲尖細唱喏聲響起。
一個穿着白衣的身影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殿中央跳舞的舞娘們紛紛退避三舍,吃喝享樂的羣臣都急忙站起身來,就連坐在王位上摟着美人豔彩正在大發雷霆吩咐着侍衛將白墨拖下去斬斷手腳的薄熙之,也起身親自相迎。
“國師你怎麼來了,寡人正在教訓一個不長眼的婢女呢!”
薄熙之一邊向這位白衣國師解釋的說着,一邊轉頭暴戾皺眉冷聲吩咐侍衛:“——還不快將這個賤婢拖下去,按照寡人吩咐的做!”
“是!”侍衛領命,朝白墨靠近。
白墨垂下眸子,袖裡的手同樣在這一瞬間輕輕放下——放棄抵抗。
至於原因……
三……
二……
一!
她在心裡默默的倒計時着。
在那個侍衛的手,即將凌厲的落下來,鎖住她肩膀時,一道冷冽而涼薄的聲音響起:“慢着。”
白墨緊扣的手,鬆了鬆。
紅脣,在這一刻微微翹起。
白衣男子轉頭望過來,那張素來冷冽涼薄的俊美面孔上,浮現出絲絲迷茫:“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第1241章 民國:狠辣少帥,別過來!(111)【(汐夏)加更】
熟悉的容顏,正是薄少錚。
幻境同時抹去了他與薄熙之在塵世中的記憶,豔彩是幻境開啓者自然不受迷惑。
心智不堅定的薄熙之早已經迷失在幻境裡,沉迷入這個殘戾暴君生殺予奪的角色,如果他不能靠自身的意志力清醒過來,或許他會……永遠留在古畫世界裡!
薄少錚能問出這一句,說明他被幻境抹去的塵世意識正在漸漸甦醒。
豔彩臉色驟變。
薄熙之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懷中美人的情緒變化,反而沉浸在暴君這個角色的扮演當中,“國師你說什麼呢,這不過區區一賤婢而已,您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怎麼會見過她?”
說着,薄熙之嗤笑了一聲,沒有一點恢復意識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的樣子。
不過如果薄熙之清醒過來,必定會懊惱的恨不得殺了此刻對薄少錚吹捧諂媚的自己。
這個人啊,哪怕是成了一國之君,一個國家的掌權者、最高主宰,依舊被人給壓了一頭,而這個人還是他一直都心中隱隱嫉恨着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薄少錚如畫般的墨眉一蹙,瑰麗色澤的脣輕啓:“閉嘴!”
薄熙之聽話的閉上了嘴巴。
“我,肯定在哪裡見過你。”薄少錚道,俊美如玉的臉龐流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是在哪裡呢……流蘇?”
‘流蘇’這兩個字從薄少錚脣上一吐出,周圍的場景又開始模糊,從地面升起濃郁厚重的黑霧……
白墨臉色不禁變了變,“薄少錚!”
擡手,撲過去,準備抓住他——
這古畫世界裡幻境千變萬化,若是這一次再分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薄少錚!
在那瀰漫的濃郁黑霧完全覆蓋住眼睛之前,白墨手裡抓住了那一抹白色翩躚的衣角!
鋪天蓋地的黑暗裡,有人順着那一抹被她拽住的衣角過來,反手握住她的手。
熟悉的掌心與溫度,令她放棄了一掌拍過去的打算,反而……十指緊扣。
這一次,古畫世界的幻境並沒有將兩人分開到兩地去。
待濃郁厚重的黑霧又一次慢慢散開,白墨與薄少錚的眼前映入一副香豔而血腥的畫面——
一襲紅衣妖嬈美豔的女子,被兩個老嬤嬤大掌一揚“撕拉——”一聲毫不留情地撕開包裹着妖嬈嬌軀的衣裳,露出白皙玲瓏的肌膚……
她掙扎、啼哭、哀求、痛罵着……卻依舊被老嬤嬤冷麪無情的押解着綁上鐵刑架。
然後,活生生的開始……剝皮!
那羣嬤嬤宮女就好像沒有看見白墨和薄少錚一樣,專注的進行着血腥暴力的剝皮。
女子一開始模糊不清的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痛苦又猙獰的美豔面孔,映入眼簾——
那一眉一眼都是無比熟悉的……豔彩。
白墨一驚,轉頭朝身側握住她手的薄少錚望去。
薄少錚注視着眼前這一幕,俊美容顏上卻沒有出現一絲波動,依舊冷峻,好像對豔彩這樣一個絕色美人被活生生剝皮,內心毫無觸動。
只有在回望她時,冷峻容顏柔和了些許。
白墨回以一笑,將目光轉回畫面。
她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或許……豔彩的死就是怎樣離開這個古畫世界的關鍵。
血腥又香豔的剝皮還在繼續,女子淒厲的痛叫聲繞耳不絕……
白墨低聲輕道:“原來她竟是這樣死的,怪不得……怨氣深重,化成厲鬼。”
“只是,她不是君王的寵妃嗎?是誰下令要她死,而且死得這樣血腥兇殘?看這陰私殘忍的手段倒像是後宮女子所爲,漢有呂雉將薄姬砍去四肢做成人彘……”
緊接着,畫面一變。
白墨瞪大雙眼,驚叫出聲:“——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