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出宮一日遊,以負傷而告終。
輕傷不下火線。
晚上兩國的外交宴,白墨這個一國女帝可不能缺席。
夜色初上,琉璃宮燈一盞盞點亮,衣香鬢影,環佩玎璫。
皇宮裡大擺筵席,以最高規格的夜宴待遇,爲草原王庭千里而來的和親使者,接風洗塵,以示尊敬。
兩國之間的盛事,所有的皇室、王族、王公大臣皆在座席之列,攜家眷盛裝出席。
就連被白墨下令禁足多日、身爲鳳凰皇朝唯一嫡皇子鳳輕塵,都被特|赦|開|恩給放了出來參加皇家夜宴。
鳳輕塵被關禁閉了一段時間,曾經受到萬千寵愛的皇子一開始發脾氣摔東西,然後一哭二鬧三上吊,再絕食以抗議,企圖靠這樣的行爲舉動以博得天子的心軟。
奈何,君心似鐵。
無論鳳輕塵如何撒潑打鬧,白墨連看也沒去他的傾城殿看一眼,態度很明確:姐從今以後纔不管你的死活呢。
到最後,或許是明白了刁蠻任性和哭鬧不休,對他這個心腸冷硬的皇姐已經沒有用,喚不回她的疼寵,鳳輕塵認清現實後,索性日漸安靜了下來。
即使華衣錦袍加身,鳳輕塵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憔悴了不少,乖覺地坐在白墨的位置下方,再沒有往日的肆意風光。
這偌大後宮乃至天下,不論是後宮夫侍、皇族親系,還是文武大臣,沒有了帝王的恩寵,就什麼也不是。
瞧,鳳輕塵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這一世,鳳輕塵再也不能仗着帝王的寵愛,隨意出入軍機重地,趁機偷走兵符,幫助鳳傾舞竊取江山了。
相反,他要爲這個曾經間接葬送在他手裡,鳳傾凰至死不忘的千秋江山承擔起該有的責任,鞏固皇權。
只略微在鳳輕塵身上掃過一眼,白墨便收回視線。
鳳輕塵好歹是宿主的同胞親弟弟,所以白墨沒有打算讓他死,遠嫁草原王庭和親,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
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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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輕塵身姿單薄清瘦了許多,若是往日,他早就下了座位跑去找鳳傾舞一訴衷腸,吐苦水了,但如今……
他不敢。
鳳輕塵被禁足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這個女子已經不是從前對他有求必應的、寵愛他的姐姐了,而是真正的外人口中所說的鐵心女帝!
那不經意從他身上微微掃過的目光,雖然只有淡淡一眼,雖然十分漫不經心,卻讓他動也不敢亂動一下,只能在座位上規規矩矩坐好。
但是,鳳輕塵的目光還是不自覺追隨着鳳傾舞,眼裡染上癡迷的色彩。
這段時間不見,讓鳳輕塵對鳳傾舞很是思念,尤其是經過白墨狠心絕情的對待,這種思念更甚。
可以說,鳳傾舞幾乎成了他難受時候的精神寄託,而原本如霧中花的朦朧感情,在這種思念中,日益清晰,愈發濃厚起來。
他想,他是愛上了那個會給他變魔術、講笑話的逍遙王。
所以,在他看到鳳傾舞身旁並肩坐着的逍遙王夫蘇迴雪,心中才會酸澀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