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地的畫面,着實讓人覺得驚悚難安。
白酒也算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了,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這幅詭異的畫面,她確實要承認自己是第一次見,更甚至,她有種感覺,自己的腎上腺激素正在飆升,她有了一種獵奇的刺激感。
白一順着白酒的目光看去,他說:“這是人類的大腦,已經死亡。”
“我猜也是已經死了。”白酒看了眼手裡拿着的一張圖紙,上面寫的是中文,她當然能看懂,文字上說想要讓那個“她”重新活過來,是女的她,那麼那顆已經死亡了卻被保存的很好的大腦,就是那個“她”的了。
這艘飛船已經墜毀了三百多年,不可能還有人活着待在這個實驗室裡做實驗,而這艘飛船的唯一倖存者,是那個機器人。
二白。
白酒把圖紙放了回去,即使對心底裡猜測出來的那個答案再無法置信,她也不得不把這件事情往二白身上想。
也許從一開始,從第一次見到二白起,他們就已經深陷於他的謊言裡了。
白酒不知道那個“她”與二白是什麼關係,最有可能的猜測就是,她是他的主人,但是一個機器人,在主人死後,會做這麼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只爲了復活他的主人嗎?
不可能的,因爲機器人無法理解“死亡”的意義。
白酒越發的有一種不能在這裡多留的直覺,她開始往外面走,“我們快點找到登陸艦離開這裡。”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忽然就自動關上了。
白酒停住了步子,她皺着眉頭,喚了一聲:“二白?”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十七。”
聲音是從實驗室的裡面傳出來的。
白酒回過身,盯着發出聲音的來源,是一個不知何時起亮起來了的電子屏幕,屏幕上跳動着綠色的音頻線,又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叫我十七。”
“你是怎麼做到的?”白酒在現在這個時候,意外的還能保持鎮定。
這一次,他的聲音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這艘飛船的第一權限人,是我。”
理論上而言,飛船的權限人只能是人類,但在飛船還未墜毀之前,他就已經入侵了飛船上的系統,可以說在飛船上,他是無處不在的,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可以脫離那個老化的機體,這個飛船就是他的身體。
他沒有穿着那身灰色斗篷,也沒有把自己的容貌掩藏在寬大的兜帽之下,一身黑色西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了他頎長的身形,又平添了幾分內斂與禁慾的味道,再看他的容貌,那張俊秀的臉與白一的臉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白一隨時都會面帶微笑,給人一種親近感,而這個忽然露出真面目的男人,雖然談不上冷漠,卻也不能說是平易近人,而是一種疏離的淡漠。