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少凌,我是那種從來都不相信王子會愛上灰姑娘的人。我這樣認爲,不是因爲灰姑娘身上那身灰塵撲撲的裙子,而是灰姑娘從小到大與王子完全迥異的生長環境,註定他們只能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是個冷靜自持的人,自認爲能夠理智地高瞻自己的未來,包括我的婚姻。我從很小時就知道我的婚姻必然會因爲家族和ME的未來而選擇聯姻,所以我從不浪費精力在感情遊戲上。其實,我並非不喜歡女人,我只是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應付她們,當然,我之所以沒像大多數有錢公子哥兒那樣遊戲花叢,主要因爲我不喜歡沒有任何情感的身體接觸。
我身邊的人都在懷疑,我是不是玻璃,尤其母親,我卻不打算解釋,因爲在我結婚前,一切的解釋都是蒼白的。我也有想過,反正都是聯姻,不如早些定下來,可是每每想到以後一醒來就要面對一張熟悉的臉孔,我就有些退縮,或許我其實沒做好結婚的準備,既然這樣,就再等一等吧!
這一等,卻等來了她,希媚兒,一個在秋季的夜晚,佯裝夢遊闖進我的房間的女人。
她是個真正的灰姑娘,擁有青春美麗的樣貌和魔鬼般的身材,可惜她的風華被平凡的女傭裝掩蓋,要不是周邢發現她的閃光,我或許會繼續忽略下去。
見到她,我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不怕商界的冷麪殺手的人,還是一個女人。我的命令,她直接忽視,我的逼迫,她強烈的反抗,我的阻攔,她翻門而出,甚至拐走母親的愛寵......我第一次嚐到無法掌控一個人的滋味兒。
本以爲在領回母親的愛寵之前都不會再見到她,她卻再次闖入我的視線。脫下女傭裙的她,美的讓人移不開眼,我卻故作倨傲地對她不理不睬。直到看見周邢圍繞在她身邊,各種討好,我才插了進去。
我說,爲了不給模特兒大賽其他選手造成壓力,禁止她和周邢來往,我甚至因此打電話給周邢的爺爺,把周邢從模特兒大賽上弄走。
我做這些,真地只是爲了模特兒大賽的公平和公證嗎?
不,絕對不是!
雖然我倨傲地不願意去探知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我知道,答案肯定不是那樣。
直到那晚在車上,我和她的身體因爲狂飆的車速而擦出火花,我才醒悟,我對她的感情並非那麼簡單,可是理智的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因爲我的人生早在出生時就註定了會擁有一個真正的淑女,而不是一個痞氣十足的女人。
我想要自欺欺人,老天爺卻不讓,她就這樣平白從我的浴室逃跑了,連ME的人都追查不出下落。我永遠都記得她失蹤後的十五天,我是如何煩躁不安,甚至荒廢了我自認爲從來都不會拋下的事業。那時,我的腦子裡滿滿地都是她的身影,只想將她從某個角落裡翻出來,然後狠狠地揍她屁股。
她終於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卻成了世界名模和一個十足十的女企業家。她回國的那天,我去接機,她的神情卻如一瓢冷水從我頭上澆下。
幾句話,她就要走,我被氣地怒火飛躥,她卻又呆又傻,該死的女人,對我,她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情感嗎?
氣怒交加的我,毫不猶豫地強吻她,她卻將我摔倒在地,痛地我好久才能爬起來。她卻突然昏迷倒地,在她昏迷的剎那,我似乎看到某個物體從她的身體抽離。我是個不信鬼力亂神的人,當時也沒多想,叫了救護車就將她送到醫院。
醫生說,她只是太過勞累,休息一下就會好。事實也確實如此,她在病牀上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
看見她睜眼,我如獲至寶般猛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她,有些痛楚地喊着。
“該死的女人,你剛纔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她卻一臉茫然地瞪着我,問。
“先生,您是誰,我們認識嗎?”
嗯?怎麼回事,暈過去而已,竟然不認識我了?!
我愕然地擡頭,有些急地說。
“別跟我玩這種把戲,一點兒都不好玩!”
她卻一副受驚小鹿般往後縮着身子,猛搖着頭。
“這位先生,我是真地不認識你。”
我認真地打量她,覺地她不像在說謊。我趕緊找來醫生,醫生對於她這種小小暈厥就失憶的情況很是費解,可是儀器檢測顯示,她的腦子裡似乎真地缺少了某部分記憶。
奇怪的是,她依舊記得自己的父母,記得希家開辦的企業,記得希家企業所有的客戶,甚至記得周邢,唯獨忘記了我......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
懲罰我在可以擁有她的時候不珍惜,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嗎?
我很後悔,我想要追回她,她卻不給我任何的機會,我也在與她接觸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在商界遊刃有餘地來往穿梭,卻再看不見當初讓我着迷的痞氣。周邢說,可能因爲她現在是個成功人士,做事說話都變地謹慎,我不贊同他的猜測,因爲一個人,即便周圍的環境發生變化,也不可能連一絲過去的影子都找不着。
我依舊時常開車追着她跑,不過,我不再想着法兒討好她,而是詢問她在暈厥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怪事。
在我第一百次詢問她時,她終於告訴了我答案。
原來,之前的她不是現在的她,在她昏厥的那一刻,那個讓我着迷的靈魂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來這裡,只是爲了幫助原主度過困境......
真相太殘忍,我開始根本不信,還以爲是不是哪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冒名頂替了她,我甚至動用了國際情報處的人,卻沒查出任何異常,這個世界,從始自終都只有一個希媚兒!
時間就在我不斷地尋覓和探究中流逝,轉眼三年過去,母親急了,摧着我結婚。她安排了各種相親,我卻半點兒提不起興趣,到最後,她甚至撮合我和希媚兒。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孔,我的腦子裡卻只是不停地勾勒着那個讓我着迷的希媚兒的面容和倩影。
到底是什麼樣的軀體,才能蘊藏那樣痞氣卻充滿力量的靈魂?
或許,我這一生都只能在追尋那個讓我深愛着的靈魂,我卻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